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魏家和梁皓各执一词且手上都有人证物证都说自己有理。
魏青行那样的身份原本出事以后整个京里的人都避之不及唯恐这把火会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却没想到也就几个月的时间这事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刑部尚书反应过来冷声道:“荒谬!”
“梁大人的意思是魏家的死士杀了魏大人?既是死士如何会做出这样背主的事情来?再有梁大人又是如何知道他是魏家的死士的?”
既是都已经被称之为死士了那就算是发生任何事情也不该背弃旧主才对更别说是反杀自己的主子了。
“这样的事是过于离奇但从前……确实也有发生过。”朝堂之上大理寺的官员沉声说道:“主子若行事凶残不择手段尤其是将所有脏污之事都推卸到了死士身上惹来死士群起攻之不也尤为正常?”
“至于为何知晓此人乃是魏家的死士。”梁皓微顿缓声说道:“这等事情赵大人不应该问我而是该问尹尚书才是。”
他口中的尹尚书乃是如今的户部尚书也属于魏家一派的官员。
战火越烧越大魏昌宏拿魏青行之死欲将梁皓拉下马徐京何这边便直接将魏家一派所有能够波及到的官员全部拉到了这件事情中。
战事开始以后户部一直在朝中格外低调。
户部掌管整个大梁的户籍还有最为重要的国库、钱粮、税收等等。
查贪墨受贿最是容易绕到了他们的头顶上去所以尹尚书这段时间都端着十万分的小心唯恐引火烧身。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财政国库的事情没有扯到了他的头上来反倒让人用消除了户籍的死士来拿他问罪。
像是死士这等身份特殊的人是必然不可能在府衙里留下文书或者是户籍的。
否则的话轻易能够让人查到了此人的身份户籍还如何能够称之为死士?
可这些事情不光是魏家整个大梁朝堂上所有豢养死士之人都是这么做的。
若都要拿来向他问罪他还活不活了?
“强词夺理!”刑部尚书怒骂道:“你随便找了个人来顶罪便想要将这等脏水泼到已经死了的人的身上梁大人你就是这么掌管大理寺的吗?”
梁皓冷笑他等的就是他这番话。
他自袖中翻出来了一枚令牌。
那令牌一出整个朝上都安静了。
“如何此物可能证明对方的身份?”
看清楚那令牌的模样后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魏
昌宏的方向。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已不是他所能够解决的了。
这东西……乃是京畿营的将士令牌!
谁都知道京畿营归属于魏家一派而重要的京畿营将士几乎都是魏家的人。
梁皓掏出这东西来不光只是能够证实那死士的身份甚至……可以将整件事情与京畿营挂钩。
方运神色难看至极。
京畿营的令牌都是朝中特制的其上有着特殊的徽记且还用了内廷中独有的材料。
这东西外边造不出来也做不得假。
大梁朝堂之上俱都是准许臣子不必下跪的。
但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方运想要洗清嫌疑便不得不跪。
方运沉声道:“启禀圣上
“但京畿营中的将士与魏家无关更不可能成为魏家的死士!请皇上明察。”
可无论如何令牌丢失还没有上报这就是方运失职所在。
此事他辩无可辩只能认错。
军中令牌涉及到了行军的方方面面唯有级别较高的将士才能配备了令牌而令牌在重要情况下所代表的就是军令。
遗失军令按律令来说是得要严惩的。
京畿营不比朝中整个军营里的将领几乎都是魏家的人徐京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仍旧夺得了军令。
那在今日这件事情上他便已经占据了绝对的先机。
施元夕轻抬眸就能看到魏昌宏那种阴沉难看的面孔。
京畿营内究竟发生了何事?才导致魏家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不说还遗失了这么重要的军令?
“京畿营内的将士令牌日日不得离身。”魏昌宏抬眼看向了方运:“若想要知道是谁遗失了令牌直接查探便可。”
“无论如何遗失令牌乃是重罪今日梁大人若查出了此人大可禀明圣上将其直接处死。”
朝上倏地安静了下来。
许多官员均是忍耐不住看向了那魏昌宏。
他那双眼眸如同荒漠上的野狼一样残暴冷血不带半点的人性。
对旁人是如此对自己人也是一样。
很明显魏昌宏并不打算帮着底下犯错的人来揽下这么重的罪责。
在他的手底下犯下这般低级失误的人便要为了自己的愚蠢而付出代价。
丢失了令牌的人今日就算是方运身边的亲信他也照样会杀。
谁让对方如此愚钝身为军中将领却连一块令牌都护不住?
朝中官员不论是不是魏家一派的在此刻都深觉窒息。
方运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几次想要开口求情却都被魏昌宏的目光劝退。
别忘了他们是依靠着谁走到了今日的。
方运静了静最后只能闭上了双目。
这便是默认了魏昌宏的话。
“只是梁大人需得要记住了。”魏昌宏那双阴狠的眸转向了梁皓:“东西是京畿营的将士丢了和我儿并无关系。”
“京畿营是圣上的京畿营而不是魏家的私兵。”魏昌宏冲着上首的小皇帝轻拱手道:“魏家之人绝不敢有半点不臣之心。”
施元夕轻抬眸面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
这话谁都能说得偏就他魏昌宏这么说只会让人觉得万分恶心。
魏昌宏的气势逼人令得这朝中的气氛一度接近冷凝。
而就在此时从这件事情暴露出来便一直都没有出声的徐京何缓步出列。
他在魏昌宏那迫人的视线中缓声道:“启禀皇上京畿营令牌虽是从那死士的身上搜出来的却并非是他的东西。”
徐京何抬头那双幽沉却没什么情绪的眼眸直直地与魏昌宏对视:“此物乃是魏青行所有。”
“魏青行没死之前也只是文臣按理而言他手中不该持有此物。”
徐京何说到了此处微妙地停顿了片刻随后抬眸扫了那方运一眼:“但他不光持有令牌且还以京畿营之名行卖官鬻爵之事。”
在场的官员闻言皆是变了脸色。
更有王瑞平等人反应过来知晓了他这番话背后所代表的深意后当下打了一个寒颤。
这魏家哪里只是一个卖官鬻爵那么简单!
这么看来魏青行此前不光是将那些投靠了魏家的人弄到了国子监中且还在往京畿营中安插私兵。
说安插自己人进去听着好像也就那么一回事。
毕竟在军中即便是通过别的关系进入了军营想要博得军功仍旧只能依靠自己。
那……换成了豢养私兵呢?
这就是杀头的重罪!
在这瞬间施元夕也从徐京何的这番话品出了背后的深意。
她眼眸里黑黝黝的一片抬头看向了殿内跪着的方运。
所以被徐京何、谢郁维二人攥在了手中的把柄
豢养私兵这事往大了说便等同于谋逆。
难怪魏昌宏这样的人会在此事泄露出去后直接对谢郁维做出了让步。
一旦坐实了谋逆方运不说能不能活得成怕是整个京畿营都要受到了牵连!
只是。
看目前的情况他们虽是发现了端倪却没有确凿的证据。
徐京何手里的这枚令牌姑且能算得上证物但一切的定
论都只是猜测。
所谓捉贼拿脏,魏昌宏既是做了这样的事情,以他的性格,如何会留下证据给他们发现?
况且第一次谢郁维用这件事情胁迫魏昌宏让步后,魏昌宏必然会有所行动。
到了今日,别说证物了,只怕是什么东西都寻不到了。
也正因如此,魏昌宏在看到了御史台弹劾的折子后,才不愿意做出退让。
只是他们没想到,徐京何手里还有京畿营的令牌。
施元夕猜测,这道令牌必然不是此番争斗内发现的东西,而是徐京何从别的地方得来的,只不过是联合了这道重要密报后,将其拿出来用于佐证罢了。
豢养私兵的证物已悉数被毁,如何会留下了这般重要的东西,还让这东西落到了他的手里?
一片死寂中,魏昌宏冷笑出声,目光幽沉地看着他:“青行已死,徐大人这是打量着死人不会说话,便将一切无端的揣测,都安在了他的头上。
死无对证。
今日徐京何就算拿着这令牌,也无法将魏家定罪。
徐京何却道:“魏青行虽死,可卖官鬻爵之事,决不能姑息。
“魏家死士被捕入狱后,曾给出了一个与其联合的名单,名单涉及数人,兹事体大。徐京何缓步上前,轻声道:“臣愿请命,彻查魏青行主导的旧案。
“肃清朝堂不正之风,清除所有尸位素餐之辈。
徐家在朝上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他这一番话以后,出现了无数附和的声音。
更有王瑞平、李侍郎这样没有明确站队的官员,在沉默片刻后,也同样站了出来。
他们今日站的也并非是徐京何。
而是徐京何话里透出来的意思,终是让这些原本在朝上明哲保身的臣子,也按耐不住了。
他们或许可以容许魏昌宏得势,允许魏家坐大。
可牵涉到了谋逆一事……便是所有重臣所不能容许的。
何况,魏家豢养私兵,对于大梁和所有朝臣来说,都会成为一种威胁。
这可是祁氏的江山。
莫说是魏昌宏,就连上首的太后,也是无法令江山改姓的。
徐京何手里有着明确的证据,且牵涉出来的事宜确实过大。
这般情况下,便是魏家,也是不得不作出了退让。
今时不同往日。
边疆战事还没有平息,魏昌宏最主要的左膀右臂不能顺利归京,魏家便不能跟所有人撕破了脸。
魏太后坐在了上首,神色冷冽难看,到底是开口道:“准奏。
魏家已经销毁了所有的证据,他们也绝无可能找到魏家所豢养的私兵,今日退让,只不过是魏家不想要让这把可以被人
命名为谋逆的火,烧得一发不可收拾而已。
“暂命徐京何为刑部侍郎,协同刑部尚书一起,彻查此案!
好在此番丢掉的,不是一整个刑部。
徐京何的头顶上还有赵尚书,刑部便不可能像是大理寺那般,完全落入了他的手中。
可就算如此,魏家也是第二次在交锋中落败。
死了几个官员便不提了,接连丢掉了两个位置,魏昌宏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目光在大殿上搜罗了一圈,终是落到了施元夕的身上。
施元夕轻垂着眼皮。
她这个叫做什么来着?
放到了现代的话,就是书里的炮灰。
前边几方势力角逐,打得火热,有人失利了,就得要拿她来出气。
谁让她人微言轻。
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在脑海里滚过一遭,那边魏昌宏已经直接道:“边疆战事告急,将士们在战场上流血牺牲,兵部研制的武器,却久不见成效。
“三月之期,如今已剩余不到一月时间,施元夕,你可还记得当日在朝上说出的豪言壮语?
研制新火铳是整个兵部的事,但在这件事情,却只拿施元夕问罪。
施元夕轻垂眸,她来之前便已经预料到了,魏昌宏会在此刻向她施压。
对魏家来说,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如边疆战事来得重要。
一旦严广海打了胜仗,整个朝堂的局势都将发生巨大的逆转。
催促她赶紧将东西拿出来,所为的也是朝堂战事。
魏昌宏可不会管她是个什么样的身份,是不是需要复习和考试,他只要一个结果。
可施元夕听到了这番话后,却没有任何一点反应。
一阵长久且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连她面前站着的钱侍郎都尤其不安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却见她仍旧垂着头,闭口不言。
场面瞬间陷入了僵硬中,钱侍郎唯恐惹来魏昌宏不悦,当下擦了擦额上的汗,轻声道:
“子弹的研制进展很快,三个月后,必定能将第一批成品送往边疆。
魏昌宏目光冷沉,只看着那默不作声的施元夕,冷声道:“若此刻大军兵临城下,你们也能让那北越人在门外等你们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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