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林光带着一身寒气回到温暖的室内,轻轻关上阳台门,隔绝了外面的冰冷。她坐回书桌前的椅子上,目光落在自己床上那个没了动静的醉鬼身上。星野的呼吸倒是十分平稳悠长,只是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微微蹙着,仿佛承载着化不开的愁绪。爱如蜜糖,也如砒霜。深陷其中甘之如饴的人,又如何能想象,真正抽身剥离的那一刻,会有多么的痛彻心扉?那种痛,恐怕比这冬夜的寒风还要刺骨百倍。
林光站起身,走到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星野的睡颜。想着留她在自己房间睡上一晚也不是什么很勉强的事情。算了,不与这个醉鬼计较什么外衣外裤之类的琐碎礼节了。她转身去客厅,找到那壶之前泡好、现在还有些温热的蜂蜜柚子茶,倒了一杯,轻轻放在自己床头的柜子上。清甜的香气在台灯光晕下袅袅升起。放她独留在房间后,林光才拿了叠得整齐的棉质睡衣,走向浴室,准备洗去这一身的疲惫和寒气。
即使已经沐浴在氤氲蒸腾的水汽之中,温热的水流像无数细密的手指抚过肌肤,电话里那句冰冷的“各取所需”仍然如同附骨之疽,顽固地环绕在她的耳畔。成年人的社会本就是一张由利益编织的巨网,交换是常态。作为这场营业的回报,星野可以得到一个新的、可控的绯闻焦点,或许能借此摆脱加藤家族那令人窒息的纠缠不休。而林光得到的,则是换一种更符合自己心意的方式,替自己的地下乐队博得至关重要的眼球和关注度。毕竟,原本公司那冰冷机械的计划,是安排她和乐队里那位性格张扬的男主唱一同营业,炒作所谓的“乐队CP”。林光将额头抵在墙壁冰凉的瓷砖上,那沁骨的寒意让她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星野家的花洒水流力度出奇地温柔,不像她旧公寓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古董,更像是温热的抚摸。她低着头,任由密集的水流冲刷着光洁的背脊,水流在细腻的皮肤上汇聚、流淌。只是想想那个“各取所需”的交易所能带来的曝光,都觉得自己的未来仿佛被这浴室里的水汽晕染开,充满了朦胧的光明与希望。若是听从公司安排去和那个男人营业?她嗤笑一声,水珠从发梢滴落,“不如切腹给自己留个清白。”
像是挂念着萦绕在鼻尖的柚子茶,林光在思绪万千中终于洗干净身体,水流声戛然而止,浴室瞬间被一种凝滞的寂静笼罩,只剩下滴答的水声敲打着瓷砖。林光刚准备伸手去扯浴巾擦干身体,换上那套香软的睡衣时,动作猛地僵住——环顾四周,墙上挂着的毛巾无论大小、颜色、质地,都透着一股陌生的、属于星野的气息,没有一条属于自己!她甚至不敢乱动它们,生怕破坏了某种微妙的界限。湿润的空气失去了水流的暖意,迅速变得黏稠冰凉,紧紧贴在她裸露的肌肤上,贪婪地吮吸着她的体温,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皱着眉,目光扫过洗手台,最终落在叠放整齐的洗面巾上。无奈地扯了两张厚厚的洗面巾,那小小的方巾吸水能力实在有限,刚擦过的地方很快又渗出细小的水珠。她就这么机械地擦一会儿,拧干水,再擦一会儿,反复折腾,白皙的皮肤被摩擦得微微泛红,才终于把自己收拾了个大概。正当她准备带着一身未干的水汽,将就着套上冰冷的睡衣时——
“咔哒!”一声轻响,浴室门锁的转动声在寂静中如同惊雷!紧接着,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一道缝隙!
“啊——!”林光惊得瞬间跳起,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她手忙脚乱地抓起刚拿起的睡衣,死死捂在胸前,湿漉漉的发丝狼狈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水珠顺着光洁的脊背滚落,“我、我你、你为什么开我门啊!”她的声音因为惊吓和羞恼而拔高,带着明显的颤抖。
门外,星野倚着门框,睡眼惺忪,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酡红,显然是被吵醒不久。她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理所当然:“我听见水声停了好久……你洗澡怎么不锁门啊?”她的目光似乎还带着点茫然,在林光裸露的肩膀和湿发上短暂停留。
“我……我寻思你已经睡着了!也不会有别人会来浴室!”林光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脸颊滚烫,不知是水汽蒸的还是羞的。她一只手更紧地护着胸前,另一只手慌乱地向前推搡,试图把还愣在门口、眼神开始聚焦的星野推出去。“出去!快出去!”关门前,她几乎是咬着牙快速嘱咐,“帮我拿下浴巾!在我房间衣柜左边,蓝色的那条!快点!”她强调着“蓝色”和“左边”。
“蓝色的……”门外传来星野趿拉着拖鞋走远的脚步声,伴随着她梦呓般的嘟囔,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小春之前放在我家的浴巾……也是蓝色的……是海的颜色……”
“我真服了……”门后的林光扶着湿漉漉的额头,无力地摇头,光着身子站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感受着寒气一点点从脚底升起,忍不住为自己输给眼前这个彻头彻尾、醉后都不忘前任的恋爱脑而深深叹气。好在星野拿浴巾的动作还算迅速。林光一把扯过那条熟悉的、厚实柔软的蓝色浴巾,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那熟悉的触感和温度终于驱散了部分寒意和窘迫。
从浴室解放出来,林光一边用浴巾大力揉搓着湿透的长发,一边低头擦拭着锁骨上的水珠。刚转身准备回房——
客厅里,星野正仰头将床头柜上那杯温凉的蜂蜜柚子茶一饮而尽。放下空杯,她看也没看林光,径直走向酒柜,动作带着一种发泄式的决绝,熟练地又开了一瓶新的清酒。透明的液体在瓶身晃荡,她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然后重重地坐进沙发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昏暗的墙壁,仿佛那瓶酒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和慰藉。
“你这是今晚不打算睡了?”林光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毛巾搭在脖子上,残留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空气里弥漫着新开的清酒气息和未散的柚子茶香。
“你看我像是睡得着的样子吗?”星野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自嘲,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某处。她的侧影在落地窗外的城市微光映衬下,显得格外单薄寂寥。
要说自己一点八卦的心都没有,林光倒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自视清高。她瞥了眼星野脚边那瓶新开的清酒,旁边空荡荡的,她显然连拿个酒杯的力气或心情都没有。林光无声地叹了口气,湿发带来的凉意让她更清醒了些。她转身走向厨房,拉开冰箱门,冷气扑面而来。她端出自己早就冻得结了一层薄薄白霜的巨大啤酒杯,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微麻。接着又拿出两听冰镇啤酒。
“喝吧,我陪你。”林光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亮,抱着冰凉的啤酒杯和两听沉甸甸的啤酒,走到星野身边坐下。沙发因她的重量微微下陷。她“嗤”地一声拉开拉环,铝罐表面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金黄色的酒液带着细密欢腾的气泡,汩汩地注入挂满霜花的巨大酒杯中,深琥珀色的酒体迅速上升,顶端堆起丰厚洁白、如同奶油般的两指泡沫,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直到林光放下空了的易拉罐,铝罐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星野才仿佛被惊醒,目光从酒杯移到林光认真的侧颜上,意识到自己刚才又在盯着她看——那被水汽蒸腾过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湿发贴在鬓角,眼神在氤氲的泡沫后显得格外清亮。
“我们俩好像都喜欢在冬天喝点冰的。”星野的声音有些干涩,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酒嘛,”林光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稳稳地举起那杯分量十足的冰啤酒,杯壁的寒气让她指尖泛红,悬在空中,目标明确地对着星野手中的酒瓶,“不喝冰的不如不喝。干杯。”
星野将冰凉的清酒瓶抵至嘴边,视线却不自觉地再次飘向林光。她仰起脸喝酒时,脖颈拉出优美的线条,喉部随着吞咽的动作清晰地一紧一松地上下滑动着。以前和小春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喜欢这样捧着大杯子豪爽地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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