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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七章 妙计

小说:

此心如铁

作者:

韭菜猪肉大水饺

分类:

现代言情

春日的雪并不白,不蓬松,也不柔软。

关东的春雪是肮脏的灰色,是水和冰和雪的混合物。

郎项明就走在这样的路上。

他不像是一般的胡子,或者一般做生意的人,在冬天穿靰鞡,他觉得那样太粗糙、太草率、太没格调。于是冬天的时候他总是穿着柔软的鹿皮靴子,而这样一双鹿皮靴子,踩在融化的春雪之中,就难免染上脏污。

他低头看了一眼,又继续走他的路。他从不缺给他刷鞋子的人,或者说太多了,多得简直都无法推辞。

实在是因为他的个性太过活泼,根本闲不住,万山雪才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活计——他长得漂亮嘴又甜,还闲不住到处溜达,是做插千的最好的料子。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是这么着,凭着一张巧嘴,他才能靠窑(投靠)到万山雪麾下。

他吹着口哨,推门走进了镇子上他最常去的那家车店。

这车店并不是老钱家车店,没有斜楞眼看人脾气死倔的老来少;恰恰相反,这家车店的老板长就一张笑脸,八面玲珑,每来一个客人,他就亲自迎出来。或大或小的车队马队路过这里,有些来吃顿便饭,有些来落脚几天,三教九流,一应俱全,而车店,就是靠着这些人经营下去的。

郎项明一走进来,掌柜就亲自来给他挂帽子衣裳,他有一双利眼和极好的记性,几乎记得住每一个熟客。

“郎二爷来了?好些日子没见着,在哪儿发财啊?”掌柜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十分富态,这就中和了他那双小眼睛里的精明,而显得热情可亲,“吃点儿啥?”

郎项明摇头笑道:“发啥财啊,你老真会寒碜我!不饿死就不错了。”他一路走到角落里他常坐的那桌坐下,随口道,“一道四喜丸子,一个酥黄菜。就想这一口儿,也就你家吃得着。”

掌柜笑着招呼厨子去了,郎项明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等他要等的人。

车店里头人声喧嚣,不是做生意的、卖山货的,就是跟他一样来路不明的人。没人关注他,但是他一直关注着别人。从小时候开始,他就耳力极佳,要不是长相不错,万山雪非要给他起个报号叫“顺风耳”不可。谁家姑娘嫁人啦,哪家地主老财又招壮丁了,米价涨到了七两……全都在他耳朵里了。

他就这么一边儿听,一边儿等,等到菜也上来了,终于在车店里头,听到了点儿有意思的东西。

一群伙计热热闹闹地坐在一桌,说着他们东家老赵家的秘辛。

“……他妈的可给老子累死了……要不是老头子非得要我亲自跑一趟,我真是打死也不去……”

“咱大哥辛苦了,这顿酒可得喝透了!”

“——还得是老太爷有眼光啊!这一趟下来,白花花的银子可就——”

“诶。”似乎有人使了个眼色,话题很快从这一趟走商赚了多少银子上,转到了少掌柜的病:不知道是惹上什么脏东西,还是赵老太爷的吝啬和残忍招致的报应——伙计们不说,佃户们也说。赵家独生的少爷一病不起,夜夜梦魇,半年来,请了不知道多少个大神去跳,也不见多少起色。

“少东家这一病,老太爷还请过云游道士!”伙计不再提银子,提少东家,咂起嘴来,有人问“道士咋说?”,他咂嘴的声音更响了,“又是脚底心画符,又是喝符水……诶呀,屁用没有。”

“那咋整?”

“咋整?少东家以前不是挺稀罕老金家那老姑娘呢吗,我听说,老太爷寻思着,把人家老姑娘娶进家门,冲个喜。”

唏嘘声淹没在车店的嘈杂里,只有郎项明听得很真切。

一个伙计又说:“老金家那老姑娘?俺舅认识她四姨,你们都不知道他家都穷成啥样儿了!”

又有人问:“穷成啥样?”

“穷得他妈就剩条裤衩子恨不得一家人轮流穿了!”

桌子旁爆发出一阵笑声,笑声之后,都是唏嘘和叹息。

“穷?穷不更好整了?多给点儿钱,抬进来当少奶奶呗。”

“要不说她轴呢。”那伙计又咂嘴,很快说,“不过也是的……谁家齐整姑娘乐意一嫁人就守活寡啊……”

四下里响起一阵喃喃的赞同声音。

郎项明默默往嘴里扒了口饭,又听伙计说:“老金头儿这老穷鬼想钱想瞎了心啦!一听说姑娘嫁过去冲喜,一张嘴要一百两!”

“真给他一百两?”又有人问。

“那咋整!赵仕国老头子就这么一个独生儿子。”

“他不好几房媳妇呢吗!”

“这话儿说得!地再肥,种子不好!”

一阵粗声大笑。有人说:“那老金头儿答应了?”

期盼的沉默里,伙计摇了摇头。

“咋整,那么多钱呢。”

他们显然已经吃饱了饭,于是吆喝结账,之后便成群结队地走出了车店。

郎项明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他招手让掌柜结账。

掌柜问他:“二爷吃得还好?”

郎项明说:“好,还是那个味儿。掌柜的,刚才刚结账走了的那群人,你认得吗?”

“二爷,您又拿我打岔呢是不是?老赵家谁不认识啊!这是他家的伙计,常来我这儿落脚。老爷子赵仕国,少东家赵丰年。他家是镇子上的坐地户,倒卖山货的,也该他家命好,现在发家了,置办房子置办地的,出手大得很啊!以前不认识的,现在也都认识了。”

郎项明若有所思,又问:“这么说,是个大财主咯?”

“二爷您这话说得!他家要是不算大财主,这十里八乡就没有财主了!”

一串古大钱,拴在一整根红绳上,就挂在树梢上,随着春风微微摆动。

雪白的手,握着一只小巧的花口撸子。

枪后有一只眼睛,瞄着那串动啊动的古大钱。

“我说——你到底打不打啊——”

邵小飞的音调拉得长长的,一半不耐烦,一半幸灾乐祸的窃喜。济兰仍举着枪,不为所动。

胡子们在山上的娱乐并不很多,打古大钱算是其中一个。一说到济兰的枪法,只要邵小飞在旁边,就一定会说风凉话,说得久了,就简直成了一种打枪时必备的环节,没有他,还觉得缺点什么。

“砰”地一声!紧接着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喀”的一声。一群鸟儿乍然飞起,四散飞入晴空之中。

“好啊!咱翻垛格格的管儿是越来越亮了啊!”史田哈哈大笑,巴掌拍起来像是两把大蒲扇。红线尾端的那枚古大钱已经不见了,是被一颗稳而准的子弹打成了两半,落进了土里。邵小飞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又继续嗑他的瓜子儿,直到他眼睛一瞟,瞟见山道上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刻如同一只离巢的乳燕一般飞了出去——

“郎大哥!”

回来的人正是郎项明,他笑着抱了抱邵小飞,又转头问:“大柜呢?”

“大屋里呢。”济兰淡淡道,说话的时候已经收好了枪,跟郎项明并肩往大屋去了;在他身后,邵小飞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郎项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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