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此为轮回天变if线,背景接紫萱结局(轮回天变正篇接花楹结局)
正文
周围的一切都摇摇晃晃的。
“红毛……”景天甩了甩头。
他艰难地站起身,刚一个踉跄,就被对面的魔伸手揽住:“醉了?”
“没有……只是想起从前……”景天咕哝道,习惯成自然地埋首蹭蹭。
脸庞触及的胸膛隔了几层布料,仍然可觉健壮,在寒冬腊月的酒香中,十分温暖。
“什么?”重楼有点不解。
景天莞尔道:“你以前可不会主动陪我喝酒…那次在紫萱姐门口……倒是头一回呢……”
“……!”重楼陡然垂眸。
但景天已经阖上了眼睛,鼾声时而响起,很是均匀,显是全身心放松。
“……飞蓬。”重楼低叹一声,将他拥在怀里。
为阻止紫萱为锁妖塔献祭,以一身灵力暂代人间五灵之力,暂时性化为人躯,倒是可以作为人,陪景天饮酒了。
只是,飞蓬当年想要的,现在他给了景天,居然也能激起潜意识中对遗憾被填补的慨叹吗?
重楼若有所思地盯着景天看了片刻,方揽住腿弯将他抱上热烘烘的炕。
暴风雨在木屋外横飞,被窝里温暖如春。
景天开始只是仗着重楼灵力尽失而装睡,后来却是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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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飞蓬猛地睁开眼睛。
又做梦了。
他按了按额角,在外头若隐若现的喊打喊杀、兵刃相交声之中,掀开被褥下了榻。
“将军。”镇守在殿外的一位新神族战士一惊,单膝跪了下去:“您才休息没多久……”
飞蓬大步迈过他身边:“无妨,现在战阵上是谁在指挥?”
“是玄女大人。”战士急忙起身追上飞蓬,还不忘记取下白玉壁上所挂的披风和轻甲。
飞蓬脚步微顿:“是九天啊……”
他穿好盔甲,迈过术法攻势酿造的枪林弹雨,来到神魔大战的第一线:“今天出战了多少魔神?”
“不算多,只有六层。”正率领神族长老们全力施展仙术,九天玄女回眸道:“你该多休息一段时间的。”
神将静静看着战场。
他所安排的战阵,他所布置的仙术,他所铺垫的禁制。
还有更远处,被他困在神魔之井层层叠叠时空中的魔尊。
“抢在魔尊回来前,杀死更多魔神……”飞蓬低声道:“结果,你们没一次能做到。”
而他全力支撑战场,根本无力再下杀手,反而很可能暴露虚实。
九天玄女等人纷纷脸色泛红,是羞得。
魔尊亲率魔神们带领魔族大军攻上神界,本是他们有意无意放纵敖胥私布神庭阵束缚九泉、破坏魔界灵源导致。
是以,重楼来神界的第一件事,就是以接近天道的境界,强行将神界漫天清气、益于神族的环境,以神魔之井联通魔界煞气灌入破坏。
“是我等无能。”九天玄女叹了口气。
即便当机立断召回飞蓬,昔年的第一神将也确能利用神魔之井布下的先手强行破开连接、放逐魔尊,把魔军变为今日孤军,从短兵相接到召回飞蓬也还是因魔尊重楼统帅全军,将神界兵力损耗了太多。
以致于飞蓬归来后,发觉失去魔尊的魔神们,居然还能统领魔军维持优势。
“……孤注一掷吧。”飞蓬忽然道:“我全部灵力用于抗衡魔尊灵力,尔等又伤势难愈,灭不了魔军……”
要是九天当时动作慢点,自己回来迟一些,他们就都被重楼杀了。
那么重的伤势,根本不是短期内能养好的。
这是神界天材地宝无数也救不得的,全因魔尊仅次于三皇的至高境界。
“可是,你若撤力,环境当即逆转,顿入不利……”九天迟疑难语。
几位长老亦不赞同:“以你现今之力,如何能于逆境中杀光魔神?”
飞蓬的灵力是取巧从天罚之阵中夺回,天罚未取消,天帝又被神农、女娲牵制无法出手,便永是无根之树,无法如臂挥指,只能另辟蹊径。
现在若让他取回维持环境的灵力,转而灭杀魔族,那灵力只要耗尽,便再无转圜余地,很可能陷入重围、战至身死。
“我知诸位忧我性命。”飞蓬果决摇头:“但魔尊精通空间法术,归来不会无期。到时,这昙花一现的僵持,就只是神界临死前的挣扎了。”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况且,我也不是‘灵机一动’想这么做……”飞蓬紧紧盯着战场,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他之前可不是全然没动过手,那样反是显得惧怕了。
而是屡次上阵施展剑术,招招式式用奇用险,逼得魔神们脖颈飕凉、联手急退,根本无法摸清自己虚实。
下马威给的差不多了,就该闹腾出个大棒,再给颗红枣。飞蓬轻轻抚剑,目光投向九天玄女:“你信我否?”
“……自然。”九天玄女并未犹豫,只沉思一瞬,就干脆利落颔首了:“只希望,你更注意自己安全。”
飞蓬哑然一笑,飞身扑入战场。
九天玄女等一众神族长老紧随其后,同时任由飞蓬收回阵法控制权,下令缓步撤军、集结在后。
“哈哈,飞蓬将军这是终于代神界认输了?”明知道来者不善,魔神们亦不肯有丝毫示弱,还先一步讥笑起来。
当然,这也不影响他们聚拢魔族兵力,严阵以待。
“哼。”还是重楼好,从来不逞口舌之力,只和我硬碰硬,哪像这些混账玩意,飞蓬轻哼一声,掌中利剑陡射青光。
惨叫声此起彼伏,只因整个战场的阵法在清气逆转、煞气灌入的那一刻,爆炸成了一团团烟花。
无数魔族受到创伤,却也激起心中凶气,立刻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两族军兵交接之处,战场烽烟再起,赤血洒遍玉阶。
“咳咳……怎么会……”一群魔神坠落砸出一个个坑洼,狼狈极了,伤势要么在脖颈,要么在心口。
幸好魔族军兵反应迅速,将他们围拢起来保护,暂时扛住神族兵锋。
但在场之人都知晓,飞蓬能破一次重围、重创他们,就也能下一刻就置他们于死地。
“飞蓬……”九天玄女低声问道:“为何伤而不杀……”
飞蓬灵力有限,此番能杀不杀,又是为何?
“不。”金戈铁马之中,飞蓬的声音轻不可闻:“你们且看魔族们。”
一众长老抬眸一瞧,心头陡然一惊。
原来,魔神们竟在摔下时通通天魔解体了,伤势正在急速好转。
魔军们更是双眸喷火,一副要和神族拼死一搏的模样。
“会孤注一掷的,不止是我们。”飞蓬快速道:“炎波泉是魔界唯一灵源,魔族打上天是求生而非单纯侵略,此为不义之战且哀兵必胜。”
他全力以赴,是能杀掉几个魔神。
可接下来的局面,会直接一发不可收拾,最终神族覆灭、魔族惨胜。
“……那你留着灵力……”九天玄女瞳孔收缩,已然明白:“不可……飞蓬!”
她的声音骤然尖利,可飞蓬已抬手出剑。
金色的神庭阵轰然告破,随着飞蓬口中的鲜血一同坠落。
“飞蓬将军……”魔神们也愣在当场了。
飞蓬的脊背却比谁都要挺直:“罪神敖胥,束缚九泉、违反盟约、挑起大战,理应受审。”
“然此为神界之事,轮不到魔族逼迫。”他的目光更是毫无动摇:“念尔等为受害者,自可旁观审判。照胆泉守獬豸,在否?”
神族情况紧急,獬豸自然也在前线:“禀神将,在。”
“此汝分内之事,现在就判。”飞蓬把被伤得说不出话的敖胥,丢在对峙着的两族中央。
獬豸闭了闭眼睛,召来照胆剑守、镜守,不一会儿就审判出了结果。
敖胥当场挨了天罚,在阵中惨叫连连。
“如此…”飞蓬终于脱离大军,孤身走上前:“罪神受罚,神庭阵解,魔界灵源业已恢复,三皇盟约便还该履行。”
他唇角不带任何笑意,毫无波澜的眼神轻轻扫过一群魔神的脖子。
他们下意识颤了颤,觉得刚刚合拢的伤疤又作痛了。
“尔等还要战…”先占据上风,再化解仇怨、对敌军施恩,便是飞蓬给魔族的台阶,可他也不会软弱可欺:“本将随时率军奉陪!”
神族长老们,自然瞧见了魔族内部的哄动。
有心念故土的想要尽快探查情况,也有野心勃勃的意欲进军抢占神界。
但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之前,被拧成无物不破的一股绳了。
他们飞快对视一眼,都对飞蓬的战略眼光叹为观止,再想想困住魔尊的陷阱,是飞蓬轮回前布置,更是只能心服口服,就原地不动任飞蓬放手施为。
“哼,飞蓬将军说得简单,难道灵源恢复,之前之事就一笔勾销?!”果然,魔神们更倾向于拼一把。
有魔族八国之主帮腔:“就是,灵源被封,多少族人闭关时灵气失控?”
“还有尔等放纵敖胥,泼了多少脏水在我族身上,害人族以为全是我族之过?”亦有魔神一针见血:“敖胥一人,怎抵神族之罪!”
飞蓬听了片刻,抬手将剑锋指向他们。
魔神们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又在飞蓬嘴角轻轻扬起时,恼羞成怒道:“神将飞蓬!你以为魔尊会一直被困?等他回来,你们完了!”
神将飞蓬从非心慈手软之辈,若他真有把握全歼魔族,又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
在场魔族中的智者们心知肚明,主动收束兵力,为下一波大战做准备。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飞蓬心头毫无恐慌,只淡淡说道:“无需废话,要战就战。”
他头也不回地对九天玄女打了个手势,目光扫向魔神们,声音毫无温度:“稍后,你们活下来的、抬起头的,才有资格和本将论魔尊。”
战争的号角再次吹响。
就如飞蓬开始所料,他一人应付魔神们,九天玄女等重伤的神族长老率军挡住魔军。
胜负在于哪一方先落入下风。
可惜,神族因三皇盟约不允出界,阶级森严、难起争端,荒废军武多年,又兼一众长老实力大损,魔族却多有战争经验,实在积重难返。
“唔。”因战局渐落下风,焦灼的飞蓬忍不住出了一下神,便被刺中肩头。
他自然也回击了,那位倒霉魔神一击得手,还没来得及开心,翅膀便被利剑一刺而厮,于高空中重重砸下,立时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飞蓬也不再有所收敛。
“呵。”他拼着灵力耗尽、伤势加重,在这煞气越发浓郁的逆转之境里,强忍着不适,一击又一击将魔神们伤到意识模糊、逃离都难。
这让下方的魔族打起来更加疯狂,神族又渐渐不适应煞气,只好收缩兵力,拱手让出了南天门。
物是人非事事休啊。落入重重包围时,飞蓬只想苦笑。
但他身姿依然挺拔,只瞧着自己曾经镇守多年、从未失守的天门,任剑光如掣电,架在魔神们的脖子上。
“退兵,或者你们通通给本将陪葬。”飞蓬淡然道:“绝不会有重聚魔元机会,不信就来个出头鸟试试。”
见己方高层完全被俘,魔兵们围着显是强弩之末的神将,一时半会倒也不敢擅自进攻。
可魔神们就倒了大霉,那剑光凌厉极了,还越贴越紧,成功让他们流血更多、濒临死亡。
“……够了……我退兵……”终于,有魔神撑不住了。
飞蓬面不改色:“第一个,还有吗?”
“我……”不想死的魔神们想着魔尊不在,大不了这次退了,下次打回来:“我也退……”
殊不知,飞蓬哪里会给他们机会呢?
照胆神剑染血,魔血染遍剑刃,印照出或恼怒或不甘或忌惮或佩服的面容。
还有飞蓬苍白如纸的脸与钢铁般的意志:“口说无凭,以心血起誓。”
他抖了抖剑,剑光随之摇晃,无数魔血滴落汇聚,化作一副画卷。
上书“今于神界南天门前,诸位魔神…………以心血起誓,率军撤回魔界。违反条约者,身死魂消,磨灭意识,魔元永不回归。”
魔神们脸色铁青,一下子就被逼到了死角。
“本将的耐心,是有限的。”一直平静淡漠的飞蓬,倒是缓缓笑了:“你们最好早做决断。”
他连声音都变得柔和了起来:“不然,以我一命换所有魔神,还为重楼扫清内部障碍,他或许会很高兴?”
这当然是假的,虽然换成九天这么干,重楼估计乐得顺水推舟,只有我不同。
但用来骗你们,可足够了。飞蓬瞟过魔神们犹犹豫豫想要性命又不甘退兵的模样,极力压抑着唇角上扬的弧度。
他忍着心中自信雀跃的情绪,似不经意地动了动手指。剑光如丝如缕,魔血流淌更多,叫痛的便也更多了几个。
“拿开!”生死之前能保持风度者世间少有,从上古活到现在的魔神们,更是不愿在魔族有活路之后,还为这一战搭上性命:“我们退兵!”
飞蓬这才轻笑颔首,哪怕大多数魔兵气得咬牙切齿:“识时务者为俊杰,各位分外懂得这个道理。”
啧,难怪这么多魔神加起来,话语权还是都在重楼手上。
明明为了魔界安稳,魔尊是不能除掉本族中坚力量的,他们该能抢得一些权利。结果,在部落制的魔界,魔尊的威势竟始终高高压过魔神。
这大抵就是太过识相所导致的,想必重楼带他们就如虎头蛇尾、只会添乱噗。
“咕咚咚。”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就在飞蓬强撑着身子,得到魔神们被迫献出的退兵契约时,神魔之井轰然大震。
巨响声中,井中青铜横梁俱碎,白玉石台尽毁。
“哼!”唯有一道人影血衣红发赤眸,傲然伫立时空风暴之中。
第一神将蓦地抬首,于陡然自魔界灌入泛滥的无边煞气中,与魔界至尊遥遥相对。
他的心,沉了下去,指尖却捏得极紧。脚步轻盈跃起,手掌有力挥出。
“咣当。”一时间,剑光惊雷,魔火焚天。
魔神们倒抽一口凉气,对视间冷汗直流。
神将飞蓬适才落入重围,已然力竭,居然还能有这般实力?!
“哼。”可是,他的力量能应付魔神们,对比起全力以赴的魔尊重楼,又差了很远。
飞蓬坠落下去时,九天玄女等人这才能够靠近战场,竭尽全力顶住他的躯体,没让人砸穿天庭。
“咳咳。”我就知道,现在对上重楼是打不过的,飞蓬想要苦笑,可出口都是血。
五脏六腑俱受创伤,而且拿捏得相当好——
伤势不重不轻,却让他很难再运转灵力动剑。
“降还是死。”重楼没有再看飞蓬,而是瞧向神族长老们。
刚才的短暂交锋,已让他看透了虚实。
自己的宿敌根本不是魔族所见,回到神界恢复了修为力量身份,而是类似于无根之木,灵力可用但不长久。就连飞蓬这层表象,都是幻影。
神界真正做主的,还是玄女九天。
“呵呵。”飞蓬突然笑了。
他竭力起身,手中拿着那个卷轴:“魔尊,退兵协议已定,你确定要撕毁?”
魔神们的脸色顿时泛白。
“本座敬神将阵道之力,能困我于神魔之井多时。”重楼先褒后贬:“但他们贪生怕死、越权议和,本座既为魔尊,便不会认同!”
完了。魔神们顿时面如金纸。
他们几个的敌人本就是古神族高手,现在神将强弩之末,神族长老与古神族各个重伤,除了捏着他们的性命,神界已无任何优势。
重楼亦无心再言,当即使出全力。
“咻。”炎波血刃划破重重障碍,刺向九天玄女的心口,一路击飞了许多想要救驾的古神族、新神族。
但有人比他更快,也更狠,这狠还是对自己的。
“扑哧。”血光乍现声响。
重楼的手指,第一次有了颤动。
哪怕只是一瞬,也让疼得喘不过气的飞蓬,不自觉勾了勾嘴角:“呵,看来是谈不拢了。”
“飞蓬!”九天玄女伤势本就不比飞蓬轻,见状更是整个人都要崩溃。
她眸中是刺眼的血色,不停地从飞蓬前襟里流淌出来。
随即则是闪烁的青碧色光晕,来自飞蓬的神体,渐渐化为虚无。神族特有的清气,也随之散去。
神魔两族的战士们目瞪口呆,只见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个矮了不少、年轻了许多的人。
“景天……”重楼的嘴角动了动,眉眼间并无意外之色。
他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将涌动的怒火强行压下,勉力温声劝道:“你既已是人,又何必蹚神魔浑水?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有我的坚持。”再维持不住幻形,景天只能一只手攥住刺入心口的利刃。
即使指尖亦被刺破,他也还是强提精神道:“如果拿下神界,却损兵折将,对魔族是不是值当?”
随景天话语,魔界灌入的煞气巨震,被照胆神泉、春滋神泉强行祛除。
在场所有魔族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受到了巨大限制,神族一方的伤势却当即开始好转。
如此,若再开战,必然血流成河、同归于尽。
可见到这一幕,本该最气恨神将的魔尊,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又是战阵融合疗伤仙术,这得损耗多少灵力?
还有,将原本属于你却被剥离的力量直接灌入曾受天罚的神魂,你必然会魂魄不稳!
“你找死吗?!”感受着景天紊乱的灵魂气息,重楼怒极了。
景天轻笑着,唇角鲜血蜿蜒而下:“找死?不,我是说,是鱼死网破还是各退一步,烦请魔尊尽快决定。”
卷轴在他另外一只手掌中,再度打开了。
属于飞蓬乃至景天的灵力,在上面游走着。
仿佛是一根根绳子,勒在魔神们的要害处。
“魔界可就只有这几条大鱼。”景天甚至还有心情同重楼说笑:“要是修成魔神很容易,你早就率先出兵毁约了不是吗?”
真有实力拿捏他们魂魄的,三皇之下,也就你我。
他在心底慨叹着,笑容越发玩味捉狭,彻底打破在场不少人神将飞蓬不苟言笑的顽固印象。
“重楼,要不我们再比一次?”景天莞尔一笑,看似很有人情味,可目光里直直透着神的漠然:“就看,我们谁下杀手速度更快?”
这契约,是他用自己心神境界为引,逼迫魔神们签订的。
他们的性命,就在景天一念之间。
重楼若是下手,还真得赌是他杀光神族长老们速度快,还是景天杀光魔神让他们魂飞魄散快。
“本座现在杀光你们,魔族也就损失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而已!”可是,被景天几连劝一套组合拳打过来,重楼还是寸步不让。
他冷笑一声:“鱼死网破?他们不配,神族也不配!”
魔火进一步加剧,牢牢困锁了神族为数不多的兵力与几位无处可逃的长老们。
“魔尊大人……”魔神们则已经快要集体认命了。
无他,魔尊真壮士断腕,不但可以趁此机会处理掉魔神们,还能灭杀神族反抗势力,以一举吞并神界。
到时候,他能接过全部权柄,没有任何掣肘。不像从前,多多少少得和拖后腿的他们斗智斗勇。
这是多好的事情啊!
谁都有求生之心,魔神们想为自己求情,又觉得羞耻,竟只低唤一声,便哑然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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