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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求圆满

小说:

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作者:

轻于柳絮重于霜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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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的暴更来咯,公主请看文~

邺城与晋阳之间,延袤着一条雄奇壮显的太行山脉,滏口陉成为齐人穿越群山的重要通道。

这一路景色峻美,珈蓝林立,建有天子的离宫与宗室的别院,鼓山的石窟寺乃其中最有名的休歇之所。

孝瓘与高殷驻足在这石窟寺的山门下。

高殷听闻僧稠禅师圆寂,无论如何也要来参加这场荼毗法会,孝瓘知僧稠曾与文宣帝授“菩萨戒”,遂同意陪他前来。

寺中香烟缭绕,梵音低徊,台上的高僧洪声说法:“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随后举火荼毗,台下僧众齐诵佛号,目送禅师脱苦行之身,入涅槃之境。

高殷静静的望着那被烈火扭曲的空气,轻声吟道:“形容稍歇灭,齿发行当堕。自古皆有然,谁能离此者?”①

孝瓘侧目,见他眼中竟噙了泪花,猜他一定由彼及此,想到了自己所处的绝境。

“四兄。”高殷果然转过头,发声问道,“你……你会放我一条生路吗?”

孝瓘权作未闻,漠然转了身。

高殷几步追了上去,侍从们亦随他们退出了观法的人群。

二人头顶骄阳烈日,脚踩崎岖山径,骈行入山礼佛。

孝瓘走在前面,手抚宝剑,步履沉稳;高殷跟在后面,早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河南王说……你已应了他……”

自孝瓘任中领军以来,大兄孝瑜曾度次找他,与他下了两条严令:其一,不准他掣肘长广王高湛的京畿军,其二,便是让他将禁足于华林苑的高殷送至京畿军中。

孝瓘左右为难,只得自请去了河南、成皋巡视。

后来谒者去河南传旨,命孝瓘即刻护送高殷赶赴晋阳。

孝瑜再次来到华林苑,将夺嫡大计和盘托出:“济南王本是世嫡,奈何主上夺之,现下长广王欲以顺讨逆!”

于公于私,孝瓘并不认为乾明之变是一场谋逆。

遭逢乱世,仁弱的汉人根本无力驾驭齐国,宗室勋贵不过是为大齐扶立一位英明孔武的帝王,常山王高演恰恰拥有这样的能力;更何况,文宣帝在东柏堂暗杀兄长,传到高殷手中的帝位本就不是名正言顺。

“大兄诸事庞杂,许是忘了曾在晋阳说过——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太子高殷登临帝位的!”孝瓘的目光冷若冰霜。

“为兄自然没有忘记那些话。可我也说过,逝者的事当留给逝者,对生者来说,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为重要的事了。”

“阿兄,我们忠心奉主,守土安民,就不会有性命之虞。”孝瓘由衷言道。

“孝瓘,我知你心胸坦荡,清如山泉,并不懂人心沟壑,狗苟蝇营。你想想,以我与你九叔的关系,至尊是不会真正信任我的,他亦会对你们有所猜忌。”

他见孝瓘咬了嘴唇不再多言,遂将一番计谋尽数告诉了他。

……

孝瓘与高殷终于行至石窟。

窟室深阔,内有一尊高大佛像,佛像背倚五彩头光,飞翔之龙,显得更加庄重祥和。

高殷刚要拈香参拜,却被孝瓘伸手拦了。

“济南王,此佛像是文襄诸子同为父皇敬造的,你莫要参拜。”

高殷一诧,“为何?”

孝瓘只管行礼,再将香插入炉内,提步出了窟室。

此时,日已西坠,夜间赶路不甚安全,孝瓘决定一行人留宿在石窟寺中。

孝瓘在家中尚不能安眠,而今换了个地方,更加没了睡意,他叫来小僧,问道:“你们这里可有菱芰?”

“寺中有池塘,种了莲藕和菱芰。”

孝瓘忙请小僧和米熬了。

那碗粥香气扑鼻,他蒯了一勺尝在口中,却没有家中的味道。

他悻悻的放了碗,走出佛室,但见月光涌于山峰之间,泻于□□之上,心情一时舒朗,口中不由轻啸起来。

待出了院门,他才微愕地住了声——他所啸的调子,竟是清操那未名的琴曲。

他回头看了眼紧随其后的尉相愿,斥道:“你跟那么紧做什么?”

尉相愿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用脚量了量二人的距离,“跟平时差不多啊……”

“天热,离远些。”孝瓘烦躁的摆摆手。

“哦。”尉相愿站定在原地,“多远?”

“能多远就多远。”孝瓘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没着你没惹你,你这叫什么话?”尉相愿腹谤,却也不敢再追上前去。

孝瓘也不过是想踏着月色,散散步,倦了就回去睡觉。

谁料才行不足一里,彩云遮隐明月,山径转折幽阴,他正想返回来,却听林深处有人在说话。

“子骞,你怎么又回来了?”

“从祖导归极乐,贫僧焉能不来?你呢?而今在何处供职?”

“天子大行后,我便被免了官职……”

“哎……那媪子之事,可就不太好办了……”说话人戛然而止,许久才压低声音,“阿初……嗯?怎么了?”

孝瓘自知引起了对方的警觉,他退到一棵古槐后面。

两个人影从林间走出,月色晦暗,看不清相貌,只见其中一人头戴禅巾,应是个沙门;另一人麻衣芒履,是寻常百姓的装扮。

他正欲追上前去,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孝瓘一回头,见是尉相愿赶来护卫,便给他递了一个眼神,尉相愿会意向前追去。

孝瓘先回禅房,尉相愿后至,孝瓘问道:“你可赶上前面二人?”

尉相愿道:“只赶上那戴禅巾的人。”

“他是石窟寺里的僧人吗?”

“不是,是个云游僧。”尉相愿顿了一顿,“殿下可是听到了什么?”

孝瓘摇摇头,“不过寻常寒暄而已。只是夜深人静,让我多了几分警觉。”

次日天晦未明,孝瓘便已起身上路。

下山的道路布满荆棘砾石,愈行深处愈发仄窄,直至头顶孤悬一线蓝稠的天空。

猛然,一支冷箭以极快的速度穿过矮丛,银亮的箭头向孝瓘面门呼啸而来,火光电石之间,长槊弹飞了羽箭,高殷伏在马背上,吓得失声痛哭。

“哭什么!”孝瓘收了长槊,凶吼了一声。

高殷颤巍巍的直起身,但见一伙粗野之人向他们奔袭过来。

高殷见那些人并未蒙面,也不知他们究竟是长广王派来接应他的,还是心存必死之心来屠戮他的……

但当看到他们亮出白刃,杀将过来的时候,高殷不由得卯足了劲,纵身跃到孝瓘重霜马上。

重霜被这突来的重量骇得举蹄长嘶,孝瓘挽了缰绳,稳住马身,怒道:“你干什么?”

高殷哀声哭求道:“阿兄……阿兄……救救我吧……”

孝瓘听他气结难继的声音,不禁叹了口气,“回你马上去。”

“不……不……不回去!”高殷揽着孝瓘的腰不肯放——他哭嚎的样子倒真像极了当年流着大鼻涕、藏拙卖傻的二叔。

孝瓘的心又阴了几分。

此时,杀手的白刃已至,孝瓘无暇再与他纠缠,他一裹马腹,挥槊杀将开去。

“殿下先行,我等垫后!”尉相愿及所辖士卒已与那些杀手厮杀起来。

重霜一骑绝尘,将诸人统统甩在身后,高殷心下稍安,正欲长舒口气,前路却被数十名蒙面弩手拦了。

孝瓘怒目凝着眼前那些蒙面弩手,其中一人的眉眼竟有几分熟悉,却怎地也想不起来。他也无暇细想,只轻道了声“抓紧”,便提缰冲了过去。

高殷龟缩在孝瓘身后,腿上依旧中了数支弩箭。

他只觉伤口剧痛,想低头看看,才睁了眼,便在迷蒙的视线中见到无数箭头闪着凶光,向他们遄驰而来,他赶紧重又闭了眼,颤声道:“阿……阿兄,快些跑……”

孝瓘没有应声,颠簸却愈加剧烈。

重霜果然是匹千里良驹,虽载了二人,速度却丝毫不减。

眼见杀手已远,高殷才缓过气,“他们都说你……你是……是兄弟里武功最好的,今……今日得见,此言非虚!”

“啊……咱……咱们再行几里歇一歇吧?你看,我这……血把裤子都浸透了……”

高殷结巴着一连说了数句,孝瓘始终不言。

他终于问道:“阿兄……你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孝瓘这才从唇角挤出了几个字:“没有误会。”

高殷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又道:“我记得你自小就不爱说话,如今愈发惜字,回想你曾对我说过什么话,竟都没印象了。不过《论语》教人讷言敏行,你确是我心中唯一做到的人。”

他顿了一顿,又道:“你在肆州乔装行刺酋首,救我父皇,我一直铭刻于心,感念不忘。”

孝瓘沉默良久,低声回道:“民为贵,君为轻。”

过了磁山镇便是一路坦途,重霜飞驰在官道上,扬起了一层薄薄的烟土。

眼见幽沉的暮色吞噬了天边最后一缕红霞,高殷复又开了口,“阿兄,咱们不找驿馆投宿了?”

孝瓘充耳不闻。

“这……这已过晋阳界了吧?还不投宿吗?”

……

“阿兄,你预备在何处放我?”

……

“四郎,你不是答允你大兄了吗?”

……

“你……你怎地能言而无信!”

他见孝瓘不答,心中有些发急,正欲跃下马去,但觉腰间一凉,一柄短刃正抵在那里。

“高……高长恭!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知孝瓘不答,又道,“吾……吾乃世嫡,长广王顺天应民,讨伐逆贼,而你这是……要助纣为虐吗?”

孝瓘衔了冷笑,愈发裹紧了马腹,重霜深解主人用意,四蹄飞驰,直奔大明宫的方向。

眼瞅着大明宫迫在眼前,高殷自知那里必是有去无回之所,索性死境求生,再不顾那短匕的威慑,一个飞身跃下马去。

他的身子重重落在黄土路边。他痛得龇牙咧嘴,用力捂住小腹汩汩流出的鲜血——逆着霞光,他望着高大战马上缓缓迫近的人影……

那人的脸在暮光中清晰,又在泪水中迷蒙;

那人的面色惨白,正生生拔出数支没入明光甲的弩箭;

那人艰难地下了马,手执长剑,步履蹒跚的走向他……

“长……长恭……你……你……不记得……东馆学堂……我给……给你讲……诗经?”他结巴着,哭得像个孩子,“在校场……你……你……教我……射箭?在……在太液池……我……我们……作诗联句了?”

孝瓘以长剑拄地,他闭了眼,童年的往事历历在目,仿若昨日般清晰,然而这点微末的情谊如何抵得过惨绝血案所烙下的刻骨仇恨?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以消释眼角才刚凝起的泪珠。

他解下腰间的带子,几步走到近前,决然捞起拼死挣扎的高殷,将他的双手反缚在后面,用带子打了一个死结。

他做了这一连串的动作,呼吸变得粗重难继,遂歪头咳出一口血沫。

日华渐敛,明月在途,巍峨的大明宫北门前二人一马。

戍卫已往内宫通传,孝瓘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讲述了一段前朝旧史:

“慕容冲,小字凤皇。符坚灭燕,冲年十二,有龙阳之姿,坚虏而幸之,一时宠冠□□。冲以亡国受辱之恨,起兵河东。冲果敢善战,连克劲敌,兵临长安。坚身贯甲胄,飞矢满身,血流被体,终败亡于五将山……”②

讲罢又道:“昔年济南王将这个故事讲与兰京,今日,我便以此为临别赠言。”

此时通传的戍卫已回,一把抓了高殷便往内走。

高殷回身,绝望的看着孝瓘,痛哭着摇头道:“我……我……我高殷对天发誓,我……从……从未见过兰京!更……更未与他讲过这个故事!阿……阿兄!你……要信我!”

清操是借口引导一支龟兹乐队,去给大病初愈的皇太后解闷,才来到晋阳的。

前些日传来孝瓘在鼓山受伤的消息,令清操寝食不安,却又不能违命离开太乐署,好容易逮了这么个机会,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风仪,只管和低贱胡伶同食同住,同往晋阳。

队中的译者是个俊俏的女郎,眼眸深灰,长发微卷,夏言说得很流利,自称家祖母乃中原人,给她取了小字痴巧。

清操将她们安顿在馆驿,自己便径直去了绿竹院。

她甫入院门,但见正堂大门紧闭,尉相愿执剑立在门口,神情肃严,见是清操,忙上前行了礼。

“殿下的伤怎么样了?”

“箭弩之伤,所幸未及要害。”

清操长舒口气,欲往里走,却被尉相愿伸手拦了。

“王妃稍安,河南、河间二王才刚进去。”

清操只得驻足,想返身去厨下看看,却听房中一声怒吼——

“你为何善做主张!”

随即传出杯盏碎裂之声。

清操与尉相愿不约而同的冲进正堂。

高孝瑜立于正堂之上,缚手背身,呼呼喘着粗气,孝瓘仅着寝衣,发髻松乱,倚跪在矮几边,止不住的低咳。

堂中地上尽是白瓷碎片。

孝琬见了尉相愿,示意他先行退下,也无需急着找人收拾。

清操留在堂上,她蹙眉行了礼,刚想开口缓和气氛,却见孝瓘抬起头——他面白如纸,眼底青黑,霜白的唇角隐隐有一丝血痕。

“我遵奉皇命,何错之有?我为父报仇,何错之有?”

孝瑜回身,步步走到孝瓘跟前,俯身在他耳边,质问道:“你眼里只有东柏血案,就没有兄弟们的命吗?”

“延宗在酒席上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兄长是不是只把我们当做棋子?”他轻声一笑,神情甚为凄楚,“事情败露,大兄竟连我都不肯放过……”

“四弟!”孝琬斥责了一声,孝瑜闻之,却如烈焰烹油,一把拎起孝瓘的脖领,一拳拳狠狠落在他脸上、身上,直到他再遭受不住,猛地喷了一口鲜血,孝瑜才愕然住了手,将他抛在一旁。

清操早被这狂风之势吓到,她也不顾身份,一把抱了孝瑜的腿,哭道:“无论四郎所犯何过,请大兄看在旧年的兄弟之情,饶他性命……”

孝瑜见他吐血,骤然冷静,再加上这哭天抹泪的女子,心中虽气,却也无法再下狠手,只道:“这条路是我替兄弟们选的,我只会尽我所能护你们周全!”

孝瓘勉力支起身子,尚未开口,又先呕出一口鲜血,“大兄……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也许那条路是错的……”

最后几个字几为气声,清操连忙扑到他身边,发现他气若游丝,业已昏迷过去。

“哎!”孝瑜重重叹了口气,“半个多月了,断断续续也不见好,去给他找个大夫好好瞧瞧!”

孝瑜丢下这么一句,拔腿走出门去。

孝琬唤过尉相愿,二人齐力将孝瓘拖抱到榻上,又命他速去请太医。

清操这才发现孝瓘的寝衣血渍斑斑。

她含泪解了衣带,方见他胸前缠裹的绢帛早被鲜血浸透了。

“究竟出了何事?他怎么伤成这样?”

“朝堂上的事,你不知道才好……”孝琬话才说一半,却哪里受得了清操盈盈而动的泪眼,叹了口气道,“九叔与大兄欲拥立济南王,遣人佯装刺客将其劫走,谁料四弟拼了性命,硬是将他送到了晋阳交与至尊……现下至尊对四弟颇为器重,时常召他入崇德殿参议政务,他的伤也因此而迟迟难愈……”

清操听后一惊,大兄孝瑜自幼与长广王高湛一起长大,情感甚笃,现下长广王欲谋帝位,大兄自然助他,但孝瓘又得至尊信赖,夹在他们中间,实是凶险异常。

她只得圆滑回道:“四郎一向敬重大兄,许是有别的缘由吧……”

孝琬神情有些为难,嗖了嗖嗓子道:“那个元猗……元氏曾与他说过,东柏血案乃济南王一手促成。”

清操看了眼病榻上的孝瓘,才抹净的泪水又聚起来,孝琬递了块帕子,道:“你……擦一擦吧……”

清操接过帕子,却只用手背抹了眼泪。

她站起身,把那帕子浸过温水,拧至半干,一点点拭净孝瓘脸颊及脖颈处的残血。

金创医来得倒是不慢,看了伤口,开了几副药,留下一名药童帮忙,便自离开。

药童上前用剪刀绞了染血的绢帛,因天气炎热,伤口化脓感染,加之方才溢出的稠血,竟连绢帛都取不下来。

药童稍在手上加些力道,孝瓘随之极痛苦的蹙了蹙眉,口中发出低低的呻/吟之声。

“你先去研药吧。”清操打发了那孩子,自己则拿了过火的剪刀,用刀尖一丝丝的挑拨绢帛上的经纬。

“你行吗?还是让药童来吧……”孝琬在旁看得心惊。

“药童哪知轻重?撕下一块皮的都有。”

孝琬哧哧一笑,“说得好像你换过金疮药似的。”

“怎么没换过?那年晋阳待诏,失手打碎佛珠,被太后笞责三十,险些没命……”

“为他?”孝琬看了眼孝瓘。

清操带泪一笑,却正迎上孝瓘微启的双目。

她望着他的眼睛,轻弹开眼尾的泪珠,缓缓吐了两个字:“不是。”

孝瓘的眉心一颦,“嘶”了一声。

“对……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事。”他的声音低弱而沙哑。

“那你再忍一忍。”她边说边在伤口上撒了药粉,又在上面轻轻的呼着凉气,“马上就好了。”

孝琬面露窘色,伸手探了探孝瓘的额头,“你好生将养,愚兄先告辞了。”

孝瓘欲起身相送,却被清操按了。

片刻,孝琬又折回来,从袖中取出一股玉钗,对孝瓘道:“险些忘了,元氏托家家带的信中还有这股钗子,落在箱底了,家家特意嘱我给你带过来。”

孝瓘颤抖着接过那半股钗,确是猗猗许他来世相认的信物。

“此物何处而来?还有……你刚说……什么信?”

“你……没收到吗?”孝琬干笑着,旋即看了眼清操。

莫非清操没有把信交给孝瓘?

可清操乃是明媒正娶的兰陵王妃,元猗猗不过是抢来的“窃妻”,且婚约早不作数,出身高门,谙熟礼数的清操怎会因妒而瞒下那封信?

孝琬心里这般想着——

不过看眼下情形,不禁担心自己说错了话,正想遮掩几句,却听清操坦然言道:

“那日我去花佛堂探望家家,她嘱我带封信给你。你那时远在河南,后来太乐署匆匆话别,我本想提一提来着,可又一转念,那信并未带在身边,所以当时就没说出口……信我已带来晋阳,待会儿取来你看吧。”

孝瓘揉捏着手中的青雀钗,口中只道:“并不急在此一时。”

清操见他神情困倦,拉了薄衾与他盖上,与孝琬一同出了房门。

送走孝琬,她自去看药。

待药煎好,她呈了药盘重又回来。

清操知他一向浅眠,便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却发现他速速闭了眼去。

她将托盘放在矮几上,转身出去取来半钵热水,将药碗放在钵中。

幽幽自语道:“睁着眼睛睡觉,你是鱼吗?”③

孝瓘睁开眼,怔了一怔,颇为窘道:“我是前些日睡得多了……”

清操从袖中取出信,放在薄衾上,欲返身往外走。

“清操……”孝瓘唤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她晦暗不明的脸色,问道,“你去哪里?”

“白日赶路倦了,先去睡一会儿。”

“我……我有些饿了……”

清操轻叹口气,遂点头道:“我去做碗菱芰米粥吧……”。

临出门前,她特意拨亮床头的那盏青瓷灯。

孝瓘嘴边才吐了半个“谢”字,就被清操径直堵了回去,“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清操命人去厨下寻了菱芰、粳米,和在一起放在红泥炉上烹煮,时候长了,心头的那股无名火也渐渐熄了。

他与她不过是夫妻,相敬如宾地过完一生,便是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侣了;何况他早就说过,给不了她太多——而今她又在气什么呢?

眼瞅着那粥熟了,她盛在碗中,仔细着端回內寝。

甫一进门,只见床边一滩刺目鲜血,她心神慌乱,疾步奔到近前——孝瓘双目紧闭,脸色白如素缟,唇角一抹残血格外刺目。

“四郎!”清操扑倒在床边,用力晃了晃孝瓘的肩膀,见他毫无知觉,便又奔出门去求救。

尉相愿紧随清操走进房门,瞧见眼前的情形也是吓了一跳。

“王妃莫急,我这就去请医官!”

太医署遣了另一名专司内腑的太医过来,速速诊脉,开了方子。

可到了夜里,孝瓘非但未醒,还发起了高烧,烧到第二天夜里,又牵引出腹痛呕吐的旧疾,莫说药汁,连口水都喝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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