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中,莫醉眯着眼,勉强认出拉住她的是季风禾。他的手牢牢抓住她的小臂,使力将她扯到身边后,按住她的肩膀,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迫得她不得不蹲下身子,几乎要被按进地上层层叠叠的沙土中。
莫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跪在沙土地上,蜷缩起身子。季风禾见她配合,松开钳制她的手,将防风衣敞开,伏在她的身后,将她严实包裹住,格挡风沙。
二人低垂着头,遮挡住口鼻,静静等风沙退散。
风声如野兽的嘶吼,尖锐又刺耳,三分钟或是五分钟,风沙逐渐退散,万物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莫醉松开捂住口鼻的手,大口喘息着,等到呼吸平缓,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和季风禾的姿势有些过于亲密。
他将她护在怀中,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她的短袖单薄又贴身,能感觉到背后那人坚实的肌肉,灼热的体温,以及胸腔中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打在她的心尖上。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拂动她耳朵后的碎发,细细痒痒,泛起密密麻麻的颤栗。
莫醉想,她真是见鬼了。
她正要使力挣脱,季风禾已然松开护住她的胳膊。他先一步站起身,托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莫醉站稳身子,拍打着身上的沙土,认真了神色:“谢了。”
“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季风禾问。
莫醉苦笑:“以前从没有,但这趟进来,这是第二次。”
季风禾不再多说。
裸露的胳膊上泛起细碎的疼痛,是被风沙刮出的杂乱擦伤。好在擦伤轻浅,无需特别处理。莫醉甩了甩胳膊,甩掉这恼人的痛感和心口的异样,抬头环顾四周。
地上还有未散的烟尘,薄薄一层,像是黄色的纱巾,飞舞出不同的形状。天空已然透彻,视线可延伸至百米开外,莫醉转了一周,赫然发现几十米外的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那洞似圆非圆,直径大概三四米,瞧不见有多深。莫醉很确定,在起风前,这里并没有这黑洞,它像是凭空出现的,如未知的深渊,吸引着来往的过路人。
日光刺眼,莫醉眯着眼看,不知是光线太强而产生了眩晕,还是刚刚被风沙吹坏了脑袋,她竟觉得那黑色的洞口在不断缩小。她来不及多想,冲着那洞口狂奔,跑到跟前时洞口只剩一条缝隙。她没有丝毫犹豫,跃起身子跳入那黑漆漆的未知。
洞口两三米深,地上是松软的沙土,莫醉落地后翻了个跟头,卸去冲击力,站起身时眼前闪过一个黑影,季风禾竟也跟着跳了下来。
莫醉急忙道:“你怎么下来了?快上去!”
话音落下,洞口在二人头顶彻底合拢,像巨大的幕布瞬间遮天蔽日,整个世界再不见丝毫光亮。
莫醉:……
莫醉叹了口气,不再理他,将手机从口袋里翻出,打开手电筒,照亮四周——
然后就看到角落里蜷缩的人。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容憔悴,双眼中全是红血丝,下巴上胡子冒出头,显然被困了许久。他抱膝坐在角落,身边放着背包,睁着一双眼睛木讷地瞪着跳下来的两个人,一言不发。
莫醉“嘶”了一声,将手电光直直照向他的眼睛:“还活着么?”
那人缓缓侧头避开,以手遮挡,动作僵硬,但总算有反应。
莫醉松了口气:“活着。”她仔细看了他几眼,用手肘撞了撞身后的季风禾,肯定道,“你的情敌,边洛阳。”
季风禾瞥她一眼,没搭理她,转去打量四周,显然对地洞的好奇远高于对情敌的兴趣。
莫醉心痒难耐,但季风禾不接茬,她也不能压着他强行来个深度访谈,只能将好奇心暂且收起,先办正事,找到出去的方法。
洞壁四周光滑平整,柔软的沙土与胶类涂层粘合,变得无比坚硬。洞顶约莫两米多,以岩板覆盖,跳起来伸手可触。岩板上有细细的纹路,乍看像是不小心划的,细看却像是各式各样的图腾。
莫醉绕着墙壁转了一圈,边走边上下摸索,没有任何发现,干脆一屁股坐到边洛阳身边,抓起他身边的包,掂了掂重量,挑眉道:“看样不剩什么物资了。困了几天了?”
边洛阳张开嘴,声音沙哑尖锐:“我的手机早就没电了,手表也摔坏了。这里一片漆黑,看不到光,我也不知道几天了。”
逻辑倒还算清晰。
莫醉将手机手电关了,任由洞内重新被黑暗侵蚀。她靠着墙壁,曲起一条腿,将手搭在膝头,闭上眼歇息,问题却不停:“说说吧,你一个人离开队伍,出去找物资后,都发生了什么。”
边洛阳一顿,知晓这二人已经见过蔡思韵三人,猛地坐起身子,面露担忧,语气焦急:“菜菜还好吗?还有张腾和周寻,他们被救出去了?”
听起来边洛阳很担心他的女朋友。
莫醉后悔把手电关得太快了,以至于现在看不到季风禾脸上的表情。她睁开眼,在黑暗中看向边洛阳的方向,兴致高昂起来:“好不好的另说,但我们离开的时候,三个人都还活着,已经被直升机送出去了。”
边洛阳松了口气,这才磕磕绊绊说这几日的事。
“我离开队伍时,导航和卫星电话全部失灵,指南针也摇摆不定,指不出方位,我只能靠着印象中的方向走,去寻找那辆放着物资的车。我顶着风沙走了一天多,一直没看到车的影子。我想我应该是走错方向了,正犹豫着是要继续向前,还是返回时,大地突然开始摇晃,像是地震了似的……风沙越来越大,我走不动路,控制不住身体,失足摔进了这个洞里。再然后,这洞口就合上了,任凭我怎么敲打,封住洞口的岩板都纹丝不动,再未打开过。”
莫醉坐直身子,盘起双腿,在黑暗中眯起眼睛,大脑飞速运转。
边洛阳说的这些桥段似乎有些熟悉。
大地震颤、风沙变大……这与刚进入罗布泊的那一晚,和片刻之前所经历的,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这些与洞口的开合有关?
莫醉将疑惑处小心记下,继续追问:“这之后,这洞口再也没开过?”
边洛阳摇头,旋即想到黑暗中对方看不到,用话语回答:“还开过一次。那时洞口突然开了,洞外似乎是晚上。我尝试往外爬,可我的体能实在是太差了,墙壁上没有着力点,我勉强爬到一半,就摔了下来,再想尝试时,洞口已经重新合上。再之后,我就一直呆在这里,直到你们出现。我试了很多种方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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