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车是一辆低调的黑色SUV,内部和他的人一样,整洁,有序,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一股淡淡的,像是书卷和冷冽空气混合的味道。
沈云舒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陆百川启动车子,平稳地汇入夜晚稀疏的车流。
车内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种微妙而陌生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沈云舒将头偏向车窗,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的街景,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感慨。
曾经,他们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可以为了一个气象模型的数据争论不休,也可以安静地各看各的书而不觉尴尬。
如今竟然到了相对无言的地步了,她几不可闻地轻轻叹息。
记得大二有次,她所在的课题组需要实地勘测数据,要去邻市一个偏远的观测站。
出发前,她随口在图书馆跟他提了一句。
几天后,她背着沉重的数据设备,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车站时,在出站口看到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陆百川就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穿着单薄的外套,鼻尖冻得有些发红,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
看到她,他几步走上前,极其自然地接过了她肩上沉重的设备包,然后把保温杯塞进她手里,语气是一贯的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走吧,送你回去。”
她当时又惊又累,忍不住抱怨:“这么晚了,你跑出来干嘛?宿舍都快关门了!”
他所在的理学院宿舍区离这里很远,而且他向来作息规律。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路灯的光线在他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语气理所当然:“我想第一时间看到你带回来的原始数据。我想尽早拿到,进行分析。”
停顿了一下,又接着找补:“有些参数,电话里说不清楚。”
她当时哭笑不得,心里却像被那杯温水熨帖过一样,泛起暖意。
学神的世界,果然都是这么“可怕”且“不近人情”的吗?
连关心人都要找一个如此冠冕堂皇,无法反驳的借口。
那时,在回学校的出租车上,他们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默。她会叽叽喳喳地跟他分享勘测时的趣事和困难,他会安静地听,偶尔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或者在她抱怨设备不好用的时候,冷静地分析可能的技术故障点。
“你跑出来,被宿管阿姨抓到怎么办?要通报批评的!”沈云舒喝了一口温水,暖到心里,皱着眉问。
“不会。”他目视前方,声音清冷,“我计算过时间,抄近路回去,可以在锁门前三分钟到达宿舍区侧门。”
沈云舒:“好吧。”
“而且。”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却让他心头一跳,“数据很重要。”
她当时就忍不住笑了,呼吸逗他:“陆大学神,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些枯燥的数字啊,连一晚都等不了?”
陆百川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车厢内光线昏暗,他的眼神却格外清亮,像是蕴藏着星星,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过程顺利吗?那边晚上降温很厉害。”
她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吐槽这次去的地方简陋的条件和骤降的日文,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一点一点,竟是靠着车窗睡着了。
她是被轻轻推醒的。
“到了。”
沈云舒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学校侧门附近一个隐蔽的角落。
陆百川正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极淡的无奈?
“快回去吧,还有七分钟锁门。”他提醒她,同时将那个沉重的行李箱推给她。
她赶紧下车,看着他依旧坐在车里,疑惑道:“你不下车?”
“我让司机绕去正门,从那边回实验室。”他平静地说,“我申请了实验室通宵,批准了。”
她愣在原地,看着出租车的车尾灯消失在夜色里。
直到后来很久,她才偶尔得知,那份数据报告,其实延迟一两天提交,对他那种级别的天才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而现在。
沈云舒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时光如水,悄然改变了太多。
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熟悉又陌生。他竟然会主动发那种意味不明的消息,会匆忙追出来提出送她,可真的共处一室,却又相对无言。
是她想多了吗?还是大家都变了?
车内的寂静仍在继续,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陆百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这是他思考事极少外露的小动作。
透过镜子,能看到沈云舒偏头望着窗外的侧影,神情有些恍惚,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她在想什么?在想刚才餐厅里那个男人吗?还是那个还没出现的相亲对象?这个念头带来一阵阵陌生的令人烦躁的顿痛,
他忍了又忍,胸腔里那股混合着酸涩,焦灼和一丝慌乱的浊气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需要确认,需要立刻,马上弄清楚她出现在那里的真正原因,他不再满足于自己混乱的猜测。
他最终还是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因为刻意压制情绪而显得比平时更加低沉。
“我回国,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开口,这句话没头没尾,像是在做一个生硬的开场白,也像是在强调自己“存在”的这个事实。
沈云舒转过头来看他,眼中带着些许讶异,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
“嗯,我听江桐提起过。”她如实回答,语气平和,“恭喜你,陆教授,学术新星。”
陆百川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学术新星”这个称呼从她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客套的疏离感,让他非常不喜。
他并不想要她的恭喜,他想要的是。
他目视前方,继续用那种陈述事实的平稳语调说:“刚才在餐厅,是和物理学院的周绍衡院长吃饭。之前一些手续和项目衔接,他帮了忙,特意感谢他。”
他像是在解释自己出现在那里的原因,更像是在不动声色地划清自己与“相亲”这种场合的界限。
沈云舒点了点头:“周院长人很好,学术上也很有建树。”
她心里有些好笑,他这是在向她报备行程吗?
然而,话题就在此处生硬地戛然而止。
车内再次陷入短暂的安静,这安静却比之前更加难熬,仿佛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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