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扑面而来一股潮湿冷气,柳罗烟握紧了手心。先入眼的是一张发了霉的木桌,柳罗烟皱眉转头瞧见桌下盆里的炭火早已燃尽,一堆灰烬躺在盆里,微风一吹,屋子里瞬间烟尘四起。
萧梦书一把将柳罗烟搂入怀中,用衣袖挡在她的身上,避免灰尘沾染到她。
待风停,柳罗烟压下他的手臂,与他短暂对望一眼,听见岳淑琴呼唤她,便笑着走了过去。萧梦书则把提来的东西放在桌上,站在原地。
蓉蓉站在一旁,瞧了他一眼道:“你坐下吧。”
萧梦书礼貌地点点头,随即坐下,眼神却一直停留在柳罗烟的身影上。
柳罗烟扶着岳淑琴回床上坐着,握住她粗糙又干裂的双手,在自己的手心里搓了又搓,对着哈气。
“干娘,你是不是又不准蓉儿买炭火了?”柳罗烟一边抱怨一边将她的手暖着。
岳淑琴和蔼地看着她,慈祥地笑了笑,平和道:“今年炭火贵,况且也不是很冷,将就着也还能过,没那么娇气。”
柳罗烟知晓她一直节省惯了,说再多话也不管用,便转头看了一眼萧梦书。
萧梦书收到她的示意,从包袱里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在桌上,随后又看向柳罗烟。
蓉蓉看着那袋银子苦笑一声,泪眼汪汪地看着柳罗烟:“姐,不必如此的,你已经给了我够多的钱了,这些你就拿回去吧。”
柳罗烟挑眉道:“谁说那是我给你的,这是你姐夫给你的红包,结亲那日结得匆忙,好些规矩礼仪都没成,这个你必须收下,不然你姐夫可要生气。”
萧梦书怔了怔,后对蓉蓉说:“收下吧,一方面是我的儿心意,另一方面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蓉蓉了然,对他道:“多谢了。”
从进门后这是萧梦书第一次开口,闻言岳淑琴才正眼看他,笑呵道:“这就是你夫君吧,好,好,模样生得极好,是你喜欢的。”
柳罗烟颔首略微不好意思道:“干娘!”
萧梦书站起来,走到岳淑琴的面前,俯身作揖跟着柳罗烟喊了一句:“干娘!”
岳淑琴欢喜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答应道:“唉!唉!好孩子!都是我的好孩子,”她眼含泪花对柳罗烟语重心长道:“看着你们成家,我便是现在死了也甘愿了。”
柳罗烟赶紧呸了几声,埋怨道:“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将来你还要看着蓉儿出嫁,您不为自己想,也为蓉儿想想。”
岳淑琴揩了揩眼角的泪水,心疼地看着蓉儿。这是她三十多岁才生下来的独女,她怎么能不疼惜,只是自己的身子怕是没几年的活头了,现在省下的银子,都只为将来留给蓉儿傍身。
屋内一片和气致祥,突然从屋外响起一连串的鸡叫声,似是收到了惊吓。
萧梦书几乎是在一瞬间警惕起来,柔和的眼神变得犀利多疑,他放低了声音对柳罗烟道:“我先去看看。”
柳罗烟满脸担忧回道:“注意安全。”
萧梦书悄步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刚才还在鸡窝里的几只鸡现在已经血淋淋地躺在地上了,旁边是穿着粗衣烂布的几个男子,大约有五六个人,手上还拿着长刀。
“谁能想到这深山老林还藏着这么一户人家,你瞧仔细了吗?就一个女人在家?”
“真的,就一个女人,我刚发现就回去给你们报信了。”
“那正好,吃饱了还能找女人快活快活,你,去把门打开。”
几人的对话一字不漏传到屋内的人的耳朵里,萧梦书回头往屋内察看一番,想找个能打斗的器具。
蓉蓉跑进里屋拿出一把菜刀递给他,萧梦书从她颤抖的手里接过,小声道:“你们就在屋内别出去。”
几名男子正拿着长刀一步步接近门口,萧梦书一脚踹开大门,寒风拂过他的身体,瞬间掀起一阵灰烬,当他们还下意识捂住眼睛时,萧梦书目光如炬,那双眼睛如同捕猎的头狼,傲寒锐利地掠过每个人,他冲上前砍断一只手臂,接着一声哀嚎为他助威打气。
其他人在刹那间醒悟过来,提着手里的大刀冲萧梦书砍去。
“妈的,你不是说只有一个女人吗?”领头者站在离萧梦书最远的位置,脸色铁青,紧握着大刀迟迟不敢上前。
这几名男子似乎不会武功,萧梦书与他们交手一招后便已知晓,他故意收敛了几分,也没用刀伤人,没两下就将其中两个的手臂折断,其余的将脚折断,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萧梦书沉着脸拿着一把菜刀居高临下看着他们质问道:“你们是谁?有何目的?”
那位领头者见识到萧梦书的厉害,带着哭腔如实道:“我们是难民逃难来的,已经好几天没找到东西吃了,偶然路过这里,才打起了主意,大侠饶命啊!”
萧梦书问:“你们是哪国人?”
“我们不是一起的,我们俩是胥国的,他是宁国的,他是楼兰国的,他是,你是哪儿的?”
被问的那人恐惧道:“我不知道,我从小便逃难,哪里都去过,但哪里都容不下我。”
萧梦书扫过他们的脸,黝黑干瘦,最小的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体格弱小无比,他紧皱眉心,竟也动了一份恻隐之心。
他压下那突如其来的悲悯,厉色道:“你们虽有可怜之处,但目的不纯,还想打家劫舍,□□民女,简直罪无可恕。”
屋内三人都听见这一番对话,岳淑琴欣慰地朝柳罗烟点头。
“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大侠可怜,只要给我们一口饭出,我们绝不会再犯!”
“是啊!是啊!求大侠给我们一口饭吃吧!”
“......”
萧梦书没想杀他们,但也没想过收留他们,他自己都是被人收留的,自然没有这做主的权利。但如若放了这几人,他们必定还会再去祸害其他无辜之人,他一时陷入两难。
他沉思片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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