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扶又剐了姒无哀一眼，她可不那么觉得。
谢扶扶于是轻咳了一声吸引盛宣帝的注意，等盛宣帝的目光投来，谢扶扶温和的笑道：
“陛下，您今日疲乏了，该先去歇息了。”
盛宣帝闭着眼睛，像是在等待什么，随意地道，“不用了。”
“你还是回去了，再等下去，你期待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谢扶扶说完，盛宣帝意识到了什么，猛一睁开眼，瞪圆了眼睛看向谢扶扶，
“你说什么？”
“我是说，陛下可不要太任性哦，你才刚刚传位给了姒无哀，若是此时薨天，我们岂不是会落人口舌？”谢扶扶巧笑嫣然，“所以陛下，不如再活些时日如何？”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会封你做个清闲的太上皇哦。”
盛宣帝闻言一下站了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陛下刚刚饮的那杯茶里下了毒吗？”
“你若是说这个，我一早就知道的，也帮你换了没有毒的新茶哦。”
谢扶扶笑盈盈地说着，盛宣帝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盛宣帝想要杀人，但更想自杀。
当年是他亲手送上了白绫，当年是他没有保护好封容。
这些年盛宣帝一直认为最该死的就是他自己。
这些年他时不时便想着要寻死，直到今天他才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可谢扶扶又先一步做了准备，换掉了他准备的毒茶。
本就因为大愿难成而绝望的盛宣帝此时终于是濒临崩溃了，难以置信地指着谢扶扶道：
“你，你凭什么换掉朕的茶。”
“谢扶扶这没有意义，今日没有了毒茶，明日朕也可以自饮鸩酒。”
谢扶扶眨眨眼，完全没有被盛宣帝的话吓到，反倒是略带得意的笑道，
“陛下可千万不要这么做。”
“若是陛下执意如此，我心里不舒服，就会请你与蒋皇后合棺同葬的哦。”
盛宣帝愣住了，
盛宣帝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谢扶扶。
他生不能与封容同寝已经让他难过了一辈子了，若是死亦不能，那他岂不是生死难安。
唯有这个，
唯有这件事他不能接受。
盛宣帝看着谢扶扶那张似笑非笑地脸，只觉得膈应的难受，但又无可奈何。
“谢扶扶。”
“陛下考虑好了吗？”
盛宣帝红着眼睛：“...算你狠。”
谢扶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耸了耸肩膀，“陛下你能想明白就好。”
盛宣帝深吸了一口气，“谢扶扶，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朕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让你注意到朕的？”
谢扶扶好像很诧异，
“陛下这话说的，陛下小动作不断，我又岂能视而不见呢。”
“朕小动作不断？”
谢扶扶感慨道：“我早便说了，这天下掌握在你们姓姒的手里，可真天下人倒大霉啊。”
“陛下难道不记得了吗，我与姒无哀刚成亲你就迫不及待安插了个顾娘进来，想要试试姒无哀与我的感情。”
谢扶扶说着垂了垂眉眼。
如果她没有自己跳河，按照原著小说的发展的话，她会被顾娘推进水里然后失忆吧...
想必那也是盛宣帝的手笔。
盛宣帝没说话，闭了闭眼，也算是一种默认了。
谢扶扶只是稍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还有，我刚刚诈死不久之后，陛下不是就急忙遣了无良道士前来，忽悠着姒无哀教他什么天下为祭，可活死人生白骨？”
“陛下这般积极主动地引导姒无哀的情绪，我又怎么会注意不到你呢。”
盛宣帝闻言，不由轻轻摇头。
可能，一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盛宣帝禅位后，姒无哀登基称盛慈帝。
登基大典之后。
盛慈帝不顾什么伦理纲常，次日就要迎娶帝后。
他似乎早有准备，一箱箱的红缎红纱，珠玉宝器，裹着红纸的碎银，还有这个时代罕见的饴糖被抬出了瑞王府。
没人知道他准备了多久，众人只知道，
那一日京城里有红妆十里，绵延至城郊的红色绫罗，让整个京城都仿佛笼罩在一片红云之中。
那一日，
盛慈帝终于再一次迎娶到了那个长在他心尖尖上的姑娘。
封后大典之后，谢扶扶没有待在凤仪殿里，拖着姒无哀新绣的嫁衣，晃悠到了宫门口长长的步道便。
她遣退了下人，就这么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在步道中，
直到一个黑影突然闪到她的面前。
谢扶扶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地一笑，
“小舅舅。”
“你还知道我是你小舅舅，”何河瞪圆了眼睛，指着谢扶扶的鼻子，
“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这乱七八糟的我不问了，你怎么又要嫁给那个姒无哀，上一次舅舅就跟你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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