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嘻嘻哈哈的弹幕也被屺王的表情影响。
闲适查看农田的屺王突然严肃起来,眼神变得锐利,雷厉风行。
不到一刻钟,便召集人手,并安排安金良看家,最得力的老徐,巫新禄全都带上,前往秦州城。
要知道除了来西北封地时,只路过秦州城一次,这还是屺王第二次前去。
【突然被帅到。】
【我好像理解了,咱们以为这是游戏,玩家们大不了弃号跑路,或者去玩其他地图。但对屺王来说,这就是一条条人命。】
【对啊,对他们来说,就是五个卖艺的人,被抢了吃饭的东西,还被无辜关到监牢里,随时会没命。】
【突然笑不出来,屺王是真的很好。】
五人小分队也愣住了。
其实他们自己都没当回事。
现在被关在地牢里,那里面环境特别差,平时也没人来,所以他们基本是下线的状态,下线求救。
跟大家说的一样,顶多这个地图就废了。
以后只是丢脸一点,敌对帮会天天嘲讽而已。
玩游戏这么久,他们都能接受。
可他们没想到,屺王听说,竟然如此重视。
随着纪岱的严肃,弹幕也变得紧张起来,好像自己真的在那个世界,自己也是那个世界的人。
看着一群npc努力营救自己,玩家们心里变得复杂。
纪岱看了看身边的陈景林。
要是能联系到游戏官方就好了,看看这个地图能不能关闭。
要是关闭了,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些危险。
他确实想要帮手,可要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还是不值得。
关键,不知道这个世界死了,现实世界的影响。
纪岱身边除了陈景林外,还带了五个人。
一行七人直奔秦州城。
不过还有个小意外,他们肯定要骑马过来的,陈景林哪会骑马,只好由老徐带着。
一路颠的他差点吐了。
看直播的观众也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真正的马上镜头,颠得七荤八素。
这游戏,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啊。
好在赶路一天,终于在城门落锁之前进入城内。
秦州城如往常一样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也是,这种事肯定不止第一次了,根本不会在意。
纪岱一行出现,倒是没引起太大注意,他们穿的都是寻常衣服,连陈景林的衣服也早就换好了。
纪岱道:“巫管事,你先去衙门打探一下情况,探探口风。”
主要还是要看,五个玩家惹的人是谁,上面有没有交代过什么事情。
要是能用银子换他们出来,那就先掏银子,银子不行,他再登门。
巫新禄领命,乔装打扮去套了话,根本没让对方发现,他们的目的是那五个人。
晚上,酒楼隔间里。
巫新禄道:“他们五个的乐器太过名贵,已经送到范家家主儿子的手中。”
“现在的罪名,已经不是当众斗殴,而是五人偷窃别人贵重财物,按律例要判三十年的牢狱,更要做三十年的苦役。”
大概就是,姓范的某个子弟看出他们的乐器格外好,便用五个铜板要换。
五个人肯定不服,当众打起来。
到这,范家不清楚他们五个的底细,只把他们关到监牢里,如果这会查出他们五个有背景,那还好办。
审问的时候,知道他们五个根本不知道哪里来的,甚至连身份契凭都没有。
这下更加肆无忌惮。
乐器又太过好,经过范家人层层上供,到了范家真正实权人的手中。
于是,五人窃取他人财物的罪名直接扣上。
什么?不是偷的。
那你在哪里买的,如何买的,你家做什么买卖什么官职,买的起这样名贵的东西?
一买,就是五个?
五人小分队哪答的出来,说谎随时露出破绽。
这罪名的事,还用说?
他们是古人,但他们不是傻子。
更别说,这些事他们是做惯了的。
陈景林都听傻了。
直播间观众也看傻了。
五人小分队更是直拍大腿,他们真的惨啊,被这么层层算计。
所以,要怎么办?
现在银子是肯定不行了。
上面发话,下面也不敢收银子办事。
要想救他们,必须跟上面沟通。
【这个局,我已经死了。】
【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终于知道屺王什么脸色凝重了。】
【但是屺王好像刚来着,根基不深吧,他虽然是王爷,但手里人手很少。】
【他皇兄是新皇,肯定不代价他们这些兄弟啊,看他身边只有十几个随从,王府还那么远,肯定被排挤了。】
【那怎么办,咱们屺王的面子有用吗。】
纪岱听完,反而笑了:“是了,那五件乐器,确实是他们五个偷的。”
啊?
屺王你在说什么。
你不会才是真正的反派吧。
“递本王的帖子,就说本王库房失窃,丢了五件名贵的乐器,是先皇所赐。”
“其他东西倒也罢了,父皇的赏赐,必然要追回来,便是报给新皇,也就是我大哥,都要追回的。”
纪岱看向陈景林:“景林,你可知那五种乐器的模样,你来说,我来画。”
说着,伍荣那边已经铺好纸张。
练字画画,都是皇室必备的课程。
纪岱既有原主的记忆,现代时也学过一些,画个七八分像就行了。
再说,他其实知道那五种乐器的样子。
作为游戏策划,对游戏还是很有了解的。
更别说那一批时装的销量特别好,就因为买外装的时候,附送一种华美的乐器。
没记错的话,很多玩家为了收集乐器,把十几套衣服都买了。
成为当时最流行的衣服。
所以陈景林只要大致说一下,他就能画出来。
纪岱已经准备好开始画画。
陈景林那边都傻了。
【还能这么做???】
【你们说那五个人乐器是偷的?我也说是偷的,偷我的,现在苦主来了,你们还不还,我们还有乐器的画像!】
【乐器还是我爹送的!我爹是谁?是皇帝!是先皇,不信去我大哥,我大哥是谁,我大哥是新皇!】
【啊啊啊好聪明的人啊啊啊,这个npc绝了,他才十四,我十四的时候还天天玩泥巴呢。】
陈景林经过弹幕的提醒,开始给屺王说乐器的样子。
等画完乐器,纪岱继续补充这个“故事”。
巫新禄拿着屺王的名帖,还有五幅乐器图出门。
老徐问道:“殿下,您为何不直接说,您知道那五个人被抓了,也知道乐器在范家人手中?”
为何要绕弯子,先说自己乐器丢,假装对这些事不知情。
纪岱起身,看着下面繁华的街道,开口道:“若强行去要,对方只当我们要救人,便知道我们心急。”
“我们着急了,对方便不急了。”
“只说报官,他们若心中有数,就会归还。”纪岱淡淡道,“如果执意隐瞒,然后被我们再戳穿,便是他们落了下风。”
就是给你一个机会,自己把东西交出来,算是给了个面子。
不交出来,被人戳穿,那就不怪他了。
先礼后兵,才更好做事。
上来急匆匆要东西,对方反而觉得他们冒失。
原来是这样。
看着好像绕弯子,其实是先把自己放在道德高地上。
对方不还,便落了下乘。
【原来我这样,我跟老徐其实有同样的疑惑。】
【救命,我的脑子,救救我的脑子啊。】
【啊啊啊啊太聪明了,屺王真的太聪明了。】
【我在这活不过一天。。。】
陈景林发现,他的观众似乎渐渐都成为屺王的粉丝,对这件事更是屏气凝神,好奇后续的发展。
怎么办,突然有点酸,倒不是酸屺王,是酸观众。
他才是贴身小厮好吗!
半个时辰过去,巫新禄带着两个随从回来。
巫新禄点头:“殿下,帖子送过去了,范州长还问了几句,他说会亲自追查。”
意思就是,他知道乐器在谁那,现在家里内部去交涉了。
范州长也没想着能瞒着。
屺王来到秦州,可能刚开始不知道谁拿的,但那五个人当街演奏,又当街打架,知道的人可不少。
悠悠之口,不是那么容易堵的。
街上随便打听,就知道东西如今在哪。
“好,那我们先等个一天。”纪岱并不着急。
话已经说出去。
乐器是他的乐器,是先皇的东西。
人也是他从汴京带来的随从,处置也该他处置。
打着要乐器的名义,其实是想救人。
这样,对方也只会看重乐器,不会看重后者。
对方也不知道他到底带了哪些人,根本无从查证。
众人松口气。
真的跟屺王预料的一模一样。
五人小分队虽然还没见过屺王,此刻对他心悦诚服。
太牛了。
他们就没遇到过这么牛的人。
干嘛还去秦州城发展自己的势力。
赶紧抱住屺王这条大腿才是应该的!
秦州城,范家。
范州长拿着屺王的帖子,还有五张乐器画像,直接扔到堂哥面前。
这位堂哥范津今年五十五,眼前的五个女子,却都不超过二十。
五个美貌女子,手里拿着的,正是要寻的乐器。
范州长见怪不怪,开口道:“你看看,这是谁的东西,今日必须还回去。”
范津扫了眼屺王名帖,急得站了起来,随后想到什么,故意道:“就说不知道,还用我教你?”
“不知道?街上都是死人吗?他们来秦州城一天,定然知道此事。”范州长道,“算着时间也差不多。”
东西丢失,苦主来找,几乎是前后脚的工夫。
绝不可能是知道秦州城有好东西,故意过来索要。
范津正听得起劲,被打断后,心里越发烦躁,怪不得那五个人怎么问都不说,确实是偷的东西,偷的还是屺王。
但要他还,他却不想给:“咱们这种偏远之地,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好的乐器,你看那材料做工,都是最上乘的。怪不得好,原来是先皇所赠。”
“你还在这享乐,知道是先皇所赠,还不快还回去。”
“还有那五个贼人,是屺王从汴京带来的,同样要交给他处置。”
范州长脸色愈发难看。
谁料范津眼睛一转:“要人就给他,东西是我的。”
“你就去说,东西早就被他们卖给过路的船商,那船商早就走了,要是想找,他们就去找。帮他们抓住贼人已经很好了。”
范州长看着,他知道自己这个堂哥贪婪,却不承想贪婪到这种地步。
别的东西也就罢了,那是屺王的。
私下给点绊子,怎么明面上也要撕破脸。
算起来,这都是人家的封地。
范州长却也不是怕屺王,按照他想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几样乐器罢了。
不值得。
那范津却不给他面子,第几次了,都要他这个州长来处理麻烦,他们这些人却躲在自己背后享乐。
范州长越想越气,恨不得把对方打一顿。
范津斜着眼看他,满脸写着我就是老纨绔,你能怎么办的模样,嘟囔道:“你现在的位置,是我爹给你的,你就应该敬着我。要不是你挡路,这州长就应该我来当。”
范州长眼神严肃,似乎冒火一般。
你要是有真本事的话,你爹会把位置给我?
“来人,把这五个乐器收起来,立刻。”
范州长懒得跟他讲。
东西要是屺王自己的,不管就算了。
还跟先皇有关,要是不敬先皇,那新皇肯定不满。
新皇或许不会挂念他这个弟弟,但绝对会记得自己父皇。
惹他们做什么。
听说汴京那边正在清洗朝臣,还贬了不少京官,所有人都紧着皮,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再说,他也想杀杀这个堂哥的气焰。
外面冲进来的恶捕上次是为范津做事,现在为范州长做事,直接把上等的乐器抢走。
范州长懒得多说,又让人把那五个罪犯提出来,一并还给屺王。
这中间,他都没去主动拜会屺王。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
还拜会,做梦呢。
只能说范州长懂点礼数,但不多。
几天下来,原本衣着光鲜的五人小分队,浑身脏兮兮的,多闻一下就会吐出来。
纪岱早就让人给他们准备房间,洗过澡之后再回话。
等待期间,伍荣也从外面回来,他打听不少消息。
“也就是说,范家大宗没有合适的人,所以提了旁支最厉害范康太当州长。上任州长的儿子范津反而接手商事?”
“有意思。”
纪岱淡淡道。
这些本地的土官,基本都是世家沿袭。
上任州长把持秦州多年,如今八十了,在前些年把位置给了侄子,没给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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