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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缚春辞

小说:

朱墙少年行

作者:

桥与町

分类:

现代言情

眼前人,是谢湜予。

他本来只需要顶着一个虚衔,护送施州王回京,如今却这样卷进武自乐的烂事中。

李乐同心情复杂,觉得是自己害他无端陷入了纷扰。

汀兰心情倒不错,看到来查程家的是谢湜予,甚至难得对他露了点笑意。

谢湜予已经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眸光却仍忍不住追向李乐同,见她一个劲儿地躲避与自己的对视,只好悻悻收回了目光。

他终于开口:“坐吧。”

语气太平淡,程家人琢磨不出他的情绪,只能看着他翻账册,偶尔问几句商税、船运的事。

他问在了点子上,可程家早有准备,他问得越多,程家人回答得反倒越从容。

见着他这样一无所获,李乐同也跟着觉得憋屈。

程锦安在下首坐着,目光下意识地、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光亮,扫过汀兰与李乐同站立的方向。

最终,却用一种刻意为之的绵缠眼神,望向了李乐同。

“小逢春啊……”他亲昵地唤,惹得众人的目光又一次聚集到他身上。

“今天的药,我还没喝呢。”他继续道。

李乐同这一遭,情绪真是起起伏伏,如今又因为他的话,生起一团无名火来。

这个程锦安,总爱当着旁人的面做一副与自己亲近的模样,可为什么,偏偏要对着谢湜予?

她瞪着程锦安,随口回答:“那你喝啊。”

程锦安继续胡言乱语:“你不亲手喂,这药…我如何咽得下?”

汀兰不满意了,挡在李乐同身前,才要开口驳斥,却听见李乐同轻轻的一声笑。

“大郎确实该按时喝药。”李乐同缓步走近,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婢子把刚煎好的药送进来。

程家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终于出声喝止:“荒唐!”

李乐同一副不知深浅、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大郎得好生养病……”

“荒唐!实在荒唐!”当家的程三郎指着李乐同的鼻子,“滚出去!速速滚出去!”

李乐同满意了,偏偏还要狡辩:“是大郎……”

程家三郎铁青着脸,还得给谢湜予赔罪:“侯爷见谅,我这就把人轰出去。”

“让她走。”谢湜予开口,终于能和李乐同正大光明的对视。

虽然不知道李乐同想做什么,谢湜予却明白要为她拖延时间。

他一页一页慢条斯理地看账册,问的问题也越来越随意,哪怕程家人回答他时态度越发轻松,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唯独程锦安。

脑子里反复想起刚刚他与李乐同的对话,明知道李乐同不过是逢场作戏,谢湜予还是忍不住在意。

奈何程家的正事,这位程大郎是一句话都插不上,谢湜予的试探几次落空,看着他悠然自得的神态,心里便开始憋出无名火来。

正克制着自己那点越烧越凶的怒意,程锦安却看了过来。

这个人颓败得毫无攻击力,偏偏目光直接得像刺,他毫无顾忌地凝视着谢湜予,不掩饰眼神里的探究与玩味。

谢湜予的神情很平静,随手丢下账册,靠在椅背上,沉默地望向程锦安。

俨然一副无所谓被审视,更不屑被挑衅的模样。

程锦安反倒笑起来,挪开目光,又缩回了自己的衣裳里。

谢湜予胸中那团火愈烧愈旺。

他在心里连骂三句无耻之徒,偏生还带着那副暖玉般的姿态,连说话都是平和的:

“今日所谈甚详。账簿既已备好,本侯自会带回细查。”

他起身离开,然后,清晰地听到了程锦安的一声轻笑,外加一句:“小逢春定然想我了。”

眼前一黑。

饶是做惯了温润如玉的皮相,谢湜予颌角的线条仍难以抑制地绷紧了一瞬,那惯常含笑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下压去。

只有理智一遍遍逼着他,将行动的自由交给李乐同。

程锦安回到院子的时候,李乐同刚合上内室的暗格。

“这么自觉抄书?”程锦安半倚在门上,笑容里难得带着轻松。

汀兰又一次挡在了李乐同身前。

她这样瘦,又被拘禁多年,却因为自己比李乐同受了更多苦,见过更多腌臜事,便本能地觉得自己该替她挡下这些事。

李乐同和程锦安都愣住了。

程锦安旁若无人地出声笑起来。

他笑得躬身,抬眸时,眼里泛着红。

他一点点走向汀兰。

目光是清浅的,温柔的,甚至带着些躲闪与克制,仿佛唯恐惊扰汀兰。

他大抵是想对汀兰说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

大抵是想多看她几眼,最后却只是缓缓错开了目光。

“丑时三刻,三郎会押船出港。”

这是他递出的最后一把刀。

说完这句话,他再没看任何人:“你们走吧,我这儿什么也没了。”

老仆进来,熟练地带着李乐同与汀兰离开。

可李乐同却不动。

她的眼睛眨也不眨,怀里的东西让她的心猛烈跳动着,第一次,和程锦安打开天窗说亮话:“特供究竟是什么?”

汀兰的目光里,渐渐充满了诧异。

“你叫什么?”程锦安又一次问她。

“施州王府,李乐同。”

程锦安放心地笑了:“很好、很好……”

可好在哪儿,却不说清楚。

伴随着更鼓声,李乐同和汀兰离开了程府。

西北角的院落地处偏僻、罕有人至,却在枯败的竹林、倾倒的墙垣中,留了一缝彻底逃离的狭路。

老仆猛地跪下:“大郎从见着你们的第一面,便知道贵人来此地所为何事。”

他哽咽着:“这些年来,大郎从不曾作恶,却被家族罪业拖累成一副病骨残躯。”

“贵人,若可以,救一救大郎吧。”

汀兰问:“那些从他院里失踪的少女,其实都是从此处离开了?”

“是,”老仆忙说,“贵人在局外,可以在天平的另一端,去查案;但大郎不是……”

“他困在家族的命途里,挣脱不得。”

善恶之间模糊不清的黑白界限,亲缘之间难舍的血脉相连,究竟锉磨着多少人。

襄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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