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落日如金。
云层被镀上金边,飞鸟从头顶掠过,羽翼沾染着金光冲向云霄,自由自在。
面前的男人被瑰丽的晚霞包裹,高大的身影融进这旖旎风光里,仿佛那冰封的冷面也被化成温暖的春水,柔软多情。
那一刻美得不真实,仿佛镜花水月一戳就破。
阿五稳住身形,被桓晏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胆战心惊,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
这里是灵堂,是侯府待客的厅堂,院子里丫鬟小厮穿梭往来,阿五站在最里面,身边是巨大的棺椁面前是焚烧的火盆,虽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形,可从那人语声、脚步声还有环佩叮当之声便能知晓,这里聚集了很多人。
今日是丧仪第一日,府内各房各院的主子丫头随从们穿梭忙碌,前来吊唁的宾客们三三两两或驻足长谈或迎来送往,各个角落都是人。
柳阿五的视线被桓晏高大的身形完全挡住,可是那些声音还有嘈杂的氛围让她觉得脑子懵懵的,好像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聚而来,二人不合规矩不成体统的举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怎么了。”桓晏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阿五抬头,对上那双深邃毫无波澜的双眸。
面前的男人面容冷峻,一双浓烈深邃的眼睛正盯着她,黑潭般的眸中平静无一丝涟漪,既不是捉弄也不是亲近,好似他做的这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可要请大夫。”他在关心阿五的身体。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
阿五摇头,“无事,谢二公子。”
她努力压下突突的心跳,让自己的表情尽量不扭曲,两只手偷偷绕到身后想要扯开他的大掌。
男人的手温暖厚实,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让柳阿五如芒在背出了一身冷汗。
这人真是胆大包天,他真的不怕被人看到吗。
小娘子的面色由红变白,一双含春的桃花眼从惊恐到愤怒再到泪汪汪只在弹指之间,那双小手使尽力气掰扯他的手指,却撼动不了分毫。
阿五努力尝试了许多次,他的大掌好似黏在她腰上一般,纹丝不动。
“二公子,这里人多眼杂……”
“少夫人,梁家大夫人带着几位夫人回府了,请少夫人节哀,就不来叨扰您了。”
不远处,被桓晏的身影遮挡的地方有小厮向阿五回禀。
“知,知道了。”阿五吓得一个激灵,拼命稳住气息搭话,再不敢乱动,直到听到小厮远去的脚步声,阿五才再次看向他,“二公子,这……”
“听话。”他似笑非笑,眸底却蕴着阴鸷冷冽的光。
阿五不敢再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经过几次同桓晏的接触阿五大致了解他不是一个行为举止放浪的人,相反他是个做什么事都不动声色稳扎稳打的性子,那今日这般举动……
再次抬眸观察他的眼神,阿五看到了桓晏目光追随的方向,正是她身后的一个垂花门处。
那里直通静怡堂谢氏的院子,阿五转头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所以,他是故意而为之,做给谁看的吗。
“失礼了。”桓晏陡然松开了手,敛神退后了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
“是……”阿五想问,却被桓晏凌厉的目光止住了话头。
那深眸漆黑不见底,辨不清情绪却叫人害怕。
阿五再不言语。
“若是日日如此,七日后也不用我救你,你便当真要随他去了。”
他的目光停在她那张哭得惨白的小脸上,“哭归哭,却也不必如此费神。”
阿五怔愣,心里琢磨他的话。
“莫要在这等事上耽搁自己,你现在身份不同,抓住机会虽只有七日却也可以做很多事。”
话音落不等阿五反应,桓晏朝她行了个礼。
阿五还礼待直起身时,一张纸被塞进手中。
桓晏的大手托着阿五的小手,放上纸张后特意将她的手指蜷起,将那纸好好握住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指节,转身离去。
给了她什么,他一句话都没说。
揽腰,低语,送物,拍手……这一切都太过亲密太过反常了,阿五紧张地攥紧那张纸,待看不见桓晏的身影这才看了一眼周围,似乎没人注意她,这才低头摊开掌心铺平纸张看去。
斗大的两个字让柳阿五险些栽倒。
身契,竟是她的身契,上面还有十年前小小的阿五被骗着按上去的手印。
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拿着身契的两手不受控制地拼命抖着,眼前的东西瞬间模糊被泪水覆盖,阿五觉得自己的面颊热的仿佛要烧起来了。
“立卖身文契人柳某,因家贫难以度日,情愿将小女阿五,年五岁,卖于桓府为奴。当日得银十两,此后生死婚嫁,悉由桓府做主。恐后无凭,立此存照。”
这是桎梏了柳阿五十年的枷锁,是她耻辱十年的根源,曾经无数个夜晚阿五梦见自己或被转手他人,或被发卖秦楼楚馆,前些日子甚至还梦见桓晏拿着她的身契要挟她……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会有一日她也可以自己掌握自己的身契。
他究竟是如何拿到此物的阿五不知,可她明白桓晏并没有因此物拿捏她。
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就这样轻巧地给她了。
暮色沉沉,灯火下男人的身影早已不见,可阿五却觉得他好像就在眼前。
不管怎样,这份恩情阿五记在心里,若七日后还能活着,这份恩情阿五必定会还他。
望着燃起的烛火,阿五抬起袖子擦了下泪,脸上绽放出久违了的笑容,不管怎样,这一次她赌对了。
桓晏说得对,虽只有七日,她也该好好利用这短暂的主子身份,不放过任何机会。
眼中的烛火渐渐清晰,夜风拂动,吹得树叶沙沙响,卷起火盆里的灰向上飞扬,就如同蝼蚁般不得掌控命运的人们,借着一切机会努力向上。
亥时三刻,阿五送走了最后几位吊唁的宾客,这第一日总算撑过去了。
揉了揉酸软的腰膝,阿五让珍珠熬了参汤准备去给谢氏请安。
因为大公子的事谢氏的病情加重,平日里多么康健雍容的侯夫人此刻仿佛老了十几岁,面色蜡黄两腮凹陷,整个人躺在床上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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