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等事。”长孙雪一脸大惊失色的模样,“当真是因果多变,世事无常,方才我还在陛下面前诉说自己途中苦难,当真是过错。”
不怪长孙雪分毫未察,任谁见到高勉那张脸上喜怒不变,平淡得一如往常的神情,都无法知晓其竟遭受了丧子之痛。
“这怎能算是王妃的过错,王妃一路奔波劳累,去书阁中回话想来已将身上所剩无几的气力用尽,是臣多言让王妃忧心了。”
“赵大人何故自责,是我不好提起这宫中的伤心事。”长孙雪眉头微蹙,目露惋惜向赵苍应承道,“只是不知大皇子殿下是因何故身陨?”
“陛下派了不少人前去殷郊探望,只可惜眼下仍没有个确切的结果。”
此间事情说尽,二人便无言再多说些什么,然沉默并没有保持许久,因着书阁距离点翠院实在算不上远。
点翠院中的一切都没有改变,长孙雪走进院中那冯监侍带着一众平日里连话都鲜少同长孙雪说的侍者来迎,长孙雪看了眼恍若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的冯监侍,随后从容走进了院落之中。
点翠院宽阔,可长孙雪走进之后却感到一种熟悉的逼仄感,她回想起先前在途中的日子,虽颠簸疲惫,但总归自在畅快。
不能再在这处呆下去了,长孙雪心中想到。
长孙雪心中有了计策,却苦于刚刚得知了大皇子高勤的丧讯,只能暂缓。
思及此处,长孙雪忽觉自己的运气也不算差到了极点,那些欺辱过自己的人都因旁的事情无需自己动手便受到了惩罚,只是不知高勤的死是那个频频来寻自己的二皇子高凌动的手,还是另有隐情。
偌大覃宫,喜怒哀乐也自有不同。
齐皇后所居的华清殿中寂静异常,齐皇后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握着银片,剪成人的模样,
“母后。”平宁公主高桢一身素衣轻声走入殿中,在低头专心剪着银片的齐皇后对面跪坐下,向她的母后齐皇后请安。
齐皇后却不作反应,仍依着烛火专心致志在银片上剪着小人,哪怕屋外白日高悬。
“母后。”高桢再次出声唤道。
这次齐皇后却不像先前那般不作反应,她手中的剪刀坠到了地上,发出了闷响,眼睛也似是被烛火映照银片反射出的光芒刺到,闭上了双眼。
随后眉头皱起,一滴泪滑落,手中银片不慎触到火苗,融落成灰烬。
“桢儿……”齐皇后声音颤抖着缓缓开口。
“母后莫要忧思过度,我听殿外的徐姑姑说,母后已一日一夜不曾合眼。”
高桢说着吹灭了齐皇后跟前的火烛,捡起了跌落到地上的剪刀,放到了面前低矮的桌案之上。
“母后可将剩下的银片给我,我来帮母后剪这些小人。”
方才开口的齐皇后此时又没了动静,嘴唇颤抖着,像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高桢微微起身,想要从齐皇后身边将剩下的银片拿到自己身边,却不像齐皇后将那装着银片的篓子死死按住,不容高桢将其拿走。
“母后这是何苦。”高桢松开了欲拿走装着银片的小巧的竹编篓叹了口气说道。
“他是我身上掉下的骨肉。”齐皇后咬着牙说道,面部的肌肉和声线一般颤抖,眼泪也随话接二连三地落下。
“母后还有我。”
“桢儿,他也是你的兄长,他与你血脉相连。”齐皇后说着睁开了眼,一双眼混着泪水和血丝戚戚地看向高桢。
“我知晓,所以母后应将剩下的银片交给我,我也好送兄长一程。”
“这些银片剪成的小人是在地下为你兄长挡灾,你将这些东西拿走,可是要你兄长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我绝无此意。”
“好一个绝无此意,我怎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冷漠至极的孩子来。”
“谋害兄长的人尚未找到,我理解母后心中的怨恨与忧愁,可母后不该迁怒于我。”
“桢儿,你做出事情之前可曾想过后果?”
“母后这是何意,桢儿不解。”高桢说着垂头为齐皇后斟了一盏茶,推到了齐皇后面前。
“我本以为,毒害莫良人的婴孩已是你的极限,不想……”
“毒瞎那孩子的眼睛,我也是为兄长作想,母后不该怪罪于我,更何况先前肃亲王遇刺一事,高凌伙同那刚来到宫中不久的肃亲王妃做伪证,陷害兄长,害得兄长硬生生吞下了流离他乡的苦楚,也自是应当受到惩罚。”
“那婴孩尚在襁褓之中啊……”齐皇后盯着那盏高桢送到自己面前的茶水,久久未曾移开眼。
“母后先前有孕时,那莫良人和朱夫人共谋,不是也害过母后腹中未成形的婴孩,母后那时的悲痛我还记在心中,此事与先前她们对母后所做的事情有何不同,我尚未要了她孩子的命,更何况非我亲自动手,不忍又从何论起。”
“你是如何将那朱容诺身边最亲近的仆妇收买。”齐皇后说着尽力将那茶盏平稳地拿起,送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张开口喝下茶盏中温度适宜的茶水。
“凡是人便有牵挂,握住一人的牵挂,便握住了那个人,此事母后应当比我更知晓才是。朱夫人身边的周姑姑平日最牵挂的便是宫外病弱的老母,我不过遣人暗中寻到了她的母亲。”
齐皇后听后久久不语,她看着面前和自己面容颇为相似的女子,心中如刀割般疼痛。
“桢儿,你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
高桢不回答齐皇后的疑问,自顾自地同齐皇后接着说道:“我今日前来,除了看望母后,还有一事要同母后商谈。”
“何事?”齐皇后到底是没能将那盏茶喝下,放回了原位。
“我与良国世子的婚事。”
“你兄长刚逝去,如此大的丧事,你与那良国世子的婚事自是要推迟,此事我会去同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