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银蓝色锦袍的男子气度从容地扫过在场众人,凌厉尊贵地作揖道:“在下贺兰广希。”
他的声线比起当年低沉了许多,不复少年时的飘扬柔暖,而是冰冷若寒霜。
慕容涤新眼角突然滑落一滴泪,她飞快地抬手拭泪,目光朝贺兰广希身后方探去。
那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女子,身着湖蓝色描金绣花袄裙,长发齐腰,面容清雅,气质柔而不弱,微微垂眸,紧紧地跟在贺兰广希身后。
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慕容涤新的视线在贺兰广希和女子身上来回打转。
此时,太子李勉走到众臣面前,朗声道:“蜀地使臣风尘仆仆来我长安,孤将带使臣前往三友轩稍作休息,诸位大臣请移步延晖殿等候。”
片刻后,以许丞相为首的众臣向李勉行礼告退,数道凝聚在贺兰广希身上的复杂目光抽离而去。
人走了多半,感觉到那道热烈的目光仍盯着自己,贺兰广希面无表情地看过去,是一个清秀的小太监。
骤然和他对视,慕容涤新心跳加快,而当她看见他那双无悲无喜的眸子时,一切悸动瞬间被抚平了。
上天垂怜,纵是世事万变不复当年,但好在,他平安地活着。
*
李勉带着使臣队伍向三友轩行进,慕容涤新乖巧地跟在李致身后,走在使臣队伍的最末尾。
瞥见她发红的眼眶,李致不由得戏谑道:“至于么?”
慕容涤新抿了抿唇,“让殿下见笑了。”
心肠突然一软,李致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你怕是没有机会了。”
愕然抬头,慕容涤新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这是什么意思?”
李致轻描淡写道:“看见他身边那位女子了吗?人家可陪伴了十三年之久。”
十三年,慕容涤新静静地思索着,那么便是从广希十八岁时开始的。
自她两年前恢复记忆,便时常打探蜀地消息,但从来不知道广希身边有人了。
眼中滑过一丝笑意,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理了理头绪,她小声询问:“殿下可知那位女子是何身份?”
李致顿了顿,言简意赅地回答:“医女。”
*
三友轩殿外,蜀国侍从们正忙着从马车上卸货,慕容涤新扫了一眼那些贵重木箱,大概是献给皇帝的礼物罢。
步入殿内,她侍立在李致身后,从太子的言谈间摸清了跟着贺兰广希的随从的身份。
除了护卫和侍从外,只有两位大人,一位是与礼部对接的,一位是与太子对接的,都是三十岁上下的生面孔,想来是周赋提拔的。
而那位身着湖蓝色袄裙的女子,慕容涤新再次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她,她此刻安静地坐在贺兰广希身侧,似乎是在发呆。
“贺兰使臣,”太子李勉悠悠开口,“百闻不如一见,将军果然气度不凡。”
目光在贺兰广希身上打了个转,慕容涤新不禁勾起嘴角,当年的少年小将军,如今已经变成蜀国的镇国大将军了。
贺兰广希微微垂眸,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太子殿下过誉了。”
紧接着,他猝不及防地问道:“公主的遗物在殿下手里?”
李勉不置可否一笑,语调中别有深意:“前些日子险些遭窃。”
贺兰广希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只接着说道:“想必殿下早已知道,本将军来长安,其中一件事便是要拿回公主的遗物。”
静默良久的李致突然开口,语气中带有一丝挑衅:“那是公主的遗物,为何要交给你?”
贺兰广希眼神犀利地看向李致,唇瓣一张一合,每一个字都吐得十分用力:“公主是本将军的家人。”
慕容涤新心头一热,丝丝感动之情溢满心间。
“公主姓周,你姓贺兰。”
慕容涤新不满地看了前方的李致一眼,这人吃错药了吧,怎么一直呛广希?
贺兰广希毫不在意,甚至难得地笑了,“你说得对。”
李勉奇怪地看了一眼李致,紧接着又看向贺兰广希身侧坐着的女子,缓缓开口:“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款款起身,举止进退有度,向李勉福了一礼道:“民女闵清芷,是将军府上的医女,见过太子殿下。”
她的声音低柔宛转,惹人喜爱。
“医女?”李勉探究地望着贺兰广希,“将军若有积病,孤可请御医来为你诊疗。”
贺兰广希没有搭理李勉,闵清芷看了贺兰广希一眼,而后再次向李勉说道:“殿下,心病还须心药医。”
闻言,慕容涤新蓦地一怔,再无顾忌地直直地凝视着闵清芷,她这般聪慧通透,那么,在她陪伴广希的十三年里,对广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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