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子猎手》
裴娜的混血五官在酒店床头灯的暖光下显得格外精致,她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女孩的小腹,声音甜得像融化的焦糖:"别怕,很快的......"
躺在床上的女孩二十出头,cos服还没脱,戴着粉色假发,是她在漫展上刚认识的"朋友"。女孩紧张地抓着床单,小声问:"学姐......真的不会疼吗?"
"怎么会呢?"裴娜笑着从LV老花包里取出针剂,"我们都是女孩子呀。"
——针管里的麻醉剂,是"卵子医院"特供的。
裴娜没有爸爸。
她的混血特征来自某个从未露面的东欧精子捐献者,母亲是上海某私立医院的护士长。从小在手术室后台长大的她,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的身体,是可以拆解变现的。
卵子、头发、血液、皮肤......每一样都能在黑市上标价。而她,是最优秀的"猎手"。
陈川第一次在超市见到裴娜时,就闻到了她香水下的消毒水味。
"刚哥的人?"他假装不经意地问。
裴娜眨着贴了三层假睫毛的眼睛:"你认识刚哥?"
陈川笑了:"以前一起做过'协议'。"
——所谓的"协议",是地下卵子买卖的黑话。刚哥是中介,陈川负责在高校论坛发帖,用"爱心捐献""女同互助"之类的幌子钓女孩上钩。
裴娜红唇微扬:"那我们是同行呀。"
李直发现这两人不对劲,是在某次超市盘点时。
裴娜的购物车里装着五盒验孕棒、三瓶叶酸,以及——
"促排卵药?"李直皱眉,"你买这个干嘛?"
裴娜面不改色:"备孕呀。"
陈川在一旁憋笑憋到内伤。
后来李直调了阴差司的档案,才发现裴娜的"战绩":
上海某艺术学院,22名女生被骗取卵子,其中3人卵巢过度刺激住院
杭州cos圈,17人,伪装成"女同互助生育"
北京某网红孵化公司,9名小主播,承诺"取卵换流量"
最讽刺的是,她的母亲——那位护士长,至今以为女儿在"跨国医疗慈善机构"工作。
"你就不怕遭报应?"李直某天忍不住问。
裴娜正在补口红,闻言轻笑:"报应?"她指了指超市天花板,"你看那些监控——张琉阳用假剑道证书泡妞,你用抽奖箱骗老人买保健品,陈川以前干的勾当比我脏十倍。"
"这世界啊......"她抿了抿唇,口红印在咖啡杯沿,像一小滩血,"本来就是人吃人。"
陈川和裴娜的关系很微妙。
他们会在超市冷藏柜前讨论"哪种促排针副作用最小",在员工餐厅交换"高校女生心理分析",甚至一起修改钓鱼帖的文案——
《姐妹互助!女同性恋冻卵计划》
《爱心捐卵,圆你的妈妈梦》
《模特公司招募素人,包培训包出道》
"你文笔不错。"裴娜某次夸他。
陈川笑嘻嘻地回敬:"你演技更好。"
直到某天,一个穿着cos服的女孩冲进超市,抓着裴娜的衣领尖叫:"我差点死在医院!你说不会疼的!"
裴娜纹丝不动,甚至有空整理被扯乱的衣领:"合同第7条写了风险告知呀,你自己签的字。"
女孩崩溃大哭时,陈川站在货架后静静看着。
他突然想起刚哥失踪前说的话:
"这行干久了,你会分不清自己猎的是卵子......还是灵魂。"
裴娜转头,对陈川比了个"封口"的手势,笑容甜美如常。
而李直发现,她头顶的寿命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卵子猎手·续》
2014年·上海马陆
诊所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像垂死的苍蝇。苏末晞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剂的效力让天花板不断扭曲成漩涡状。裴娜站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根未拆封的取卵针,对穿白大褂的男人笑道:
"张医生,这单可是‘优质货’——音乐学院的呢,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张吉米——戴着黑框眼镜,脖子上挂着小叮当幼儿园的毕业吊坠——正往橡胶手套上涂消毒凝胶。他瞥了一眼意识模糊的苏末晞,突然皱眉:"等等,她瞳孔不对劲。"
"怕什么?"潘楚楚的男友"渣政"叼着烟推门进来,"多灌点丙泊酚就行了。"
就在针头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苏末晞突然用日语嘶吼出一串命令句(她昨晚突击看了半集《东京爱情故事》),接着切换成央视播音腔:"我是千叶雄喜中将的女儿!这次专项行动就是要钓出你们这些败类!现在走廊上有十二个便衣——"
张吉米的针管"啪嗒"掉在地上。
2019年·南昌
五年后,张吉米在南昌某清吧找到苏末晞时,第一句话是:"当年你那句‘夜针时间过了’,救了我一命。"
他如今在男科医院工作,白大褂口袋里总揣着本《地藏经》."帮男的打飞机也算积德,"他灌了口啤酒,"至少比取卵强——你知道那些黑中介把女孩卵子做成什么吗?东南亚‘婴灵油’!"
陈川的电话突然打进来。张吉米接起来,语气瞬间温柔得像换了个灵魂:"川川?我在跟末晞姐喝酒......什么缅甸?你他妈别犯傻!"
挂断后,他苦笑着掏出一张照片——小叮当幼儿园的毕业合影。五岁的陈川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背上,而照片角落的裴娜,已经摆出日后骗人时的标准甜笑。
"知道为什么川川粘我吗?"张吉米用经书拍打桌上的飞蛾,"他妈当年就在那家幼儿园当保洁,被裴娜她妈——对,就是那个护士长——骗去卖了三次卵。"
苏末晞看着飞蛾挣扎着飞向灯泡,突然想起自己被下毒电子烟那晚,幻觉里也有这样扑火的飞蛾。而此刻张吉米的手机屏保,正是陈川母亲临终前用血写在取卵同意书背面的字:
"护我川川"
缅甸的枪声突然从视频通话里炸响。陈川的脸挤满屏幕,背后是金边赌场的霓虹灯,他喊的话被子弹声切得支离破碎:
"张哥......裴娜在这里开卵子银行......用佛堂做掩护......"
张吉米抄起车钥匙就往门外冲,经书从口袋滑落,翻在"地狱业火"那一页。
阿克江是张吉米最讨厌的人。
不是因为阿克江坏——事实上,阿克江比他坏得多,带女孩取卵、操控黑市交易、甚至密谋过几起跨国器官走私——而是因为阿克江太吵了。
张吉米喜欢安静地做事,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一步都计算得恰到好处。而阿克江不同,他一定要在医院走廊里大声争执,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想法,一定要别人按他的方式行事。
"这种人,太低级。"张吉米在心里给阿克江贴了标签——「人品差,但有用。」
所以,即使他厌恶阿克江的作风,他仍然默许阿克江带女孩来医院,默许他在黑市里兴风作浪,甚至默许他密谋那些疯狂的计划。
因为,在张吉米的棋盘上,阿克江只是一枚棋子。
3.通灵者的视角
苏末晞的通灵能力让她看到了更多——
张吉米在深夜的办公室里,翻看阿克江的档案,嘴角挂着冷笑。
阿克江在医院走廊里咆哮时,张吉米只是安静地站在阴影里,像一条等待时机的蛇。
那些被阿克江带来的女孩,最终都会落到张吉米手里——因为他才是真正的操盘者。
"张吉米不是好人,但他比阿克江聪明一万倍。"苏末晞对李直说,"他知道怎么让坏人替自己背锅。"
4.黑色外交
现在,张吉米的"黑色外交"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
缅甸金边的代孕医院已经建成,粉色佛寺的外表下,是冰冷的卵子冷冻库。
陈川被派去当"音乐治疗师",实则是用他的天赋安抚那些被囚禁的女孩。
阿克江还在国内蹦跶,以为自己是大佬,却不知道张吉米早已把他写进了"可牺牲名单"。
而何海涛老师当年的预言,终于成真——
张吉米走的,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外交路线。
他走的,是血与卵子铺成的黑色之路。
《赣东北乐园的预演》
2007年·上饶赣东北乐园
摩天轮的霓虹灯在傍晚亮起,映在张吉米的眼镜片上,泛着冷冰冰的蓝光。
十岁的苏末晞正咬着棉花糖,突然听见张吉米的心声——
「得贿赂她一下……转笔钱给她,再让她转回来,这样就有把柄了。」
她猛地抬头,对上张吉米笑眯眯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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