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娘和小梅走后,槐荫院中更是寂静,没人因这院子里少了两个侍者上门来向长孙雪讨要说法,也没人在高荧死后来向长孙雪问话。
一切发生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关然请宫中相熟的人派来了侍女在于娘和小梅走后关照长孙雪这处的情况,但宫中的侍者大都没有余闲,因而能做的十分有限,不过是到点送些饭菜到院中。
夜里的烛火旁边只剩下她一人,周遭静默,安静得只有她咀嚼的声音和烛火的燃烧声。
长孙雪心中也很静谧,这静谧是解决心中一件大事的欢欣。
她在黄昏到来前就已收到于娘和小梅平安出宫的消息,她们被暂时安置在尹都城的一处客栈中,往后的路可由她们自己来选。
用过饭后,长孙雪躺在床上,不再等待任何人,安然入睡。
但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次日一早,她刚苏醒没多久,院子里就来了个做监侍打扮的人,那人声音高高扬起,在院中呼喊着一个令长孙雪感到陌生的称呼。
“肃亲王妃在何处?”
长孙雪听到这声响,忍着腹部伤口的疼痛尽可能利索地下床,来到了门前,透过单薄的窗纸打量着院内情况,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根曾经要刺向高荧的木簪。
“肃亲王妃可在屋内?”
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人边说着边就要走到屋子前,打开这扇被长孙雪轻轻倚靠着的门,长孙雪在那人将手放在门上发出响动时,犹豫了一瞬,还是自己先一步打开了屋门。
“这位监侍寻我有何事?”长孙雪说话时语气冷淡,还直起了因腹部伤口疼痛有些难以直起的身子,将头也微微抬高。
“王妃莫怪,小的奉命将王妃带离此处。”
那监侍满脸都是挤出的笑容,长孙雪惊讶他面上竟还有别的力气来驱使他张开嘴。
这份惊讶长孙雪自然没有表露出来,她仍扮作一副倨傲的模样朝那监侍不客气地问道:“奉谁的命?又要将我带到何处去?”
“王妃到了自然就知晓。”那监侍虽是笑着,但话里似是颇有些不耐烦。
长孙雪迟疑了片刻,还是踏过门槛,跟着那引路的监侍离开了生活了将近半月之久的槐荫院。
那监侍引长孙雪走了很远,直到在一扇红漆金钉的院门前停下。
“肃亲王妃,请。”
长孙雪皱着眉看了那监侍一眼,随后迟缓地迈着步子,一点点地走向那院门。
看上去刚补过新漆的宫墙,墙上崭新还反着日光的瓦片,还有面前这扇手刚落上去使力,便能感受到沉重分量的大门。
长孙雪心中忐忑,可思来想去,覃人眼下应当不会大费周章在这殿宇里设下埋伏,要她性命。
莫非是有什么人在此等着自己?可那为她引路的监侍此时仍就在她身后跟着,并没有要进此院落通传的意思。
见长孙雪的手落在门上久久不动作,身后的监侍不耐烦地催促道:“王妃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监侍费力将自己带来此处究竟有何目的?抱着这样的疑问,长孙雪终是鼓足勇气,打开了面前的院门。
院落之内空旷,摆了一套桌椅,剩下的便是显然被人精心打理过的草木和池塘,再往前走,便是主殿,主殿内很是宽阔,各类布置齐全,除了淡淡萦绕着一股灰尘气味,没什么异常,也没什么旁人的踪影,令长孙雪意外的是,此处甚至有令她感到熟悉的,似曾在兆国王宫寝殿见过的珍贵器具。
被人用心布置得华美的主殿之内,唯有长孙雪的憔悴面容和一身粗衣病体,格格不入,显得异常。
“肃亲王妃今后便在这里起居安置,王妃身边婢女既已被平宁公主带出了宫,奴改日便再派几个侍者前来服侍,除此之外,王妃可还有别的事?”那监侍拖着步子走到长孙雪身侧,扯出一脸笑容向长孙雪询问道。
“是何人要你将我安置在此处?”长孙雪想要知晓这背后的意图。
像是提前准备好一般,那监侍从容答道:“王妃从兆国跋涉来此本就极为不易,大婚之日还遭变故扰乱了心神,陛下已修书向兆国询问有关王妃的事该如何去办,奈何迟迟不得回复,陛下担忧王妃金贵之躯在宫中吃苦受质,因而特地置办了院落,命奴将王妃带来此处。”
长孙雪听后冷笑一声说道:“你口中的陛下既担忧我这病体,怎么不早些派你将我接至此处?却我这金贵之躯冷落在那槐荫院中足足半月?”
长孙雪的反驳似也在那监侍的意料之中,那监侍听后没再回话,默默说了声“王妃既无旁的事,奴便先退下了”,便带着手下的人悠悠离去。
长孙雪那一行人离去后,坐到殿中一把抛着光的木椅上休憩,思考这今日发生的事的前因后果,可没多久,刚刚关上的殿门便被再次打开,一众穿着浅侍者排成两行端着木案低着头走了进来。
“王妃安好,这些是陛下怜王妃多日素面粗衣,特命我们送来的华服饰品,还请王妃过目。”为首的那个侍者恭敬地同长孙雪说道。
长孙雪起身,缓缓走近,左右一一看着那些侍者手中的木案。
长孙雪在王宫中闭塞了半个多月,虽不甚知晓覃国如今时兴些什么服饰样式,却认得出这些侍者手上的服饰用料都极好,做工也很是精巧。
看多了左右侍者手上木案的华服和首饰,队伍末尾一位侍者手上盖着红布的木案便显得特别起来。
“这是何物?”长孙雪出声向一路在身后跟着自己的侍者问道。
“王妃打开便知晓。”侍者低着头回答道。
长孙雪听后掀开那罩在木案上的红布,红布之下一把匕首映入长孙雪的眼帘,匕首的模样与她梦中那把匕首的模样很是相似。
长孙雪霎时腿软,跌坐在了地上。
“这是……这是……”长孙雪声线颤抖,吞吐着几个字眼。
“这是陛下在王妃与肃亲王大婚的寝殿附近发现的匕首,想着是何人不小心遗漏,因而特地命奴拿来给王妃看看。”那侍者看着在地上颤抖着的长孙雪,面上带着笑容补充道。
说完话后,那侍者才俯身将跌坐在地的长孙雪扶起。
“这是凶器,这是凶器。”长孙雪低声呢喃道,眼神不安地左右飘来飘去。
“这匕首可是王妃的物件?又或者说,王妃可曾用过这匕首?”
面对侍者的追问,长孙雪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神,沉下了声音回答道:“这匕首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从未用过这匕首,多谢陛下送来这些好物,只是这匕首我平时用不上,劳侍者将这匕首带回去。”
“奴知晓了。”
那侍者说完话便松开搀扶着长孙雪的手,吩咐其他一众侍者将手中木案放在屋中,随后低着头貌似恭敬地向长孙雪行礼,随后离开了宫殿。
大门合上,长孙雪松了口气,捂着腹部伤口再一次脱力坐到了地上。
覃人态度的转变令长孙雪始料未及,也打乱了她的阵脚。
她原先想着覃人定要将高恪和高荧的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