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十年九月二十八
潭县坐落于南晟国边境之地,所以城中来往行商颇多,与百姓的关系也颇为友好。
所以在看到街上的迎亲队伍时好奇地问了一嘴,“咦?县里许久不曾出现喜事了,敢问这是哪家的?”
闻言,店铺老板抬手指了指东边,“还能是谁家,谢县令家的三郎君呗,来这两年就没见过几面,没想到闷声干大事,
听说女方家里还是都城的,也不知道怎舍得嫁过来。”
“嗐,总归也是给县里添了点喜事不成……”
在队伍中央的花轿旁,梳着双丫髻的侍女小荷踮脚望向不远处高悬着的谢宅匾额,靠近轿子兴奋地小声说道:“二娘
子,快到谢宅了。”
坐在轿内的向晚直到此刻才有一种自己终于远离谢府的实感,回应时也不免带着几分欢愉。
待到花轿落至门前,江向晚整理连日来混乱的思绪后,将嘴角微微上扬。
随着一声压轿,从座位上缓缓起身,而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目光所及中对方的掌心处。
除去繁琐的礼节后,众人移至青竹院内。
此时二人手中捏着喜带,还未坐下,便听见有人用玩笑的语气打趣着:“嫂嫂何不拿下却扇,叫我们瞧瞧?”
一听这话,江向晚有些微微一愣,内心暗忖:糟了,那小孟氏也没告诉自己这话之后到底是放,还是不放啊。
如此思索间,倒是让周围人会错意,觉得新妇害羞,便也作罢。
小插曲过后,二人坐至床边一边听着吉祥话,一边看着侍女将手中的喜果撒至床榻上。
在这之后,又有一梳着妇人髻的嬷嬷端着合衾酒上前,口中亦说着吉祥话。
二人一齐拿过饮下后,聚集在屋内的众人便有序离开。
依稀间,江向晚还能听见院内那些人谈论的声音。
而眼下作为新妇的江向晚只觉得这古代的婚事未免也太过繁琐了些,比电视里那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八年前,正在参加公司团建的向晚,因工作上的恶意打压便壮着胆子乘着摩托艇享受海风。
可下一秒不知为何被突如其来的海浪卷入,瞬间没了意识,再一睁眼便来到了这个世界。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八年太过长久,可这是江向晚对自己能够回去设下的最长期限。
自己本就是从孤儿院走出来的人,一路认识的同学,同事都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相处时间最长的也莫过于院长一人。
八年,足以让那个时代的人对自己的印象逐渐模糊,可能一开始还会凭借过往的记忆想起自己这个人。
可人并非都是站在原地,他们行走的每一步都可能会模糊掉自己在人们心中的印象。
起初向晚还怀揣着回去的念头,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将这心思放在心底,而后逼迫自己融入这世界。
有那么一瞬间,向晚都有些怀疑当初自己的孤僻是否就是为了现在,能够让自己毫无牵挂地融入这个世界。
在得知原主的名字仅比自己多出一个江姓时,向晚倒也有些庆幸,至少在称呼上自己不会露出破绽。
而在向晚恢复期间,除了原主的哥哥江向寒时常探望,其余人就只来过那么几次。
可每次面对江向寒对自己的关心时,一直孤身一人的向晚总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第二年,府中又多了件喜事,五弟江向安的出生。
只不过这件喜事在传到寒水院,亦或者是倚竹轩时戛然而止。
前者是对于继母之事不感兴趣,甚至说是厌恶,后者则是将一切事情看淡,总归与自己无关。
眨眼间,思绪回笼,江向晚隔着却扇好奇地用余光打量这间日后自己要生活的屋子,几眼扫过,所看之处倒是与自己派
去打听的人说的没错。
想想也是,如今的谢家家主说到底也只是个潭县县令,自然不能同都城那样布置。
只不过有些地方到底还是袭了在都城中的习惯,最直观的就是面前那座漆木墨竹四曲屏风,将内室与外间隔开,倒是对
应上了靠北窗外的数竿修竹。
与此同时,北窗下摆放着的翘头书案上还整齐堆放着几摞书本,想必是身边人睡前常看的书籍。
一想到此人,江向晚不由得回想起接亲那日从外面传进来的消息,说是家主安排的难题都被他迎刃而解,实是担得起那
才兼文雅,辩同河泄之名。
那时江向晚只觉得侍女故意夸大,如今江谢两家可不再是从前的友好关系,何必做这些表面功夫。
说起这桩亲事,向晚便心生怨气,那日自己躲在屋中小憩,不曾想被人叫到正厅,告知自己要代替三妹嫁给谢家三郎。
当场,向晚差点就忍不住出声反驳,好歹自己是江家主与原配孟氏留下的最后一个孩子,如今竟也能为了继室的女儿做
出如此荒唐之举。
更何况,根据自己探查到的消息,这小孟氏在原配过世不到半年便堂而皇之的进了这江家的门,且月余后便生了江三娘
子江向泠。
一开始听到小荷说及时,江向晚顿觉原配孟氏之死必定另有蹊跷,不说别的,单就府中只和自己生辰相差三月的江向泠
就是一个明晃晃的证据。
可当江向晚冷静下来后,却也觉得唯有此法是脱离江家的机会,要不然一直躲在倚竹轩也不是个办法,指不定哪一日就
被人看出了端倪,视为异物。
可在接亲前夜,向晚突然得知原主胞兄江向寒常年受病痛折磨,要想缓解痛苦,就必须得答应继母嘱咐自己需在一年内
尽快诞下子嗣的荒唐要求。
一想到这,江向晚下意识低头叹气,心中念及如今这身体如何能承受得住生子难关。
适才,谢淮竹悄然侧眸,在江向晚抬头之际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不可否认,当看到江向晚那微微扇动着的睫毛时,谢淮竹只觉得内心就像是被人用手轻挠了似的。
八年未见,对方的变化与自己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可在听到对方轻微的叹息声后,谢淮竹只觉得对方可能是今日诸事繁多累着了,却万万没想到是因为代嫁一事。
毕竟在谢淮竹这里,自始至终只认定江向晚就是自己的妻子,而非江家一直有意换成的江向泠。
刚要开口说话,只听身旁传来肚子咕噜的声响,一眨眼的功夫便瞧见对方耳尖上的红晕。
而此时的江向晚却是忍不住在心里念叨:真丢人,怎么这时候肚子叫了。
“你……”
耳边声音刚一响起,就被门外小厮的声音打断:“三郎君,该去正厅敬酒了。”
借着烛光,江向晚注意到小厮在说完后便转身离去,并没有执着于自家主子的回应。
心里刚这么想着,只觉得面前烛光被人挡住了大半,屋内的烛光也随着谢淮竹的走动来回晃动。
可当务之急,江向晚却也只想填饱自己的肚子,要不然这长夜漫漫,谁知道今夜会在何时休息呢?
刚这么一想,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块糕点,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方那修长而又骨节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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