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轰炸的声音还有在这黑夜里犹如烟花一般迸射开来的巨大光亮直接让裘府的护卫和朝上派出的官兵愣住了。
知道这一趟不平静裘朗也做足了准备带来的护卫都是些好手。
可裘朗怎么都没想到这最危险的都不是一路上遇到的刺客而是施元夕本人。
他在那道地动山摇般的巨响中惊愕地打开了车窗就看到了这么惊人的一幕。
人都还没从这等震撼的场面中回过神来便看到施元夕身边的那个名叫阿拓的护卫又一次点燃了引信猛地抬手
轰!!!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两旁炸起无数烟尘火光。
那些隐匿在了黑夜里的刺客都还没能回过神来就已经身首异处。
在这火光照射下裘朗才注意到这条道上的四周隐匿了无数个身影。
对方这是真的想要施元夕的命啊。
当然若她死了这些穷凶极恶之徒也未必会放过裘朗。
裘朗并不是魏家一派的官员他在朝上一向沉默寡言听从工部尚书的安排所以算得上是谢家一派。
朝上那般情况眼下最想杀施元夕且还熟悉他们行进路线的人便只有魏家。
这一趟差事对裘朗也说也是赌上了自身性命来的。
纵是如此他还是低估了魏家想要除掉施元夕的决心。
……提前布控下了这么多人手魏家是不计后果地想要施元夕死。
但估计连魏家都想不到施元夕手里居然还握有这种大规模性的武器。
黑夜里裘朗面上满是震撼看了几眼后骤然阖上了车窗。
他这马车上还坐着一人是他身边的忠仆见状忙道:“老爷这……”
裘朗轻抬手擦了擦自己额上的虚汗神色复杂地道:“不用担心。”
今日就算对方来的人再多也绝不可能是施元夕手里那武器的对手。
裘朗神色变了又变他投入谢家门下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先帝身亡后想要在朝上明哲保身太过困难。
他不是王瑞平没有那么油滑的手段和那般了得的人脉。
当时选择谢家也是因为魏昌宏行事手段太脏。
若朝上斗倒了魏昌宏那最有可能上位的人便是谢郁维。
但这些考量全都是在施元夕没能出现之前。
当时改制火铳出现时裘朗就感觉朝局要出现变化。
今日亲眼看到了这番景象后……
裘朗一颗心砰砰快速跳动。
谢家在这等武器面前同样不会有任何胜算。
外边的动静还没有停那武器灭掉了大半
的刺客余下少部分人正在被施元夕手底下的护卫清缴。
裘朗却在这一刻恍惚间想明白了些什么东西。
惠州这件事来得太急他和施元夕二人都没有太多的准备便快马加鞭离开了京中。
施元夕手里的这个暴力武器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准备好那就意味着……她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把东西研制出来了。
可此前就算是魏家下了死手将她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论处她也没有轻易动用这个武器。
今日裘朗亲眼所见这东西威力过大一旦点燃引信将其投掷了出去那一整块所有的东西包括草木都将会被引爆。
这是一种野蛮且不讲道理的武器。
她在关键时刻也没有随便使用便代表着她不仅有制造武器的能力……更清楚这武器的使用后果。
魏家该死可朝上的许多朝臣是无辜的。
那些受魏家驱使的只能听命的将士、宫人也都是鲜活的性命。
裘朗只沉默了片刻随后立即道:“传令下去今日所见到的景象绝不允许外传!”
“是。”外边的护卫齐声应下。
但裘朗也清楚这赈灾的队伍里不知有多少朝中之人的眼线。
今日之事想要完全压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不管如何
……这个武器轻易不得暴露于人前。
落到魏家的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边仅一刻钟的时间影卫便清缴了余下的多名刺客。
事发突然这些人都没想到他们手里有这种武器被炸药炸了个结结实实伤亡惨重。
便是还存活的人也都行动不便哪怕是手持火铳也绝不是配备了防弹甲胄的影卫的对手。
只是。
影十三面色发沉冷声道:“对方派出的几乎都是死士没能留下活口。”
施元夕对此倒也不意外。
她只道:“裘大人那边如何了?”
“并无大碍。”
“那便将主路清理出来尽快启程吧。”
具体造成了多少伤亡施元夕没有仔细过问。
想也知道人数不少。
她没把窗户打开怕乐书看到了后夜里会睡不着。
也不打算让影卫收拾残局时间紧迫若要一一处理好今夜所有的影卫都别想睡了。
对方既是敢做出这等事便得要自己来收拾残局。
留下这些尸首也是施元夕给他们的警告。
炸药的制造工艺可远没有改制火铳来得复杂。
这东西的难点主要还是在配比和威力的掌控程度上。
这是一种敌我不分的武器如若没有计算好配比是很容易造成无辜伤亡的。
可就是因为如此这东西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才会具备了极强的作用。
严格来说这是最适合战场使用的武器。
北越攻来时施元夕就曾经想过将这个东西送入战场。
但这个举动实在是太冒险了。
这东西能不能真正投入战场不知道朝上必定会大乱。
综合考虑后还是打算暂时搁置。
拥有改制火铳已经足够正面碾压北越军队。
在社会不稳定的基础下放出高强度的武器那么第一个覆灭的说不准就是大梁。
这一夜施元夕这边算是有惊无险。
京城中却有很多人都睡不着了。
魏家派出去的第一批刺客便有几百人。
本意在于试探施元夕身边的影卫数量如若发觉不对的话也好及时撤退。
那防弹甲胄的图纸在裴家父子的事情以后被迫暴露了出来。
后续施元夕也在魏太后的再三提醒下
但他们拿到图纸的时间太短目前还不能完全制造出来。
这等情况下施元夕那边肯定是占据优势的所以魏昌宏给出的旨令都是且战且退。
可这件事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临近天明时分魏昌宏在府中便收到了急报急报上称第一批刺客几乎全部阵亡。
当下那在魏府中整夜未眠的官员们皆是变了脸色。
因着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他们心中便已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才会派出了探子前去查探。
可这件事情还是走向了无比可怕的方向。
几百名刺客一夜之间全部覆灭。
陈海听到的那瞬间脸都白了。
周御史看见他这番表现皱眉道:“这周太妃莫不是疯了竟然真的将这么多的天子亲卫都给了施元夕?”
陈海却道:“若真是如此倒也算是好事就只怕……”
余下的话他没说出口。
而那急匆匆赶来的魏家侍卫已经解答了周御史的疑惑:“探子在离崇州几十里的地界发现了大量的刺客尸首。”
“查验之后发觉大部分人都已经死了好些时辰尸体都僵硬了且……死状凄惨。”
“埋伏的密林中更是奇怪四周都是焦土地上黑漆漆的一片就好似有剧烈火光冲击过一般。”
“只有少数死士的身上留有子弹的印记其余的人都不像是被火铳杀死的。”
陈海听到了这番话后一颗心直接跌至谷底。
最差的那种情况出现了他闭
了闭眼睛,努力平复住情绪,良久才道:“施元夕的手里,很可能握有其他的武器。”
这话一出,整个屋内的人都变了神色。
方才还坐得住的周御史,此刻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高声道:“你是说,派出去的人都是被新武器杀死的?”
什么样的武器,才能这般随意地击杀掉几百人?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谢郁维和徐京何。
谢郁维神色微变:“赈灾的人呢?”
“崇州的密探传了消息回来,说是没看到有人受伤。”说话的人抬眼看了下他的神色,方才低声道:“昨夜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裘大人身边的密探知晓了。”
施元夕也在,密探轻易不敢往京中传信。
谢郁维在听到这番话后,却是面色发沉,笃定地道:“她手中还留有其他武器。”
所以才能毫不顾忌地去往惠州,也不怕离京后魏家会对她动手。
“这等情况下,咱们的人手……”顾安仲看向他。
昨夜谢家也做了安排,但谢郁维并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指令,只想着先探听得到消息后,再行打算。
谢家的立场上,施元夕和魏家互相消耗,他们才能够占据了最大的利益。
“差人继续盯着那边的动静。”谢郁维沉声道:“其他人手直接撤离。”
事态发展已经超出了预料,施元夕手里的东西,应当很是危险。
在拿不准那东西是什么的情况下,最好还是撤离为上。
徐京何那边,当他听到大规模杀伤力武器出现时,神色并不意外。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淡声问道:“她可有受伤?”
旁边的暗卫扫了眼自家主子,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施元夕一出手,就炸死了那么多的刺客,魏家派出去的人都全军覆没了,他主子竟然还问施元夕受没受伤。
那人可能会受伤吗?
底下的暗卫轻声道:“施大人一切如常。”
他们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徐京何调遣了一队暗卫,远远地跟在了赈灾队伍后方,保护赈灾官员……主要是施元夕的安全。
虽然徐京何说是为了大局考量,裘朗不能出事,但这些暗卫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清楚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保护裘朗是假,护住施元夕安全才是真的。
这批暗卫共计有一千余人,为了不引起注意,分散成了几波,昨日魏家异动时,前后都有暗卫往那边赶。
只是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动手,便看到那片密林中亮起了冲天的火光。
“前后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几百名死士全部被灭口。”夏莱脸色难看:“这是何等恐怖的大杀器。”
徐京何面容沉肃眼中却带着极强的光亮:“她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既能出京便必定有所准备。”
何昱华一时没忍住唇角抽搐了下。
他什么都知道还对施元夕这么有自信可却还是调遣了这么人马暗中保护。
真荒谬啊。
徐京何竟然也有色令智昏的一天。
然而下一刻便听徐京何沉声道:“惠州的情况比预想中的要差朝中派出的人手远远不够。”
这些消息他也是今日清晨才刚刚收到的。
这般情况下太容易滋生动乱。
水患之事关系民生绝不能够成为争权夺利的工具。
那边离开崇州后这一路走来都尤其太平许是施元夕手里的炸药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他们再没遇到刺客伏击。
然而越是如此施元夕的心情越发沉重。
她太清楚魏家的行事风格难得将她弄出京城魏家当不会轻易停手才是。
就算是忌惮她手里未知的武器也不会全然不管。
这么放她去惠州只能说明……惠州当地的情况很差。
这个想法在之后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施元夕派出去的影卫打探到惠州如今尤其混乱局势甚至隐隐有些失控。
影卫拿了施元夕的令牌都没能见到惠州的官员。
施元夕没有犹豫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了裘朗。
不管裘朗背靠哪一方如今他们两都同在一条船上。
治水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
裘朗听了以后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这几日白天夜里都在赶路便是为了尽快赶到惠州控制住情况。
今日好不容易停靠在了一个小店中休息日以继夜的赶路压缩了路程如今距离惠州仅有几百里却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当天晚间裘朗便在这驿站的大堂内将惠州的地形图铺设了出来指给施元夕看。
“……惠州地形如此加之气候天成极为容易出现洪涝这几处要隘连接各处轻易动不得可若不动此番大雨连绵至今都未有停歇依据天子亲卫的消息城中已经出现了高热不退之人。”
“持续下去不说民生难以保障只怕会滋生出更大的祸患来。”
暴雨滋生细菌这等情况下极为容易出现疫病。
再有惠州的地形特殊如果不进行人为干预整个惠州都有被淹没的可能。
施元夕对水利工程这一块懂的其实不算太多。
但好在她读书时用功
她当下便没有犹豫直接将她知晓的内容尽数告知裘
朗。
只一晚上的功夫,裘朗就从最初的愁眉不展,到惊骇,最后到了敬畏。
连带着看施元夕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裘朗倒是没有瞧不起施元夕,只是术业有专攻,治理水患一事,乃是千古难题,莫说施元夕,那朝上大部分的官员也是做不了这件事的。
没想到,今次给他最大帮助的人,就是施元夕。
他仅是听了几则,便觉得受益匪浅。
内行看门道,虽地形有所不同,但治理的办法是可以融会贯通的。
裘朗当下便着手去做,几日的时间内不眠不休,很快想出了一个能保障四周,且还能让惠州安全泄洪的好办法。
施元夕看了他绘制的图纸,又听了他给出的办法,当下便觉得可行。
裘朗在这方面确实是天才,利用这个办法泄洪,不仅可以解决这次的洪涝,日后还能造福惠州的百姓。
只是,裘朗沉声道:“若要进行这般大的改动,所耗费的时间便会更长一些。”
不只是时间,他们带来的人手也远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工程,赈灾的银两也有限。
人、钱都不足。
想要办成这件事,便格外艰难。
施元夕却道:“这些事情,裘大人不必为难。”
“你只管去做,其余的事情,交由我来解决。”
裘朗微怔。
他在朝中多年,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承诺。
往常碰到这样难办的事情,来的还是两个官员,没有互相推脱责任都算得上是不错的了,更别提这种毫无保留的支持。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才起身,对着施元夕长揖道:“裘某惭愧,定当不负大人所托!”
他们在这个地方驻留了好几日,裘朗的图纸绘制好以后,第二日施元夕便宣布重新启程。
裘朗便以为,在那边停驻是为了先行商讨出解决的办法。
问施元夕,施元夕却只说不是,具体的未曾多言。
裘朗清楚他们身边埋有各方密探,见状便没有多问,只在启程时,闲着无聊,开口问道:
“那些治理水患的故事和方法,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
施元夕闻言,顿了一下,两辆马车并驾齐驱,她坐在了窗边看书,闻言只将书卷阖上,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是一本前朝留下的手札,应当是某位极善处理水患的大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