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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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白天鹅逐渐蜕变成了黑天鹅，她的美无与伦比。

露台上，贺廷宜问林诗雨：“想演戏吗？”

林诗雨一时没领会到她的意思，“什么？”

“真正的演戏。你想当演员吗?”

贺廷宜知道，林诗雨一直主修乐器，多才多艺，如果能够进入演艺圈工作，也不是难事。

但不知道她的演技能不能过周遇那一关。

“我没想过。”林诗雨感到诧异之余，也并不觉得抗拒。贺廷宜提出的确实是一条她从未设想过的路。

“很辛苦，但能让你有份工作。敢试吗？”贺廷宜问她，很随意。她不答应其实也无所谓。

林诗雨蓦然轻笑一声，和缓的声线随着夜色飘散：“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敢？”

【回忆结束】

林家的宴会在一片不和谐的气氛中草草收场，赵董感觉到被林家戏弄，铁青着脸拂袖而去。林父和林诗雨的继母万般挽留也没用。

宾客们一个个散去，留下来的大多数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时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在这片混乱里，林诗雨已经走到宴会厅门口，她抬眼最后看了一眼林家，而后再无留恋的离去。

在她身后，贺廷宜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同一时间，季暖暖站在一根雕花柱子后，阴影遮挡住了她。

贺廷宜敏锐的察觉到，接下来有好戏看。她挽着傅寒年，手指抵在唇边示意，悄悄跟了上去。

“诗雨，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回廊下，贺廷川拦住林思雨。

而季暖暖就站在不远处，她的身影在柱子后若隐若现，她的眼神紧紧地锁定在贺廷川和林诗雨的身上。可惜贺廷川这个时候注意不到她。

林诗雨轻轻撩了撩被继母拉扯得有些散乱的头发，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从容的微笑，“我的打算就是，过好自己的日子。”

贺廷川的眉头深深扣在一处，不解的问：“你离开林家，还能怎么过？”

贺廷川话里的笃定，让林诗雨感觉到了生理不适。

这一刻，她的心头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怀疑。“贺廷川，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还是因为我太久没见你，所以错过了你的变化？”

离了林家，她这个人就毫无可能性了吗？林诗雨觉得很讽刺。

“诗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那么冲动的离开林家？你这样只会让其他人看笑话。”贺廷川不明白林诗雨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纠结的是他的变化。

林诗雨感觉自己心里最后一点不舍也消散了，她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应该如何？接受我父亲和继母的安排，嫁给一个大我20岁的数次出轨离婚的男人？”

贺廷川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应该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和你？你会对我负责吗？”林诗雨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似乎对眼前的人失去了耐心，“你既然负不了责，又为什么要来干涉我的决定呢？”

“诗雨，你别这样，我只是想帮你。”贺廷川感觉到她的态度与以往大相径庭，声音缓和下来：“毕竟我们有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不可能看着你落难。”

空气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呜咽，贺廷川高大的身躯愣住。

他回过头去，季暖暖正站在柱子旁边，泪如雨下。她听到这句话，一定是误会了。

“暖暖，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诗雨和我是多年的朋友......”贺廷川急切的回到季暖暖身边，试图解释。

这个时候她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你还想骗我。你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的白月光，我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隔着夜幕，林诗雨和贺廷宜再度对上了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林诗雨想了想，还是回身走了几步。

她好言好语对季暖暖说：“你别误会，我没有插足你们的意思。我和贺廷川之间没有什么猫腻，私下也没有联系，以后也会保持距离。”

之前在机场的拥抱，也不是因为她以为贺廷川和季暖暖当时分手了。而且贺廷川特意来接她，也加剧了她的误会。

季暖暖的眼泪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屈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为敌。

对林诗雨的话仿若未闻，她执拗的要一个人离开。

贺廷川心急的拉住她，却没注意到季暖暖脚下穿着高跟鞋。

在贺廷川的拉扯下，季暖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高跟鞋的细跟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滑，她整个人跌坐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周围的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更加戏剧化的是，季暖暖突然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痛苦。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恐慌，喊道：“我的孩子，贺廷川，救救我们的孩子！”

尽管地上没有血迹，但她如果早就知道自己怀孕，跌一跤后感觉到害怕也是正常的。就连贺廷宜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也是担忧她肚子里孩子的安危。

贺廷川闻言更是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立刻抱起季暖暖，大步流星地向门外冲去。

廊下，傅寒年神色淡定。贺廷宜浑身僵硬。林诗雨惊讶。各有各的精彩。

贺廷宜的心中如同惊雷炸开，她的思绪飞速旋转，回忆着季暖暖刚才的话。

怀孕了。贺廷川和季暖暖的婚礼，也许就在几天后也说不定。

为什么每一次自己的计划有所进展，总会发生新的变故，让一切功亏一篑。贺廷宜想不明白。

无论是傅寒年，还是贺氏股东大会、亦或是林诗雨，她已经想尽了办法，没有一刻松懈过，却毫无作用。

她始终无法阻止男女主角的结合，也无法改变自己作为配角的悲惨结局

不久后的死亡，就是她注定的结局吗？

她好像听到林诗雨和自己说了什么，然后离开了。

然后是傅寒年。在她的视线里，他面带疑惑的看着她。她脑子里似乎有嗡嗡回响，双腿发软，往下一滑。

傅寒年拦腰抱住了她。“哪里不舒服？”

“带我回家。”她藏进他的颈窝，而后不发一言的将自己封闭起来。

一路上她的情绪都很低落。

这个世界仿佛一直在跟她开玩笑，不断地开着残酷的玩笑。

最开始，她以为傅寒年对季暖暖有意，所以使尽浑身解数纠缠傅寒年，不停制造让贺廷川和季暖暖分手的机会。甚至，还因此而陷入了和傅寒年的婚姻，等到她发现傅寒年并不喜欢季暖暖时，自己早就在这段婚姻里抽不了身。

然后是贺氏，她以为能在股东大会赢过贺廷川，动摇他作为贺氏继承人的位置，同时让季暖暖体会到掌权的滋味，就能让贺廷川和季暖暖之间因为不对等而产生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