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侯这边请,吴郡公主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慧净亲自将谢义远引到了一处僻静的禅房外。
谢义远微微颔首,示意他知晓了,慧净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轻轻推开房门,谢宜瑶正在屋内气定神闲地品茶,好似他们今日不是要商谈谋逆大事似的。
他们二人无论是谁出入对方的宅第,都难免引人注目,而石城寺能成为他们绝佳的密议场所,也要托天华公主谢素月的福。
皇家有皇家的规矩,佛门有佛门的规矩,既然已经遁入空门,那谢素月也不能日日都见外客,哪怕来人是她的姐妹兄弟。
既然她一月只有那几日能见一见人,那谢宜瑶和谢义远好巧不巧选在了同一天,也是正常的吧?
“瑶姊。”
谢义远不大情愿地行了个礼,谢宜瑶微笑着点了点头,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
“怎么样,可有了主意?”
谢义远挠挠脑袋,道:“有是有了,只是不大确信能行得通。”
他将自己请身边心腹想出的几种除掉谢容的方法说了,却惹得谢宜瑶频频皱眉。
“你这样打算,可给自己找到替罪羊了?”
谢义远心中一凛,他倒真想过,可那个人选就是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谢宜瑶,但他总不能和她本人这么说吧。
“没有。”
谢义远颇有些颓唐,在谢宜瑶的意料之内。
“用钱收买东宫属官,指使他们去谋害太子这种法子,你是当陛下是没法查出来吗?当年我生日宴上酒水之事,不也是轻而易举地就查到了张艾身上?”
谢义远本觉得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种计划,定能得到堂姊的一声赞叹,没想到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指责,闹得他顿时没了信心。
“我这不想着当时那事也是稀里糊涂地过去了……那该怎么办?阿姊教教我嘛。”
略带点撒娇意味的语气使得谢宜瑶感到一阵恶寒,她压住反胃的情绪,平静地说:“东宫的属官前途大好,改日谢容继位他们就是帝王的心腹,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被钱收买得了的。”
“可谢容已经加冠,最近东宫还在加兵……阿姊,我是绝对不能再等下去了,要是等谢容的太子之位越来越稳固,我就再也不可能迎来出头之日了。”
“你知道就好,东宫在增兵,难道你没有可以干涉的地方么?再者说来,谢容年幼,陛下爱之心切,挑拨离间之计也不好奏效。你该做的,是制造一场意外。”
“意外?”
谢宜瑶本无意指点谢义远这么多,只打算让他自己想办法去做了再说。无奈再细枝末节的小事,谢义远都要一一问过她。
“谢容三岁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件事:照顾他的宫人在沐浴时不慎让整个人摔倒在水中。虽然时间极短,也未给身体造成太大损害,却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谢义远虽然听说过这件事,但从未放在心上,也不知道谢宜瑶此刻为何要提及。
但他没有再发问,免得又显得自己无能,只是默默听着。
谢宜瑶继续说了下去:“是以时至今日,他仍对池塘江河心存畏惧,更不会水。”
谢义远终于明白了谢宜瑶的暗示,他问:“可既然收买他身边人的计策行不通,我该如何动手?”
谢宜瑶叹了口气,道:“你有没有想过,谢容若是殁了,陛下会怎么做。他还有好几个皇子呢,为何就一定能轮到你?”
“其余诸皇子都太过年幼了,不如我——”
谢宜瑶打断了谢义远的话。
“三皇子谢宁,如今是扬州刺史,你父亲曾经的官职。他手中虽没什么权力,但好歹有个名分,陛下对他的喜爱可见一斑。”
这是事实,但谢义远不服气,他道:“可他不是无心权位,一心只喜欢文学吗?”
无心权位,谁知是真是假?何况谢宁年幼,还未切身地体会到权力是什么,或者说,不曾有过失去权力的担忧,也就没有迫切的渴求。
而等他长大后会不会有所改变,现在谁都说不好。
但这些,谢宜瑶不打算和谢义远慢慢解释。
“他本人愿不愿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的意思。”
“……”
“你得既能在除掉谢容后撇清自己的关系,也得要考虑好如何让皇帝考虑你做储君。”
“还望阿姊明示。”
谢义远看谢宜瑶考虑得如此细致,庆幸起自己答应了她的合作邀请。他身边那群废物,平日说起好话来倒是甜言蜜语十分动听,但真要出谋划策,是指望不上的。
“下个月底是皇太子妃的生日,皇帝虽觉得不宜大办,但还是让司贵嫔请些皇亲国戚到乐游苑中聚一聚,尤其是年轻一辈。除此之外还会有些和太子妃孔氏交好的女眷参加,到时候肯定十分热闹。”
谢义远再次感叹,谢宜瑶的消息当真灵通,这件事他可没听到一点风声。
乐游苑虽然离皇城不远,但好歹是在城郊,方便他动手。且这样的好机会,是未必会再有的。
不过,他还担心着一件事。
“我当年北奔,毕竟和东宫脱不开关系,他们会邀请我吗?”
“这个你不必担心,”谢宜瑶微微一笑,“你倒不如先考虑考虑到时候在太子妃的生日宴上,如何才能表现得自然些吧。
……
炎炎夏日,乐游苑池中的荷花开了。
皇太子妃的生日并没有办得很隆重,只请了诸位许多宗室子女到乐游苑中的曲水边随意饮酒畅谈,这看上去就只是寻常的一次家宴而已。
谢宜瑶和孔太子妃本人打过招呼后,就和谢宜琬、谢宜环一处闲谈。
于情,她也不去想和司贵嫔寒暄;于理,将有大事发生,她该低调一些。
谢宜琬叹道:“没想到松阳侯回来后并未闹出什么乱子,连太子妃生日都会参加。如今一切步入正轨,也该能平静一段时间了。”
谢宜环不说话,夫婿朱云和太子关系密切,她自然也格外留心会对太子产生威胁的谢义远的一举一动。自从谢义远从北燕回来后,除了偶尔去石城寺见见谢素月,几乎只在自己的第中宴请那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而已。
石城寺她以拜访法明的名义去过一趟,没有找出什么问题。或许在北地的几年经历确实改变了谢义远的心性,朱云是这么说的,但谢宜环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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