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磨蹭着过去找师斐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寨子里各处的岗哨已经点起了篝火,放眼望去,山峰隐匿在夜色里,隐隐幢幢宛如一个个无言的老者。
一路上陆淮都在想,该怎么和师斐开口求情,会显得自然点。
为什么碰上师若淮的事情,他就觉得自己化身婆子妈,有担不完的心呢?
他走到门口,就听到二当家洪谈的声音传来:“大哥,你未免太严格了,你知道关半个月意味着什么吗?你就不怕把师师给关傻了?”
“这两个月以来,她越发无法无天,你不要再说了,不给她教训,她永远不会长记性。”师斐的声音随即传来。
陆淮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他心里开始打鼓,他一个外人,贸然去给师若淮求情,会不会适得其反?
可是再关半个月禁闭,真的有点重了,她才刚出来,换个心智不坚定的人,估计都疯了。
这么想着,陆淮整理好神态走进房间,师斐和洪谈结束谈话,站起来迎接他。
“陆先生,过来用膳吧,我特意去灵州城请了明月酒家的大师傅过来做的佳肴,听院长说你最钟情于明月酒家的菜色。”师斐请陆淮入座,洪谈把酒给他斟上。
陆淮冲着两人郑重地回礼,这才坐下。
师斐和洪谈可是耍八尺大刀临危不惧,倒是和文化人相处,他们都有些拘谨。
况且陆淮的确没有以往那些读书人恃才旷物的臭毛病,他对沉沙寨的人,都一视同仁,更让师斐和洪谈肃然起敬了几分。
用膳期间,三人还算相谈甚欢,师斐和陆淮讲了讲沉沙寨的历史,他听得也很入神,完全没有不耐心,洪谈和他讲一些地州奇闻轶事,他也微笑着回应。
他就是如此八面玲珑,胸怀宽广无垠,能包容一切。
只是他的这种宽广胸怀,似乎一遇上师若淮,就如同水流遇上峭壁,再也无法平静。
看来他们还真是冤家。
用完膳,师斐亲自送陆淮回青云阁,走到讲武堂的时候,师斐还是郑重地和陆淮道歉:“陆先生,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阿淮不把你的话当回事,我已经关了她禁闭,还希望你见谅。”
陆淮顿了一下,轻声说:“其实……我的方法也有问题。”
师斐真的挺欣赏陆淮的,一开始找他,只是因为他名声在外,其实心里还是怀疑过他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这才相处了两天,师斐已经彻底打从心底敬佩他。
他不是一个只有虚名的人。
“我不是做做样子,我是真的希望,阿淮能学好。”师斐开口,神态很认真。
陆淮当然能明白师斐的良苦用心。
更离谱的是,他也能理解师若淮的所作所为。
有时候他都有点讨厌自己看得太透。
“我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几天的课案,如果师姑娘被关半个月,我那些计划和安排岂不是都浪费了。”陆淮语气欢快地调侃起来。
师斐定定地看着陆淮,再次肯定,自己真的没找错人,果然,除了陆淮,也没人能做得了她的老师。
“陆先生,我当然可以放了她,只是,我放了她,她也不会安心学习的。”师斐说道。
“她不肯好好学,归根究底,还不是我的问题,我去找她谈谈吧,可以吗?”陆淮问。
师斐想了想,关师若淮禁闭不是目的,而是劝学的过程,如果陆淮有更好的办法,他自然乐见其成。
于是,师斐带着陆淮上了面壁峰。
面壁峰在另一座小山峰上,要经过一条铁索桥,到达小山峰还要往上爬一段陡峭的羊肠小道,就能看到山顶上镶嵌的一块巨大的石头,面壁的房间,就是直接在大石头上凿出来的。
石室对面有间小木屋,宋无影就在木屋里,守着师若淮。
爬上峰顶,陆淮已经力竭,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师斐从宋无影那里接过钥匙,递给了陆淮,然后就带着宋无影进了木屋里。
陆淮拿着钥匙,站在风口吹了一会儿风,理清了思路,这才走上前,打开石室的门。
石室里很昏暗,只有一个气窗,墙上有盏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晕,照亮了角落里一张石床,师若淮就躺在石床上,侧身面对着墙壁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陆淮一时间不敢上前,不过思索片刻,还是走到床边,弯下腰伸手去拍拍她的肩膀。
哪知他刚碰到师若淮的肩膀,她就猝然翻身而起,五指如同利爪,瞬间钳住了陆淮的咽喉。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陆淮只觉得眼前划过一阵风,咽喉就传来了剧痛。
师若淮在听到有人开门的时候,就已经佯装睡着蛰伏着,只为了来人靠近就一击而中,只是她已经发了力之后才看清对面的人是陆淮而不是宋无影,她愣了一下,赶紧放开了手。
陆淮是文弱书生,哪里经得住师若淮的蓄力一击,哪怕她反应过来后立刻就卸了力,可是陆淮还是被痛击,捂着脖子倒在师若淮身上,整个人蜷缩着咳嗽不已。
师若淮赶紧扶住他,手足无措起来,“怎么是你啊?你怎么脚步这么轻?我还以为是宋无愿呢。”
陆淮咽喉又痛又呼吸不顺,他痛苦地抬起头看着师若淮,灯晕下她脸色带着惨白,显然很自责。
“你……”陆淮有点后怕,以往师若淮捉弄他都是小打小闹,没有使过真功夫,这次他算是领教到什么是武林高手了。
“对不起啊……你还好吧?”师若淮急忙去检查他的咽喉,看到已经红了一大块。
陆淮很想摇摇头大度地说“没事”,可是他张了张口,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气声,嗓子艰涩无比。
“你别动了。”见他说不出来话,师若淮一只手卡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另一只手伸出两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咽喉,神态很认真。
陆淮起先感觉到一阵冰凉,这温度来自师若淮的手,可能是在阴暗的石室里待久了,她手上没什么暖意。
他下意识挣扎,却被师若淮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随着师若淮指腹轻缓地摩挲,他的咽喉暴露在她眼前,又让他生出一股酥麻的痒意,似乎来自皮肤的触感,但又像是从皮肉下透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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