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所有视线皆是落在了那钱侍郎的身上他顶着这样大的压力后背上已是爬满了冷汗。
魏昌宏冷声道:“如何兵部要将此物完全还原出来需要多长时间?”
以目前的局面上来说自然是越快越好。
这一战直接影响到了严广海在边疆的声望眼下对于魏昌宏来说也是只能赢不能输。
战事不比其他边疆的将士都是用自己的血肉在拼。
这个东西的加入会直接影响到了边疆的局面。不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暴露了则已如今人人皆知的情况下必然得要尽快送往边疆。
否则晚一天都会成为朝上官员尤其是魏昌宏一派的人的罪过。
可越是如此钱侍郎就越发不敢夸下海口。
尤其是亲眼看见以后
是以哪怕他清楚这个话说出口一定会惹怒了魏昌宏却还是道:“……因着施小姐献上了图纸研制的时间缩减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因此物工艺实在是过于复杂想要做到了彻底还原至少也需要三至五年。”
三至五年!
满场哗然。
甚至有官员不可置信地开口道:“钱侍郎你这是在同我等说笑吗?三至五年?你的意思是边疆前线的将士们需要在战线上出生入死等你好几年的时间?”
“都已经有图纸在手中了如何还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谢郁维微顿负在了身后的手终是松懈了下来。
他抬眸看向了那正中站着的人缓声道:“此物具备这般大的杀伤力其制作工艺只怕是极其复杂的。”
这事做起来复杂在场的人也都清楚。
可上来就三五年时间……真等那么久黄花菜都凉了。
然而这般情况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说放弃。
在场之人谁都不是傻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他们心中皆是一清二楚。
因为困难就放弃制作高强度武器。
这话传到了边疆不就等同于告知将士们他们可以因为困难直接做了逃兵吗!?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钱侍郎话说出口后便遭到了无数人讨伐出于无奈他只能委婉地道:“此事并非是下官一人断言。”
“兵部所有官员包括大梁目前尚在世的所有擅武器者均无法在短期内将此物完全还原成功。”
也不是。
至少场内有一人可以可这个话钱侍郎如何敢说。
他在魏昌宏手底下做事多年算是
对这位魏大人了解极深了。
今日的事情,已经再三佐证了,施元夕是个可造之材,不,是绝对的武器奇才。
魏昌宏会不清楚这件事吗?
他自然知道施元夕的能耐,否则的话,此前改制火铳图纸泄露时,他便不会怀疑到了施元夕身上去了。
可魏昌宏仍旧还是对施元夕动了杀心。
那便是因为,在顶上人的眼中,你是天才也好,鬼才也罢,如若不能完全为我所用,那就只会影响到了朝局。
一个能够改变朝局的奇才,不能是完全的自己人,那最好的下场,就是送她去死。
此事施元夕也清楚,甚至她在早前就有这个觉悟。
魏昌宏此人疑心太重,他但凡有一丁点的怀疑她,便是她有再大的能耐,他也绝不会重用于她,甚至,还会想要取她性命。
道理很简单。
这武器既然这么厉害,不能独占,至少也不能让人人都拥有,否则所有的人不都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现代历史长河中,有许多恢弘的朝代,最后却莫名葬送了,便是因为魏昌宏这类人的权力和野心,早已经胜过了一切。
在权力倾轧中,扼住对方成长的举措,都算得上是轻的,最为荒诞的,就是大家谁都别想讨得了好。
社会的发展,文明的进步,在政客面前,都比不得当下握在了手里的权力来得重要。
不管魏昌宏对她之前所做的事情有几分怀疑,她都确实隐瞒了子弹设计图。
如若没有边疆的事情,施元夕也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但绝不会像是眼下这般顺利就是了。
这个机遇十分重要。
对路星奕是,对她来说更是。
广郡王的目光在钱侍郎、施元夕和魏昌宏三人之间来回打转,他忽而轻笑了下,开口便道:
“瞧钱大人这话说的,你们兵部造不出来,不代表旁人也不行啊。
“眼下这些子弹,不都是施小姐一人制作的吗?
周遭窃窃私语的声音骤然消散。
“广郡王谬赞。施元夕平心静气地道:“学生不过只是国子监内的学子罢了,这等事情,还是应当交由兵部来处理。
好一个滴水不漏。
徐京何轻垂眸,眼底浮现了几抹细碎的笑意。
如今这等局面下,她想不出面怕是都不行了,她却开始以退为进。
不是都想要东西嘛,东西她全都交了。
想做就自己去做,这跟她一个还在念书的学子有什么关系?
偌大一个兵部,总不能站出来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小学子。
魏昌宏神色越发冷冽。
原本来说,施元夕此人,是不论如何都不能留了。
她心思太深且此前好几件事中都出现了她的身影。
世上哪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她在国子监中与那徐京何还走得很近。
徐京何的江南水军隐在了暗处还未正式踏入了视野当中却已经叫魏昌宏忌惮颇深了。
此女断不能留。
但如今边疆箭在弦上严广海失职一事虽被暂时压下可只要边疆战事有丁点失利此事便会疯狂反扑。
兵权是魏家立身的根本魏昌宏决不允许出现任何的差错。
既是如此这施元夕此番还必须得要留下了。
自练武场离开以后魏昌宏的心腹与他同行亦是开口道:“……这图纸她早不拿出来偏偏挑了一个这样的时机。”
“如此心机深沉还有这样大的能耐。”官员神色难看地道:“只怕此女身后……并不简单。”
他这番话意有所指。
其实他们都清楚魏昌宏已经派人试探过施元夕暂时并不能确定施元夕身后有人。
可不管如何此人早已经不像是第一次投靠魏太后那般不值一提。
如若要用也该仔细调查了才是。
尤其是……她与徐京何、谢郁维二人都不能算是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权宜之下她可以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但绝对不能是这两方中的人。
魏昌宏面沉如霜冷声道:“召集兵部官员入府中观测图纸若有能尽快还原者——重赏。”
“是。”
那边施元夕离开前有不少官员主动来与之攀谈甚至连广郡王都跃跃欲试。
可因为谢郁维从中阻拦到底是没能够与施元夕搭上话。
施元夕从练武场内离开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她没做任何停留直接回到了府中。
此后更是一连数日闭门谢客不光是没见任何的朝中官员甚至连施府上的人都没见。
那施致远开始时还只是派遣了一个下人前来说是叫她回府中用顿饭没想到却连施元夕的面都没见上。
后来再登门的人就变成了萧氏。
可惜萧氏在施府内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了施元夕的门口同样是连府门都没能踏进去半步。
她回来时怒不可遏在院中发了好大的火。
偏偏她能在自己屋里发作却无法去施元夕的面前发作。
新制弹药一出施元夕再也不是此前她可以随便拿捏的二房女孩满京城的注意力都在她那边萧氏对她轻不得重不得想见她一面更是比登天还难。
可时机不等人施致远从朝上带来了消息说是兵部这几日以来灯火通明
都在研究子弹。
然而这么多人,所得到的结论,甚至还不如此前的钱侍郎。
到得这个局面,朝中虽没有人明说,但大家心中都明白了,想要尽快制造出子弹,并且让其可以顺利投入战场中使用,非施元夕莫属。
在今日之前,谁能想到,那三年多前被接连退婚多次,已经声名狼藉,被认为后半生难熬非常的施元夕,一夕之间竟是翻了身。
成为了全京城,不,是全大梁炙手可热的人物。
战事一触即发之际,她掏出来了这么个强悍的武器,且还只有她能做得出来。
现在整个京城里,谁敢动她?
别说是萧氏了,就连施致远也不敢轻易地上门去招惹她。
他们思来想去没了办法,最后只能让施雨烟上门去试试。
尤记得,施元夕最后离开施府前,还让人给施雨烟送了些东西,她回到了京城以后,和施雨烟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施雨烟不想在这个时候上门去,给施元夕造成什么困扰,可架不住她父母亲一再要求。
她只能挑了一天,换了身衣服,给施元夕带了些她寻常喜欢吃的瓜果点心,往县主府中去了。
今时不同往日,施元夕这个刚赐下时,无人问津的宅邸,这几日竟也热闹了起来。
来往给她送礼的人不少,却都被门房给堵了回去。
施雨烟从马车上下来时,本还有些犹豫,没想到那门房的人,一听闻她是施府上的四小姐,便想也不想地让她进了门。
施雨烟迟疑了片刻,才跟随县主府内的人进了院子。
说来,从施元夕到她这个宅邸,都是施雨烟此前见所未见过的存在。
京城之中,未出阁的女子里,唯有施元夕能光明正大地从府中搬出来,独自居住。
这个县主府,远没有施府的宅院大。
可却被张妈妈打理得极好。
春日里,群花盛放。
府中的花园里摆放上了各色的花卉,算不得什么珍稀的品种,却养得很是用心。
一眼望去,姹紫嫣红的煞是好看。
施雨烟刚进门,便听到了这边的说笑声,抬头一看,施元夕竟是让人在花园里做了一套石桌椅。
此刻她院中还另有几人,这几人施雨烟是见过的。
便是那王恒之、李谓等国子监生。
说来,当初施元夕和王恒之相识,还是她介绍的,如今他们瞧着却已经是志同道合的好友了。
“来了。”施雨烟正踌躇着,就见施元夕回过了头来,对她轻笑着招了招手,道:“过来坐。”
她将身边的座位留给了施雨烟,且在施雨烟入座以后,他们仍旧说着方才的话题,并没有将她特地排斥
在外,或者是因为她的到来,而故意转移了话题。
“……我是没想到,朝中为了能够将这子弹尽快做出来,竟是将致仕了多年的前兵部尚书都给请了过来。”王恒之摇头感慨:“可当真是各显神通了。”
“这也当真是稀罕。”李谓冷笑:“前兵部尚书我记得都七十来岁了,如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辨认得出来武器,他们是宁可将他请来,也不松口让元夕入兵部。”
入兵部三个字一出,施雨烟的眉头狠狠地跳了一下。
她万万没有想到,施元夕眼下竟已经不再着眼于后宅,甚至不像是一般女户那般内敛地活着,而是要入朝阁!
女子入朝阁啊,这莫说是如今了,便是从前那位贤明在外的先皇后还在时,也从未出现过。
偏这个话,不止施元夕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连这在座的好几人,都一脸的稀松平常。
“前线吃紧,听说,各地均重开招兵。”王恒之抬头,深深地看了施元夕一眼:“听闻,路星奕也在本次的名单中。”
施元夕轻颔首。
昨日路星奕已经派人来给她传过信,他将与新军一起,远赴边疆。
因着战事将起,如今的批阅流程非常简单,路星奕的身手,在所有的新兵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且……他按照施元夕所说,在登记入册时,特别向上边报备过,说他会使用火铳。
不需要特别注明精通,只要会就行。
火铳到底是个新鲜玩意,改制火铳就更加如此了。
虽说这东西对于大部分的将士来说,只要上手使用过几回,应当便能妥善使用。
可一旦武器造成,送往了边疆的第一批,必然会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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