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庄培育的高原特种红果植株在上游的试验田里长势良好,关于扩建新种植园的事项很快批了下来。
嘎玛让夏翻看盖了公章的红头文件,心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双喜临门啊!
“阿爸,那边扩建什么时候开始?”
“明年开始种葡萄株,一共三百亩地,前五年都是前期投入,我准备叫你阿布舅舅过去看着。”
“阿爸,怎么不叫我去?”嘎玛让夏挺想表现自己,有些失落地说:“我比阿布舅舅懂得更多,他想法太老套了。”
阿爸喝了口酥油茶,慢腾腾道:“留你在这有其他事要做,酒庄的文旅项目你去打交道,真放你去种葡萄才是大材小用。”
话毕,阿爸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坚定地看着他,“阿爸这一辈人读书少,酒庄之后的发展交给你了。”
被委以重任,嘎玛让夏立刻坐直身子,眼神充满干劲,“阿爸你放心,我能做好。”
知子莫若父,阿爸欣慰地点点头,“你就是像我。”
“嘿嘿…… ”嘎玛让夏挠了挠头,接着转移话题,“阿爸,我请上次那个朋友在酒庄住一段时间,他在西藏采风,跟着我。”
“金森吗?”阿爸笑了笑,“你自己决定就好,你的朋友。”
嘎玛让夏煮了两碗泡面端回去。
房间开着窗,夜风拂动纱帘,跟着黄色的灯影一齐晃动,金森单腿跪在床边换被套。
草绿色的四件套,扑面而来的清新呼吸感,打眼一望,柜子里衣服挂得齐整,洗漱用品摆满架子,配着塌腰铺被的颀长身影,画面温馨又动人。
泡面香勾得金森食指大动,他扔了毛巾,接过嘎玛让夏手里托盘。
“你也没吃吗?”
“陪你吃。”嘎玛让夏盘腿坐好,环顾着重新布置过的房间,打趣他,“你挺会过日子。”
金森吹了下泡面散出的热气,小口嗦着,朝他懒懒翻了个白眼。
“没说错啊,爱干净的汉族男人。”
“吃面,别唧唧歪歪。”
金森脸上被蒸出两团红晕,所以说什么都像在撒娇,嘎玛让夏看着他乌黑的眼珠,心里一阵荡漾。
“金森,你怎么不给我的床换一套?”
金森鼓着一边脸蛋直愣愣地抬头,“你还和我睡一间?”
问完又觉得自己简直傻得可爱,三十岁的人了,又不是不懂对方打得什么主意。
“你没来之前,这儿是我的房间。”嘎玛让夏挑了挑眉。
金森真是信了他的邪,谁没事住客房标准间,当即反驳:“哦是吗?你不说我以为你会在葡萄田里露营呢。”
说完,露出一个礼貌的假笑。
嘎玛让夏说不过他,撇了撇嘴,自觉汉语言学习任重道远。
回来头两天,嘎玛让夏忙着酒庄生意,金森便跟着他在仓库打转,成日泡在叽里呱啦的藏语里简直昏昏欲睡。
第三天,金森说什么也不干了,他要和贡布去田里采葡萄。
凌晨五点,天还没亮,他罩着嘎玛让夏的羊皮袄子就出去了。
走时另一张床上的人仍在安睡。
新鲜劲上头,金森煞有其事地跟在贡布后面,来到一片山谷腹地间。
“金先生,我们就在这儿摘。”
深蓝天幕下,葡萄园里已有许多人在,他们手法娴熟地掳下一串串葡萄,一会就能装满一筐。
贡布说:“太阳出来前就要收工了,抓紧。”
金森忙不迭点头,戴上手套开工,天气异常冷,他忘记戴帽子,十几分钟后,感觉耳朵要裂,后脑勺梆硬。
贡布大叔手脚麻利,往前走了老远,金森实在太冷,弓着脖子竖起衣领,挡了一半风寒。
“你怎么没戴帽子?”
身后有人追了上来,是个年轻姑娘,高颧骨瘦长脸,眼睛很大辫子很长,她笑嘻嘻地和金森搭话:“你第一次来?”
金森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嗯,没想到这么冷。”
“给你这个,包头上。”姑娘解下腰前的蓝红条纹氆氇递给金森,“记得还我。”
“啊谢谢……”金森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氆氇,快速包住了头,追了上去,“你叫什么?”
“曲珍。”她冲金森笑着,露出一排白牙,“听你口音,不是藏族吧?旅游的?”
“嗯,我是汉族,朋友带我来这儿体验一下。”金森对热情开朗的曲珍颇有好感,好奇地问:“你们一天能采多少?”
“一天两轮,天没亮采这个品种,等太阳升起来了去采赤霞珠。”
“下个月还有个品种要采,特别忙。”
曲珍嘴上说着手里却不停,金森跟本追不上,反而磕磕绊绊不小心被葡萄藤划开额头。
冰冷藤条抽上冻僵的脸,金森白皙的肌肤立刻鼓起红痕,破皮的地方渗出鲜红血珠。
“嘶……”金森登时倒抽一口凉气,捂着脸弯下腰。
“没事吧!”曲珍吓到了,跑来看他,“流血了,很疼吧?”
金森咬着唇点头,眼泪差点飙出来。
曲珍看着他篮子里半打葡萄,叹了口气,“你要不去休息,体验一下就好了,何必受苦。”
金森放下手,血迹已干。
“是啊,何必受这苦……”他无奈笑了一下,“你继续,别耽误干活,我一个人可以。”
曲珍小脸微皱,看着金森发红的脸,还是不放心,“我领你出去吧,我家就在旁边。”
出葡萄地往西上方两百米,是曲珍的家,白色的藏式民居,围墙上码着干牛粪,院子里堆满干草。
一楼是牛圈,金森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跟着上二楼。
家里陈设异常简单,大屋中间有个炭火炉子,旁边围着两张陈旧的藏式矮沙发和发黑的长条茶几。
“你坐,我给你烧点酥油茶。”曲珍擦了擦手说:“你是不是住酒庄?等天亮再走,太阳升起来就暖和了。”
金森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点头,看着曲珍在昏暗的屋子里升起炉子,默默感叹和嘎玛让夏的家简直天差地别。
“你有没有伤药?”金森指了指额头,“我涂一下。”
曲珍为难地摇头,“没有……”
“好吧……”金森接着问:“你还在上学吗?”
“不上了。”曲珍回得爽快,“我刚结婚,不过这是我阿爸家,我回来采葡萄。”
“……”
金森张了张嘴,不知道说啥,他看曲珍还挺年轻的,没想到……
“喝茶,暖暖。”
曲珍倒了杯茶,酥油味道浓郁,面上甚至泛油花,金森看了一眼有点难以下咽。
“谢谢。”但他还是捧起来喝完。
跳动的火苗中,窄窗外的天渐渐亮堂起来,阵阵狗吠声起,远处的雪峰镀上一层金边。
“金森!”
楼下传来喊声,金森探身向外,见是嘎玛让夏找了过来。
“我在楼上。”金森回他,“我正准备回去呢。”
嘎玛让夏听着噔噔下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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