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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城中贵族

小说:

骰子戏

作者:

雾钺尔

分类:

穿越架空

屋檐下昏黄的烛光透过窗棱覆盖住白雪,洛拔陵穿着薄衫,隐约露出白皙的肌肉。

他捧着新鲜水果悄然进入屋内,踩着细碎的步子跪在案前。

梁镇将抬眼冷冷瞧着他,“你的任务没有完成。”

洛拔陵缓缓抬头,微红的眼眶对上梁镇将,“属下办事不利,请镇将责罚。”

梁镇将手指戳着额头,猛的抄起砚台砸向洛拔陵。

他并未躲闪,一瞬间脑袋上墨迹与血迹混合,搅染了一身白衣。

手里的水果还稳稳端着,梁镇将愤怒的合上眼。

洛拔陵面无表情跪在地上,待梁镇将气顺一些,洛拔陵才爬到他身后,替他轻柔太阳穴,声音轻柔缓慢,“大司马派了侯莫陈景来西北,打的是缴灭叛贼的旗号。

若侯莫陈景剿匪失败,大司马就有理由治他罪。倘若侯莫陈景剿匪成功,落在大司马眼里便是西镇与北镇结盟了。”

洛拔陵按摩的手法颇为老道,梁镇将很是受用,靠在椅背上神色舒缓不少。

“自打十年前,侯莫陈家被先皇扔去看守北方六部,他们就失了君心。”

烛火啪嗒跳了一下,洛拔陵看向窗外,两个小丫鬟举着灯笼跨进院门。

“北方六部在侯莫陈家十几年的经营下,已经有五万大军;南镇萧梁扼守漕运命脉,十万水军纵横洛水;咱们守着的西镇控商路。

现下朝中都以大司马马首是瞻,可他手再长也不敢同时动三镇。咱们只要按兵不动,大司马就会睡不着觉。”

梁镇将被洛拔陵逗笑,斜眼咧嘴瞧着他,“流民手里有没有账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敢不敢对账。”

洛拔陵拿起葡萄喂到他嘴边,梁镇将指尖绕着他的发丝,一口吞下。

他摊开手掌媚眼如丝,温热的葡萄籽便落入掌心,“镇将高见。”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

梁月卿怒气腾腾冲进来,将洛拔陵从地上拉起,“父亲脾气好大,不就是一次剿匪失败,至于这样折辱人吗?!”

梁镇将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感觉脑袋又开始疼了,“你懂不懂规矩?进来为何不通报?”

梁月卿满眼心疼的替洛拔陵围上披风,手绢轻柔擦过他额头的伤口,

转头怒怼梁镇将,“既然父亲今日已经责罚过了,人我就带走了。”

不等梁镇将开口,拽着洛拔陵就出了门。

如果说梁荣有什么软肋的话,大概就是这个女儿了。

梁月卿的小院里每个拐角都放了炭火,炭火旁还煨着新鲜瓜果熏香,满室香气衬得屋内如春日般舒适。

梁月卿将洛拔陵按在凳子上,拿了药膏轻轻替他擦拭,眼眶不自觉红了。

洛拔陵伸手抚上她的头,“小姐别哭了,我没事。”

梁月卿眼泪吧嗒落下,抽噎着哭了开。

“你就在我身边,做个面首不好吗?何苦要去父亲那边受罪?”

洛拔陵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道:“小姐愿意挡在我身前,我却不愿意躲在小姐背后。如今大越眼看就要大乱,我若不能守护西镇,要拿什么来守护小姐呢?”

他言辞恳切,眸光里闪动着几许坚定,看得梁月卿挪不开眼。

梁月卿捧着他的脸满眼心疼“你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护好自己。”

洛拔陵含笑轻抚她的发丝,藏在衣袖里的另一只手却悄悄摩挲着匕首,那上面刻着的“生”字早被磨得光亮。

他垂眸掩住眼底的冷意,“小姐的命令,就是臣活着的方向。”

暴雪之后的第五日,它离城的粮价从五百钱涨到了七千钱一斛。

城外的雪堆被刨野菜的平民翻成了黑土,本就贫瘠的百姓,现在连草根都挖不到了。

卢益揣着手被人赶出门的时候,颜生便知道这帮贵族是要出尔反尔了。

“小厮说刘老爷被风雪堵在了城外,叫我们等他回来再上门。”

这些人理由都一样,能信就有鬼了。颜生打量着刘老爷的院子,根本无心听他说话。

“地师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几天卢益弄来的吃食都分给了老幼,他自己饿的脸上的刀疤已经与褶子融为一体。

颜生拍了拍灰,冷眼瞧着紧闭的大门,“等。”

“?”

“晚上挨个收账。”她往墙角一蹲,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寒风裹着细碎的哀嚎,连绵不绝的在夜里飘荡。

大宅院的角门边,小厮开了一条门缝扔出几颗燃尽的炭火。

一只脚抵住将要掩上的门,小厮被人捂住嘴扯进门里,五人鱼贯而入。

院内高墙遮住寒气,翻滚的热浪从屋内溢出。

刘老爷左手揽着小妾,右手举着温酒,拿嘴接过精致的点心,餍足的咂摸嘴。

“莲儿过来替老爷捏捏背,莲儿......莲......”

他回头便看见穿着清凉的小妾脖子上抵着刀,几个冒着寒气的壮汉,正目露精光的盯着自己。

“喊出声,就是拒不合作哦。”

颜生将刀插到他面前,吓得刘老爷生生住了嘴。

她扯下面巾,接过刘老爷的酒杯倒进嘴里,“刘老爷这酒,真香。”

见到颜生的脸,刘老爷心下也明白了个大概,“你们都先退下。”

小妾战战兢兢绕过汉子们退了出门。

刘老爷拿过酒壶替颜生斟满,“地师若想上门喝酒,不必这么劳师动众,递了帖子门房自然就请您进来了。”

“胡说,我们都来了三回了,你家小厮偏说你不在家。”卢益是个直肠子,别人扯慌的弯弯绕他压根听不出来。

颜生不想同他废话,掏出盐粮置换券拍在桌上。刘老爷神色闪烁着搓了搓手,招呼颜生身后的人,“别都站着了,坐下吃点,都饿坏了吧?”

屋内有些热,颜生耐心差了许多,反手抽出短刀,猛然将刘老爷伸过来的手钉在桌上。

他楞了一瞬,眼瞧着手上流出血,冷汗和眼泪齐齐涌了出来,跳着脚惊叫嘶吼。

颜生掩住他的嘴,掰着指头替他算账,“外面一斛粮七千钱,刘老爷即便想要坐地起价,也不能不给活路,人都死了的话,你这些粮卖给谁去,是吧?”

刘老爷面色惨白,惨烈的叫声引来了护院将屋子围住。

颜生皱着眉头劝诫道:“刘老爷,贩卖私盐可是要杀头的。我如果嚷嚷开来,这院里的人可就都知道了。”

他强压下颤栗,用不成调的嗓音冲着外面喊道:“都不许进来。”

颜生微微一笑坐到椅子上,“粮呢?”

刘老爷神色已然涣散,豆大的汗珠打湿了衣襟,“你来晚了,我们的粮早都被梁镇将充了军粮。”

他的话原本颜生只信三分,可搭配着他流着血的手,颜生觉得可以信五分。

她抬眸示意卢益再试试他,卢益当即拔出刀,切了他一截手指。

刘老爷哀嚎着求饶,细小的五官在阔脸上皱成一团。

“地师求求你了,我真的没骗你。你是知道我的,但凡有钱都吃肚子里了,你看看这桌上,就这些点心,往日我赏下人的都比这个好。”

这话倒是不假,刘老爷爱吃是出了名的。今日晚膳就是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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