咸阳的街道一向攘攘熙熙,但此时人流却显现出一道诡异的痕迹,像是碰到什么瘟神一般,直来直往的路线陡然出现一道偌大的弧度,连一向安逸的步伐都变得疾快。
半圆的中心坐着一位佁然不动的女子,女子面容明艳动人,气质凌厉,察觉到百姓避之不及的态度,眉眼间露出一丝疑惑。
姚以晴刚一抬手,距离自己三米远的众人身影一指后,连忙加快离开的步伐,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奇怪地拿起桌子前的木牌,姚以晴看着上面棱角分明的“免费问诊”四个字,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确认自己写的牌子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词后,姚以晴抬眼,正巧与其中一人对上视线。
那人瞬间僵住脚步,姚以晴眉毛微挑,把手中的牌子放到案几前,往那人的方向凑了凑。
那人仿佛见了鬼一般,大惊失色,脚下踉跄,在即将摔倒的时候,稳住重心,跑着离开了姚以晴的视线。
姚以晴:……
这是怎么回事?
姚以晴不禁低头打量自己今日的着装,出厂设置的红袍颜色艳丽,除了在阳光的直射下有些耀眼外,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她的脸肯定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是姚以晴自恋,她一向美丽自知。
大秦虽然有市容相关的法律,但姚以晴仔细阅读过条例,只要在规定的区域摆放,并且摊位规格不超过相关规定,保持绝对的一致,理应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现在……
姚以晴左右打量自己周围空空如也的摊位,陷入沉默。
医学本就是理论和实践并存,老祖宗的身体需要慢慢调理,姚以晴在后世经常和导师参与乡村义诊,闲着也是闲着,姚以晴索性来到集市支起一个问诊处。
万万没想到,没人就算了,所有人都对她避如蛇蝎。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大秦不让人摆义诊吗?但她看斜对面的算卦摊子倒是门庭若市。
难道在古代,科学真的战胜不了玄学吗?
就在姚以晴沉思时,眼前的人流瞬间变得湍急起来,而姚以晴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打断了姚以晴的思绪。
姚以晴回神扭头,一张笑容灿烂的面容就映入眼帘。
见姚以晴看着自己,面带疑惑,纪子昂笑容愈发灿烂,一口大白牙闪耀如珍珠。
“你就是新来大学生吧!”
没等姚以晴回答,纪子昂自顾自道:“我听说了哦~!你当着所有人面怼了赵高,又限制了老祖宗的人身自由。”
姚以晴反驳:“那叫合理支配自己的身体。”
纪子昂笑嘻嘻地顺着姚以晴的话头,“对对对,让老祖宗合理支配自己的身体。”
“你好,我叫纪子昂,是清北的传媒系学生。前几天你一直在老祖宗那里,一直都没有时间和你打声招呼。”
纪子昂朝姚以晴伸出手,以示友好。
姚以晴看着伸到眼前的修长手掌,把手握了上去。“你好,姚以晴,医学生。”
姚以晴收回手,“我听说过你,大秦报社的社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纪子昂一听,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但还是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老祖宗抬举,加上大环境,不然大秦报社也运营不起来哈哈哈哈。”
姚以晴不可否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纪子昂看着眼前的人流,啧啧道:“有一位红衣女子在这里摆设义诊,全咸阳城的人都在传,你都不知道你有多有名。”
姚以晴:“……我才在这个坐了两个小时。”
她还没坐什么事情,怎么就全城皆知了?重点是全城皆知,也都没有一个人来看病。
看出姚以晴的疑问,纪子昂一屁股坐到桌子上,姚以晴看着被对方一屁股顶开的牌子,无语地伸出手把牌子挪到桌子的另一边,又把眼前的脉枕挪了挪,避免对方碰到。
纪子昂对姚以晴的嫌弃一无所知,伸出食指在姚以晴面前晃了晃,故作玄虚地说:“非也非也,你光坐在这里就已经很显眼了。”
食指换了个方向,指着自己身上和姚以晴一模一样的红袍,刚要解释,身后就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
“不干春水事,一蹙走曹瞒,我倒是谁丢掉报社的稿子,原来是报社的社长。”
两人一愣,扭头望去,就见林月华不紧不慢地走来,林月华幽幽道:“可恶的资本家初现端倪。”
纪子昂一噎,诺诺反驳道:“社畜也是需要摸一下鱼的嘛!再说了,我处理了一上
午,那些稿子不减反增,我我出来透口气怎么了?”
越说越有利,纪子昂理直气壮道:“不摸鱼,枉社畜!”
林月华瞥了对方一眼,不想好对方辩驳这些歪理,将视线落到姚以晴身上,惊叹于对方的容貌和对方酷飒的气质,温柔一笑。
“见笑了,我是林月华,是清北历史系的学生。”
似乎是女孩子之间特有的好感,两人的性格又互补,仅仅只是第一面,姚以晴对眼前柔情似水的女子好感度很高。
姚以晴笑着回道:“你好,姚以晴,中西医结合专业的学生。”
林月华笑意渐深,“多亏你来了,老祖宗的身体状况的确让人担忧。”
姚以晴轻笑:“也没有很糟糕,只是老祖宗工作狂的属性,闲不下来而已。”
两位女孩子相视一笑,两人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氛围熟稔,如果不是纪子昂知道两人是第一次见面,还以为两人先前是在装熟。
纪子昂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桌顶,而应该在桌底。
等两位女生聊了半响,纪子昂忍不住插嘴道:“你不想知道是为什么了吗?”
两人一顿,看向纪子昂的时候同时收敛了些笑意,似乎对于纪子昂打断两人的聊天很不开心。
接收到姚以晴凌厉的眼神,纪子昂从心道:“对不起,你们继续聊。”
经纪子昂这一打岔,两人也没有了说笑的意图,姚以晴神闲气定地看着纪子昂,示意对方说。
刚才对方对林月华柔和的态度和此时形成鲜明对比,纪子昂撇撇嘴,有些无奈,站起身来,张开双手,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猛地冲向眼前不间断的人流。
纪子昂大喊一声:“大家一起来问诊啊!”
人流也跟着喊:“啊啊啊——!!!!”
人群四处逃窜,仅仅一瞬,最后几个人都消失不见,先前的半圆宛若岩石一般,阻断了河流。
两人:……
纪子昂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追逐着周围的百姓,每换一个方向,就有新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场面一时鸡飞狗跳起来。
姚以晴看着开怀大笑的纪子昂,问道:“……他一直这样吗?”
林月华安慰:“习惯就好。”
姚以晴:
“……”
等到纪子昂气喘吁吁地回到摊位,三人方圆10米内已经阒无一人。
姚以晴不禁问道:“所以你是想说,因为你,百姓都觉得大学生都是傻逼是吧?”
纪子昂:……
“瞎说什么呢?!”纪子昂控诉道:“我是这个意思吗?”
林月华:“不是?”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你的摊位有问题。”纪子昂凑到两人面前,压低声音,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红袍,解释道。
“是我们的衣服。”
姚以晴迷惑:“衣服?”大秦不是以黑为尊吗?穿大红色好像也没什么,她又不是穿着红衣服大半夜装鬼吓人。
等等!
姚以晴看着纪子昂,一言难尽地道:“你不会大半夜装鬼吓人吧?”
纪子昂:“?”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对方刚才的举动的话,姚以晴还能相信对方。
姚以晴的怀疑难以遏制,纪子昂扁扁嘴:“不是啦,是因为最近咸阳城莫名出现了一段话。你没发现今天街上都没人穿红色的衣服吗?”
姚以晴仔细一想,的确,百姓中大多都是素衣,只有特别几个穿得鲜艳,但也是淡雅的浅粉色。
“血染衣,现妖魔,邪祟出,大秦变。”稚嫩的童声从纪子昂身后响起,吓得纪子昂一激灵,三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位半扎着髻的孩童跑到三人不远前,双手插入衣袍中,似乎是握着什么东西。
接触到三人的视线,畏缩了一下身子,随即鼓起勇气般挺起胸膛,勇猛地上前一步,一伸出将怀里的手,一扬,白色的晶体泛着微光,散落到三人周身。
姚以晴指尖捻起一点儿晶体,放到鼻子面前细嗅。
“是盐。”
那名孩童仰头道:“妖魔鬼怪快离开!”
三人:……
纪子昂一乐,“谁教你的?你光撒把盐有什么用?你得施法念咒才有用。”
纪子昂的反应超出对方的意料,小孩愣愣道:“怎么施法?”
“这你就问对人了。”
纪子昂面容一正,扒拉扒拉桌子上的盐,随着纪子昂的动作,原本散落的盐逐渐堆积,落入白
皙掌心里。
纪子昂左手捧盐,右手握拳,食指和中指合并,肃穆地念到:“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两人:……
林月华和姚以晴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感受到沉默的无言。
哪成想对面的小孩毫无防备心,在纪子昂地“悉心教导”下,也捧着盐对准纪子昂念叨。
等小孩念叨几遍后,纪子昂蹲下身,严肃地告诉对方,“做得很标准,以后遇见一位同样穿红衣服的臭屁小子,就这么做知道吗?”
小孩懵懵:“为什么?”
纪子昂眼眸眯起,语中满是耐人寻味:“因为他的道行深,你要驱了他,可就是咸阳第一厉害的‘小爹’了。”
小孩似懂非懂地点头,纪子昂忽悠地正起劲,头顶一黑,眼前的小孩被一双手猛地抱离原地。
以为是哪里来的人贩子,纪子昂下意识身后锢在小孩的腰间,对方也不甘示弱,小孩被两人拽到悬在空中倾斜。
纪子昂抬头骂到:“哪里来的人贩子!竟然敢当众拐人!”
纪子昂的声音不大,奈何他们周围空无一人,在安静的街道上尤为明显,躲在远处看热闹的百姓听得一清二楚。
“人贩子”一词激起千层浪,正义感瞬间战胜恐惧,百姓们三步并两步,就将对方围了起来。
抱着那名孩子的人是一名妇女,约莫二十来岁,面带怒气。
“你才是人贩子!我是孩子他娘!”
纪子昂没有放手,反而是看着夹在两人中间的孩子,问道:“你认识……”
等看清这名孩童的面色后,纪子昂话音一顿,慌乱地问道:“喂喂!你怎么了?!”
刚才还精神熠熠的小孩此时面容涨红,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似乎有些不畅,在呼吸间,胸前突兀地隆起。
那名妇女低头看清孩童的症状后,也大惊失色,慌忙将纪子昂的手拍开,将对方抱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对方肉嘟嘟的脸蛋。
“宽儿!宽儿你怎么了?!”但对方毫无反应,只是一味地喘着粗气。
女人手心颤抖,连声音都带上了些许颤音,“宽儿,你说句话,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一道红色的身影跑到几人面前蹲下,正要触碰到宽儿,女人便
慌忙将怀中的孩子朝自己的方向拢了拢,明显不想让姚以晴触碰。
姚以晴蹙起眉头,女子抱着孩子往后挪了几步,无助地看向周围的百姓,寻求帮助。
“有大夫吗?!”
人群中陡然走出一位老者,女子眼前一亮,对方是有名的咸阳神医。
“陆大夫!快救救宽儿。”
陆大夫上前一把握住名叫宽儿的孩子的手腕,开始诊脉,放下对方手后,观察宽儿的眼球,伸手碰了碰胸前鼓起的大包,因疼痛,宽儿发出一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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