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在角宫的宫远徵,此刻提着一盏灯笼,站在距离安晚晴几步远的地方,静静看着她。
“徵公子不是去了角宫吗?怎么回来了?”安晚晴有些惊讶道。
“我哥有些累了,已经歇下了,所以我就回来了。”宫远徵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跟安晚晴解释了起来。
他走到安晚晴身边站定,又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竟然没发现有人靠近。”
安晚晴没想到宫远徵还会追问,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在想一些往事……一些关于元岁的往事……”
“想的这么入神,看来是很不错的回忆。”
“也不算是……”安晚晴微微笑了下,笑容中弥漫着一股悲伤,“其实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毕竟已经太久了。”
宫远徵轻笑一声,似是不信安晚晴的说辞,反驳道:“能有多久?每年都会过,还会记不清?”
安晚晴敛下眼眸,良久后才应道:“也对。应是我记性不太好了,毕竟每年都会有元岁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宫远徵这才意识到,安晚晴确实许久没有过元岁了。
她在无锋做了五年的药人,而无锋自然不会给他们过什么节日。恐怕在里面的时候,他们都很难分清日夜年岁吧。
只是他还想再解释一二,就见安晚晴扬起笑脸道:“时候也不早了,徵公子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便行礼告辞了。
宫远徵提着灯笼站在原地,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一时有些无措。
他想,他回来是想陪安晚晴过年的吧……只是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而现在,自己再去角宫,怕是也不合适了。
隔天一早,安晚晴便被金临请到了宫远徵的药房。
安晚晴一脸苦色的看着宫远徵,以为他又要自己继续看那些医书,却不想他拿出匕首和一只瓷瓶道:“过来取血。”
安晚晴只反应了极短的一瞬,便走过去坐下,撩开了衣袖,将手臂伸了过去。
冰凉的锋刃在皮肤上划过,没有什么痛感,却让手臂不由自主的紧缩了一瞬。
深红色的血冲破白皙的皮肤,顺着手臂缓缓滑落,从最开始的一滴、两滴,慢慢汇成一线,落入瓷瓶内。
宫远徵用干净的帕子按在安晚晴的伤口上,然后便松了手,将装着血的瓷瓶拿走收好。
安晚晴按着伤口,独自坐在原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宫远徵拿着药与干净的棉布回来后,她才反应过来,“徵公子,可还有别的事?”
“嗯。”宫远徵只应了一声,便拉过安晚晴受伤的手臂,将压在上面的帕子拿开。
伤口因为被大力按压过,周围都是血迹,在白皙的胳膊上,宛如开了一片红梅。
宫远徵将伤药洒在伤口上,而后取了棉布开始包扎,轻声说道:“明年元岁,你同我一起去角宫过。”
“嗯?”安晚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着低头给自己包扎的少年。
因为还未及冠,所以并未束发。散落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从肩头滑落,带着发间的饰品,发出轻微的响声。发尾扫在裸露的胳膊上,一时有些痒。
她不是很明白宫远徵刚刚的意思,但心却莫名的跳快了几分。
“好了。”宫远徵放开安晚晴的手臂,起身道,“准备解毒吧。”
他没在重复之前的话,哪怕安晚晴不是很明白那句话中的含义。但宫远徵觉得,只要她听到就够了,到时候也不用她做些什么,只要跟着自己过去就好。
安晚晴聪明的没有再追问刚刚的问题,而是接过宫远徵递过来的药碗,像是想要逃避什么一样,直接喝了下去。
解毒的过程是痛苦且漫长的。自上一次解毒之后,安晚晴又修养了三个多月。
冬装换成了春衫,沐浴着暖融融的日光,让人无端生出些倦意。
艾菊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坐在窗边发呆的安晚晴,笑道:“安姑娘,大小姐和云姑娘来找你了。”
安晚晴瞬间精神了起来,从座椅上起身,朝外面走去,“她们在哪里呢?”
艾菊领着安晚晴到了院子里,与宫紫商还有云为衫碰面。见三人聊的高兴,便退到了远处。
安晚晴看着日头,想起之前在厨房见到的桂花蜜,提议道:“我去给两位姐姐做个甜汤吧!小时候我很爱吃的。”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宫紫商笑容满面的推拒了一下,然后靠近安晚晴问道,“什么甜汤?”
“桂花酒酿!”安晚晴笑的开心,起身道,“两位姐姐等等我,很快就好。”
看着人跑远了,云为衫才笑道:“紫商大小姐似乎格外喜欢安姑娘。”
“妹妹何出此言啊?我对你不好吗?”宫紫商笑容未变,而后突然做出惊讶的表情,“该不是妹妹吃醋了?不要担心,我肯定向着你的!要是宫子羽欺负你,你来告诉我!”
云为衫只是笑着说道:“执刃哪里会欺负我。我只是觉得,大小姐似乎对安姑娘格外宠溺,什么都会想到安姑娘。”
“我是心疼她啊……”宫紫商惆怅道,“小小年纪,就在无锋那个魔窟过了五年暗无天日的日子!弄得一身伤不说,还满身的毒……你说说!这怎么不让人心疼!”
云为衫在宫紫商提到无锋时垂下了眼眸,又在听到宫紫商以魔窟评价那里时,眉头极快的皱了下,脸色也变得难看了一瞬。
云为衫很快掩去了异样的情绪,附和道:“确实让人心疼。”
两人没聊多久,安晚晴便端着三碗甜汤回来了。尝过之后,都是赞不绝口。
“安妹妹手艺真好啊!这甜汤太好吃了!”宫紫商夸赞了两句,然后又神秘兮兮的问道,“安妹妹,在这徵宫住的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紫商姐姐为何这么问?”
“唉!”宫紫商有些做作的叹了口气道,“虽然我跟宫二宫三已经冰释前嫌了,但对他俩还是有些了解的……宫二从小到大最重规矩,对所有事都十分认真,无趣的很。被他一手养大的远徵弟弟,也是有样学样,一样的臭脾气!”
“其实徵公子脾气还是挺好的……云姐姐,你说是吧?”安晚晴看着宫紫商的身后,疯狂给她使眼色。
“是。”云为衫看了一眼宫紫商身后,也连忙解释道,“徵公子年纪尚轻,说话做事上,难免还有几分少年气性在。不能说脾气不好。”
“你们那是对他不了解!”宫紫商丝毫不接招,“如果宫二的脾气难以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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