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傍晚,天色阴沉的分不清时间,格外压抑。
乌云低低浮在曲水区看守所的铁灰色屋顶上,就连探视室内的防弹玻璃都蒙了层细细的雾。
许玉李穿着褪色泛旧的囚服,起坐间脚镣与铁椅碰撞出一串哗啦啦的声响。
那张脸一如既往的惨白无色,空洞洞的眼神愣愣盯着玻璃窗后面的路远寒。
看守所探监按规定是要隔着防弹玻璃和铁栅栏用听筒沟通,狱警接了路远寒盖过市局公章的说明,破例打开了铁栅栏旁的牢门放他进探监室,低声嘱咐了几句就退了出去。
视线相接,许玉李心沉到了海底。
那人平静的神情下,分明是窥见一切真相的冷意。
路远寒在探监室靠窗的桌子旁坐下,薄唇微微抿着,眸光黯然。
“去年4月中旬,北方某个小县城发生了一件社会舆情高度影响审判结果的命案。”他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桌案上敲了敲,声音冷冽压抑,“一群催收债务的闲散人员当着于姓嫌疑人的面殴打、侮辱他母亲,于姓嫌疑人不堪母亲受辱,拿水果刀捅死一人,捅伤四人。”[1]
许玉李瞳孔骤然放大!
没等他说完就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牵扯手铐发出一连串刺耳声响。
他目眦具裂,阴郁又悲伤,狠狠瞪着对面的人,瘦弱胸口无助地起伏。
“我有些强迫症,看电影必须看一秒没切的原片,打游戏要打到三连胜才爽够下播,至于逻辑推理——”路远寒狭长的眸光冷淡落在他身上,“我要想透彻每一个疑点,要所有细节都能互相咬合。”
“......寒哥。”许玉李狠狠咬着下唇,漫天绝望淹没他的双眸,“就那么不肯放过我吗?”
“那你呢?怎么不肯放过你自己,放过徐月蔷。”路远寒的声音冷若冰霜,“墨尘告诉我,王泽昊喜欢的是偏成熟类型的女人,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去骚扰徐月蔷?”
他紧紧盯着许玉李:“杀了他,拿他的生殖器喂狗,这些都不足够满足你发泄的欲望!”
“你还要他身败名裂,背上强/奸犯的罪名。”路远寒嘲弄一笑,“虽然这本来就是事实,但你的目的,确是在完全不牵扯进谢雨霁的情况下为她讨这个公道。”
许玉李眼神麻木地僵坐在椅子上,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
“为此,你牺牲真心实意喜欢你,想要帮你的徐月蔷。她不是什么都不知情只被你引导着发了一条短信的无辜路人,是从头到尾跟你一起预演、谋划、伪造证据的帮凶!”
“为了彻底把证据做实,掩人耳目,她甚至提前埋下了白宜璇这个人证。”路远寒森冷的目光像一把冰刃将他洞穿,“利用朋友的关切,故意当着她的面搞得一身狼狈回宿舍,让她误会自己被欺负,留下第三方证人的口供。”
“以至于你们在计划爆发时能互相佐证,交叉干扰警方视线,是不是?!”
许玉李闭了闭眼,嘴角扭曲地向上弯起,异常阴森。
“我在问你话!”路远寒怒吼,“她只有17岁!你为了保护谢雨霁的名誉去牺牲她,可恨至极。”
“要怪就去怪刑法!”许玉李满脸狰狞,那份恨意如同窗外密布的乌云,“为什么强/奸犯不能判死刑?跟蹲三五年监狱比起来,凭什么却要受害人留下一辈子的阴影,被没有尽头的噩梦伴随一生!”
“在无数失眠的夜晚,无数郁郁不得志的瞬间反反复复被折磨,永远没有办法过上正常生活,没有办法给予任何人情感!!”
“强/奸犯。”路远寒低声重复这三个字,冷冷看着他,“你又何尝不是?徐月蔷提供给市局的证据是一只装有王泽昊精/液的安全套,那只套是你在他侮辱完谢雨霁扔掉后捡起来的对吗?”
“或许从那时起,你就在谋划如何报复。”
“套里面的精/液可以来自王泽昊,但外面的体/液和血迹确确实实是徐月蔷的!”路远寒犬齿紧咬,“究竟怎么来的,大概只有你知道。”
许玉李阴恻恻笑了声:“是她自愿。”
“你他妈给我闭嘴!”路远寒狠狠将桌上的玻璃茶缸子掷向水泥墙,砰的一声巨响炸开,茶水和碎瓷片滚了一地,“害了她一辈子还敢毫无愧色地说出这种话!”
“所以我坐在这里赎罪啊。”许玉李抬手晃了晃镣铐,“还想要怎样,现在就枪毙我?”
路远寒靠在椅背上仰头深呼吸,平复情绪。
他脑中有一个声音疯狂地叫嚣,这样死不悔改的人,没有一丝怜悯他的必要。
“陈竞辉死了,就在你被逮捕的那天晚上。”路远寒恶意地勾起唇角,“二教六班那晚,谢雨霁就躲在窗台外面,她为了引开我去救你,注射空气针杀死了星冰乐。”
“可她没想到我让两个警察守在楼道里,她躲在暗处不敢轻易出现,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带走。”
“她没有办法,想到模仿作案,然后自首承担一切这种蠢招。”路远寒阖了阖眼,“她杀了陈竞辉后被过路人发现,没有来得及下手杀吕旭。”
“第二天中午,谢雨霁站在市局门口自首。很快,你就应该能在这座看守所里见到她。”
“你说什么?!”许玉李强装镇定的面容像出现裂痕的冰川,一点一点碎掉了。
他怒吼着扑向路远寒,却忘记了脚上带着镣铐,瞬间被绊倒在地。
路远寒起身绕过桌案走到他旁边,居高临下俯视,姿势一如在二教卫生间撞破王泽昊几人霸凌他那次。
只不过,趴在脚下的人由王泽昊换成了他。
“直到昨天下午我才后知后觉,也许她要杀陈竞辉和吕旭不仅是为了模仿作案替你担罪。”路远寒踢开几块碎玻璃,声音像飘落的雪片般冰凉,“姜皓月曾在王泽昊床板和墙的夹缝里搜出一只玻璃瓶,里面仅剩的一点液体是一种含有亚硝酸磷脂的吸入剂,通用英文名Rush Poppers,常被特殊性取向群体用来增强快感。”
“东西不是王泽昊的。”路远寒冷笑一声,“他显然是个异性恋直男,那只有可能是住他上铺的陈竞辉床上掉下来的。”
“陈竞辉和吕旭玩的很花,Rush在我国被严格管制,正经渠道买不到,他们在暗网下单购买。我查过他们暗网账号的浏览记录,全是猎奇影片。他俩都不喜欢女人,却对你表现出莫大的兴趣,实施强制行为并录了下来。”
“可是这些你都不在乎,你只恨欺辱了谢雨霁的王泽昊。”路远寒蹲下,修长有力的手指拽住他脑后头发生生扯起来,逼迫他对视,“那你有没有想过,谢雨霁也有同样的想法,恨不得杀了那两个当着她的面对她儿子犯下如此不可饶恕大罪的畜生!”
“别说了......!!”许玉李死死拽住路远寒裤脚,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悲恸哀求,“求求你,寒哥,我真的求你!!你们不能这么对她,你们放过她啊,我求你了——”
他绝望至极,喉间发出一声声嘶哑悲鸣,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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