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陈竞辉案案发地距离曲水亭街非常近,路远寒经历连番打击,极度疲惫下都没有选择直接回去,而是坚持坐在迈巴赫后座送墨不染回琼华九璋。
他杯弓蛇影,浑身充斥着没来由的恐惧。
直到亲眼看到墨不染面容识别开锁推门才渐渐平复,转身想离开。
“你去哪?”墨不染站在门内喊住他,“跟我进来。”
“我想回家。”路远寒淡淡拒绝,声音冷倦。
他狭长的眸子半垂着,眼尾殷红跟涂了层胭脂似的,整张脸却泛着冷白,连眼珠里蜿蜒的血丝都被映得十分清透。
墨不染盯着他眼尾褐色的细小泪痣看了几秒。
“别回去了。”他作势要去抓他手腕,“在我家睡。”
路远寒条件反射般骤然往后退了一大步避开,猛然想起教室里许玉李扑过来时贴在皮肤上的那双冰凉彻骨的手。
“路远寒,”墨不染拽了个空,不解地凝眉看他,“你怎么了?”
“没事。”路远寒喉结滚了滚,耳膜灼痛,“我要回去——”
许玉李那番话反复在脑中回荡!
-“可是他才转来多久,你只不过见了他一次!就跟被迷了心窍似的,天天想着怎么缠着他!”
-“我邀请你去我家那么多次你都没答应,为了能有个理由跟他吃饭,你拿这件事利用我!”
-“你看他的那种眼神,从来就没落在我身上过!”
路远寒脚步踉跄地晃到电梯口,烦躁至极,连按了四五下。
他手臂撑着墙,有些恍惚失神。
墨不染看他逃离电梯,到底忍不住给周叔打了电话,叮嘱周叔远远跟在后面将他送回去。
路远寒跌跌撞撞走出琼华九璋大门,靠在停车场那辆川崎上愣了十几分钟,然后机械地戴好头盔,插钥匙点火,拧转把手——
Z900低声轰鸣,划破夜色切入灯火彻夜长亮的云隐大道。
凌晨4点,他自虐般俯身加速,在疾驰而过的夜景里试图连同记忆一起倒退掉。
护目镜下的双眸弥漫起一层薄雾,唇角细碎地颤抖逐渐加剧,最终失控地悲恸嘶吼。
星冰乐养病的那段时间真的很丑,毛掉光了像只秃鹫。
完全看不出品种,更别提有半分布偶的美貌。
他搜了很多猫藓治疗方法,买了药水每天在宿舍阳台上按着她泡洗。
星冰乐不喜欢泡在水里,拼命挣扎甩得他浑身都是呛鼻药味。
他只好开一只罐头举着,用吃的东西牵引住她的注意力,她才愿意多泡几分钟。
那些藓皮一块块逐渐脱落,长出柔软的、奶茶色的长毛。
毛发爆开的尾巴高高翘着,像一条鸡毛毯子。
瘦骨嶙峋不足四斤的小猫也渐渐成了扑到身上份量沉甸甸的猪咪。
他在宿舍刷题刷累了就站到阳台窗口,把挂着剑麻小老鼠的逗猫棒甩出去,像钓鱼一样一挑一挑地引她跳着扑来扑去,表演原地后空翻给他看。
看她玩累了会在窗台撒上冻干或者挤一包猫条奖励,趁机摸摸脑袋,撸两把蓬松柔软的绒毛。
被爱会使伤口无痛便结痂。
被爱会疯狂长出新的血肉。
被爱会让碎裂的灵魂重新愈合。
……
翌日上午,赤云市公安局。
刑侦一支队副队长季惊蛰和禁毒大队刚走马上任的副队长江戟,同审一零二六一中虐尸案嫌疑人许玉李。
审问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
接近上午11点,坐在监听室单向玻璃后的涂兼和路远寒才摘下耳麦。
许玉李对于如何计划杀害王泽昊、雨夜虐尸、嫁祸墨尘及煽动王泽昊舅舅情绪等犯罪事实尽数交代,供认不讳。
至于许招华与缉毒口一直在调查的犯罪组织鸦宴的关系,他能够提供的也仅是昨天向路远寒提到的部分,更详细的一概不知。
鸦宴是市局缉毒口数十年持续重点打击的犯罪组织,江戟想探知更多消息,现今唯一途径便是当年曾在组织内待过几年,了解程度肯定远在许玉李之上的谢雨霁。
然而谢雨霁却失踪了。
昨夜许玉李被逮捕后,宋知微主动联系监护人,却一直打不通她的电话。
根据一中北食堂后门监控,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周六晚上9点,餐厅关门后朝教学楼方向走。
捞面窗口附近几个工作人员提供信息,说谢雨霁有结束工作去二教学楼附近等儿子下课一起回家的习惯。
涂兼将谢雨霁列为陈竞辉案的第一嫌疑人,全城搜捕。
现勘更是在许玉李家阳台上的狗碗中发现了黏在碗壁上半块指甲盖大小的疑似人体组织碎片,经检验科快速鉴定,组织碎片DNA与王泽昊一致,基本可以确定来自他身体被切割部分。
审讯中许玉李曾向季惊蛰做出请求,要求市局释放徐月蔷。
他坦诚说,整个案子从头到尾徐月蔷完全不知情。只不过被王泽昊伤害,又受他所托,才发出那条短信。
季惊蛰手肘撑在桌案上,面无表情凝视他:“可是那条短信,是王泽昊赴死的关键点。”
“没有那么关键。”许玉李坐在束缚椅上,空洞的眸子平静无波,“就算她不发信息,我也有别的方法让他主动去那个地方。”
这场审讯结束后,四人一起在市局食堂吃饭。
路远寒一反常态地没有光顾那几个口味辛辣的窗口,端了份米饭和一碗清淡的海带豆腐汤,坐下便一言不发地埋头安静扒饭。
“吃完回曲水亭歇着吧,这边的事不用你操心了。”涂兼夹起一只裹着浓郁酱汁的红烧鸡翅放在他碗里,“等抓到谢雨霁,口供一致基本就可以结案了。”
“我觉得哪里不对。”路远寒眉心微微动了动,疑说,“还是有几个地方想不通。”
季惊蛰放下筷子,挑眉看他:“说说看。”
“许玉李大概没有完全说实话。”路远寒眸光一沉,“无论是昨晚我在教室问他,还是刚才审讯,他都声称是痛恨王泽昊拿他取乐才要杀他,这不对劲。”
涂兼正色问:“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身体的秘密是陈竞辉发现的,继而告诉了王泽昊和吕旭。”路远寒平静陈述,“折磨他的事情三个人都有参与,怎么他一点都不恨陈竞辉和吕旭,却偏偏要费尽心思杀掉王泽昊?”
季惊蛰思索道:“或许,是因为王泽昊带的头?”
“不可能。他这样的性格心理,看起来可没有那种谁带头追究谁、其他无辜路人轻轻放过的讲究。”江戟嚼着鸡翅,横插一句,“他更像是‘谁敢惹我全灭不留’才对!再说了,罪魁祸首也该是陈竞辉,他才是第一个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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