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酒吧卫生间发生凶案的消息在第一批闯进来的目击者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中不胫而走。
恐惧涟漪般扩散开,胆大的胆小的都紧急撤离现场,人群跟鱼群似的拥挤着后退,乌泱泱一群红男绿女被困在了偌大的前厅。
大堂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窃窃私语和压抑的呼吸声。
酒吧经理由申反应迅速且老成,越过路远寒肩膀朝里面看了一眼,瞳孔几不可察地微缩了下,惊愕的表情攀上眉目都不足三秒便迅速褪去,随即面容恢复成一片沉寂深水。
他低声吩咐保镖关闭所有出入口,亲自把瘫坐地上被吓到瞳孔失焦、惊厥颤抖的女生扶出去安抚,派了两个保镖守住卫生间门口,其他人维护大厅秩序。
由申安排好这些才锁着眉宇按了报警电话,声音平稳的报出案发地址。
从始至终,没显露出半分惊慌失措。
“人要是我杀的,刚才外面闹成那样,早趁乱跑了。”路远寒单手插兜斜倚着洗手池瓷砖墙,瞥了眼昏暗血腥的隔间,嘴角嘲弄一勾,“还会给你堵门的机会?”
他语调懒洋洋的,狭眸半垂,不着痕迹审视由申。
“杀人后还会给死人嘴里塞玫瑰的人,我更愿意相信TA会留下来欣赏自己的杰作。”由申眸光毫无起伏地回视他,淡声道,“最卑贱的死亡方式却被赋予最浪漫的虐杀符号,或许TA是个足够自负的艺术家。”
“艺术家。”路远寒唇角弧度带起讥讽,不屑冷笑,“盖世的老板,很懂犯罪心理。”
“谈不上懂,随便聊聊。”由申并不在意他明晃晃地挑衅,走近主动伸出一只手,鹰隼似的目光紧紧盯着路远寒挂彩的脸,“我姓由,自由的由。”
路远寒收拢几分散漫,微微直起身,从容不迫地握住那只手:“由老板经营的酒吧发生命案,你的反应未免有些过于镇定自若了。”
“哦?”由申连反问语气都十分平稳,透出些难以捉摸地兴味,“那你觉得我应该什么反应?”
“或许——”路远寒抬眸,薄唇勾出道意味不明的浅弧,试探,“你也是在欣赏?”
“过奖了,没那么闲。”由申淡淡一笑,盯着路远寒,话里有话,“我精力有限,不像你们年轻人,打两份工都游刃有余。”
路远寒眼神瞬变!
“别紧张,没别的意思。只是老板把这几家连锁交给我打理,可不是为了看哪家店出点岔子就乱成一锅粥的。”由申浓眉挑落,话锋一转,“再说了,我们这个行业,三天两头就要跟——你们这群警察打交道,什么心理素质练不出来。”
路远寒眼底笑意消散,无声勾了下唇角,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扬手坦然自若冲不远处被孙轶东钳在怀里的唐棠招了下:“你过来。”
“你他妈还敢——”孙轶东被打得浑身上下没一块骨头不疼,正满脸晦气的盯着路远寒,见他竟还不知收敛地觊觎自己女人,表情瞬间发狠。
刚想破口大骂就被由申一个暗含警告的眼神制止了,他咬牙瞟了一眼,不甘心地松开了钳着唐棠纤瘦肩膀的手。
由申历时三年坐稳赤云娱乐龙头业一把手位置,在酒吧街地位极高,这一片几乎没人能跟他制衡。
加之传闻中他办事妥帖无比,极得那位大老板欢心,跟随他的那批手下更是唯命是从、无比衷心。
唐棠挑起了一番祸端,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那副风尘的模样未减分毫,拢了拢瀑布般的长发踩着高跟鞋步履摇曳扭到路远寒旁边。
“方便过去看一眼吗?”路远寒眼尾挑向女卫隔间,“死的应该是今晚你们桌上的人。”
孙轶东那一桌七男二女,路远寒视线只在墨不染过去替白宜璇出头时扫过一眼就记了个大概。
唐棠闻言皱着眉瑟缩了一下:“......什么?”
她求助的眼神看向由申,由申面无表情:“去看。”
唐棠脸上血色完全褪去,硬着头皮走进隔间,步调挪动慢如蜗牛。
路远寒跟在后面,耐心地抱臂等着。
唐棠扶着门板依次从1号走到4号,尽量仰着视线不去看台阶上赤红的血,慢慢朝着5号探出半个身体——
“......啊!”她只朝内瞥了一眼就小声惊呼起来,浑身猛地抖了一下,几乎不受控制地腿软朝后歪倒。
路远寒抬起手背抵住她肩胛骨,微微俯身在她侧边问:“认识?”
“......是——”唐棠瞳孔缩成了一个圆点,嘴唇颤抖着,声音惊疑不定,“......是......徐云蕾吗?胳膊上的刺青很像。”
被害人徐云蕾,今晚张轶东卡座上唯二女人的其中一个,她当时坐在孙轶东对面的沙发上,被一群马仔围着嘻嘻哈哈灌酒调戏。
是那一桌第一个站起来跟白宜璇打招呼的人。
路远寒依稀记得她一头短发,圆脸杏仁眼,长相不出众也没什么硬伤,属于放在人群里很难让人一眼看见的类型。
看似极为普通的女孩,生命却以最不普通的方式陨落。
刑警队赶到时,唐棠正惊魂未定地缩在孙轶东怀里被安慰。
涂兼原本带着程野在大排档吃宵夜,接到宋知微电话后直接喊代驾驱车赶来现场,比同时出警的一支队还先到了几分钟。
现场很快拉起黄色警戒线,一群人被控制在卡座上焦急地等待登记信息。
浓重的酒气、烟味和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血腥恐惧感沉沉笼罩。
闪光灯在狭窄的女卫隔间里频频亮起。
图侦拍完第一现场照,程野和另一名外勤戴着口罩,强忍不适谨慎地把受害人尸体从挂钩上取下放在垫了层塑料膜的地面上。
惨不忍睹的死状让自称对着巨人观都能连吃三碗老干妈炒饭的秦祁忍不住面色凝重起来。
法医或许早已习惯了解剖室里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能面无表情地切开高度腐败的躯体。
对他们来说,那些皮肤下翻涌的不再是血肉,而是生命彻底溃败后的残渣。
哪怕他们见过无数次死亡,却也惧怕生命从滚烫到冰凉的缓慢坠落。
血还是温的,心脏还在跳,灵魂最后不肯冷却的倔强被陈述成生物学上的死亡反应,是他们最不想遇到的情况。
秦祁打开法医箱递给路远寒一副手套口罩,两人蹲下仔细察看被害人颈部狰狞的伤口。
“死者年轻女性,身高1.62米,被发现时呈悬挂状态,悬挂点在隔间后墙铁铸挂钩上,距离地面约2.1米。”路远寒收回卷尺,“从现场来看,基本排除自杀可能,5号隔间是第一凶杀现场,被害人悬挂时脚尖距离地面仅剩两厘米,后脑最高点距离挂钩23厘米左右。”
“拿什么东西挂的?”涂兼盯着便池后方挂钩问,“又是鱼线?”
“不像,比鱼线锋利得多。”路远寒拿镊子小心夹起尸体颈部那根嵌入骨缝的凶器,“这根线几乎切断了她的气管和颈动脉,只剩下颈椎还连接着头和身体。”
“颈椎位置创口深可见骨,再多挂一会儿估计就断了。”秦祁情绪收敛,隔着口罩冷静陈述,“致命伤很明显,颈部机械性切割。伤口从左耳后下方斜贯至右侧后脑偏下位置,创口边缘整齐,倒像是被某种锋利精密的仪器切割过,所以凶器是......?”
“看着像某种乐器的弦线,创口深处的压痕纹理是螺旋状。”路远寒将那根染红的细线分绕在右手食指、拇指上,缠紧了撑开绷直,拿指尖拨了拨,抬眸看向涂兼,“你觉得呢?”
涂兼捞起线尾凑近眼底盯着看了几秒,渐渐凝眉:“是吉他的一弦,最细的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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