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的宅子里,洛拔陵带着挥之不去的寂寥,他穿过曲折的回廊,朝梁月卿屋里走去。
这座宅子是他特意为梁月卿打造的囚笼,坐落在它离城南面的山脚下。一进院门便是一潭死水,背后靠着一座矮山丘,远远看去像是一座孤坟。
门被推开,沉闷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内低响。
昏暗的油灯漫过梁月卿散乱的发丝,她伏在塌边神色空洞。
洛拔陵俯身捡起脚边的空瓶,坐到她面前。
借着光亮他细细瞧了瓶子,“吃这个药死不了。”
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拉过她的手将瓶子塞进她掌心。
梁月卿迷茫望向他,他压低身子凑到她耳边低声喃喃,“这是鬼枯藤,只要同通达散混合服下,一炷香之内就会暴毙。”
她木讷地眼神慢慢对上他的眸子,手渐渐收紧。只要他温言细语蛊惑,她从来都没有招架之力。
他微微一笑,温柔将她的头发理好,“你父亲,就是被你用这药毒死的。”
梁月卿的瞳孔倏而收紧,满目惶恐盯着他,瑟缩着身子往塌上躲去。
洛拔陵一把拽住她的脚,将她拖到面前,钳住她的下巴,欣赏着她脸上每一寸恐惧,看着她挣扎逃离,忍不住满心欢喜。
“梁家人果然都是废物。”
一句冷嘲,将梁月卿对自己的厌弃点燃,她扑上去愤怒的扬手狠狠给了洛拔陵一记耳光。
白皙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他缓缓转头,看向跪立在榻上的梁月卿,她将他的丑态尽收眼底。
看着她盛气凌人的模样,洛拔陵觉得自己好像还是被她踩在脚底,还是那个匍匐乞食的孩子。
他遏制不住的愤怒,掐住梁月卿的脖子面目狰狞,“我再也不是梁府的奴隶了,我现在是西镇的主人!”
梁月卿涨红脸挣扎,挥舞的指甲划破了他最珍视的皮囊。
“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吗?”他拎起梁月卿的衣袖,轻轻擦拭自己脸上滚落的血珠,“我要你看着,那个被你当成物件取乐的奴隶,要用你梁家人的血,洗掉过往的所有耻辱;我要踩着你梁家的尸骨,一步步往上爬,直到爬到没人敢轻视我,爬到所有人都跪在我脚下。”
洛拔陵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光芒,像一口照进月光的枯井,将她也拉了进去。
那个笑意温柔,总是需要被人保护的洛拔陵,好像只活在她的想象中,他从来都不曾柔弱。
她以为的全部的真心,在他眼里只是改头换面的垫脚石。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将每一寸毛孔都凝结。
如果说之前她还能欺骗自己,弑父是被洛拔陵诓骗,如今却是骗不下去了,从遇见他的第一面起,她的偏爱,就是梁家覆灭的引子。
可她还是不甘心,这是她掏心挖肺爱了一辈子的人,她捧起他的脸,泪水从眼角滑落,带着最后一丝希冀颤声问道:“阿陵,你爱过我吗?”
她觉得哪怕他曾有一瞬间爱过,不,哪怕他犹豫一下,她都能继续骗自己。
可他没有,他嫌恶的甩开她的手,没有丝毫犹豫,“你不配!”
梁月卿颓然倒下,这些年外人的置喙,父亲的压力,全心全意爱着的过往都显得可笑。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翻腾,笑得打滚,笑得浑身颤抖难以自抑。
“我不会允许你死,我要你活着,看我成为人上人。”
他倨傲的神色已经有几分人的影子,而她也再不是那颗高高在上的西镇明珠。
真相像一挂潮湿的绸子,将她裹得透不过气,“洛拔陵,你就是个薄情寡义的骗子。”
她悲恸的呜咽惊起一树飞鸟,越过窒息的屋檐,跌落在满树花开的窗前。
庄肆关了窗户,不让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音传进屋内。
侯莫陈景坐在上座,冷脸瞧着下面列着的一排将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大司马打得好算盘,让我们去南镇卖命,凭什么!”
万山瞪大眼睛,红着脖子同他争执,“大司马挟天子令诸侯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眼下既然给了我们名正言顺去南镇的理由,咱们就应该立马开拔大军,杀了那萧梁,然后直捣中原!”
关副将冷笑出声,“你当大司马是你啊?让你去了还有回来的道理?”
“哼,我齐万山跟你可不一样,不是战场上缩头缩尾的逃兵,自然敢跟大司马叫板!”
“你,你欺人太甚!”
两人互掐对方痛处,说着动起了手来。
侯莫陈景敲了敲桌子,这两人才不情不愿的被人拉开。
他目光转向角落的颜生,“颜校尉怎么看?”
听到侯莫陈景点名,众人这才想起屋内还有这么个人,皆扭头看向她。
先前万山同她比武输了的事传遍了军营,众人都纷纷猜测这个女子究竟是一时小聪明还是真有本事。
颜生撂下茶杯,环视众人一圈,缓步走到侯莫陈景跟前。
“大司马点兵十万前去南镇却节节败退,无非是因为没有良将。”周围的将领略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
毕竟萧梁镇守南镇四十余年,手下名将无数,强悍如孟辽,李湛,余勒川等将领放眼整个大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反观大司马,连陈铎这种禁军将领都被派往西镇拉扯,可见他手下确实没有人了,所以即便知道侯莫陈家向来看不惯他的做法,也只能求助于侯莫陈景。
好在,侯莫陈景已经将西镇捏在手里,不至于腹背受敌。
颜生看着周围投来的打量目光,她知道当下最重要的是在这一众将领中站稳脚跟,一个普通的校尉是无法打入南镇的。她需要更多的兵力,更多的权利。
“南镇扼守漕运,粮草往来都需要经过,若有一天大司马真的坐不住了,这京城的粮可就断了,大越危险。”她抬眼瞧着侯莫陈景,他眉眼微不可查的拧紧,侯莫陈家世代忠于大越,真是令人唏嘘。
“这运粮命脉万万不能交到别人手里。”
众人听完又嚷嚷开了,关副将第一个开了口,“我当是什么高见呢,说到底你还是支持打。”
颜生也不恼,继续解释道:“北镇若集合大军直抵南镇,截断粮草,引水困住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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