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很惊讶，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晚宴正式开始前，身着英伦燕尾服的清浚少年微微弯腰靠近虞荞，浅笑发问。
虞荞无奈地看程术:“因为只有你啊。我查了往例，还问过班主任，发现圣温兰对双人舞者搭配要求还蛮多的。”
首先呢，肯定优先支持AO配、再不济也是AB配，如果是一男一女，勉强还能AB、BO、BB配。虞荞倒是想邀请郦元意，可她们两个性别都不符合，身高也没拉开差距，只能作罢。
再者，郦元意很擅长各类舞蹈，程术则是不熟悉，他们两个舞蹈苦手合作还是挺合适的，最起码虞荞的心理压力能小一些。
这头，程术故意问:“难道孟雪鹤不可以吗？”
“两看相厌，当然不可以。”虞荞稍微歪了头看他，“我以为你能看出来的。”
能看出来是一方面，希望她亲口承认是另一方面。
程术抿嘴笑:“原来如此。”
平时程术还是很有悟性的，怎么这时候反而不行了。虞荞叹气，低头看裙摆。
她没想过在不擅长的场合里出风头，打扮也是能多低调有多低调，A班基本上要全体出席共跳华尔兹，个子矮的一方穿纯白长裙，不限种类。虞荞很守规矩，说让穿什么就只穿什么，小白裙款式保守，连半点花纹都没有。
唯一值得称道的可能只有白裙的材质了，明明没有肉眼可见的钻石珍珠粉末点缀，但无论在哪种灯光下，看着都是银光闪闪、璀璨生辉的。穿着也舒适异常，透气的同时安全感满满。
虞荞很喜欢它，打算事后把这条裙子拆开，仔细研究研究。
首星里神奇的东西真的太多了，她过去见都没见过。现在既然有机会，就要好好把握，长长见识。
“虞荞？你的舞伴居然不是会长？”
外界的呼唤让她停下欣赏长裙的动作，虞荞抬头，不解回应:“不是。怎么了？”
她和孟雪鹤跳华尔兹就不是共舞了，而是互呕。虞荞可没有把舞池变成垃圾场的爱好。
班里同学惊讶，面面相觑，合着他们过去还猜错了？
“不是虞荞的话，那会长的舞伴是谁啊？我记得也不是元意她们。”
“该不会是晏欢吧？”
“不可能，他卡第二性别——”
“这么多人，讨论出结果了么？”
一道清冷冷的嗓音自远而近传来，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孟雪鹤正单手调整袖口，不急不缓地迈步走来。他今天穿了身银灰色的塔士多，缎面暗纹，很衬他的脸，显贵。
身形高挑的人能够轻而易举地吸引目光，虞荞没有免俗，她坐高背椅上，稍微偏过头看过去。
本只想着瞥一眼就收回，却意外与他对上视线。
Ta化妆了。
捏捏指骨，虞荞强行收回注意力。
孟雪鹤睫毛长，闪两刻的功夫都像是蝴蝶在飞。肖以安这时候也养好伤了，重回A班，看到他马上眼睛亮了，动作不重地拍他肩膀，拍完就马上收回去:“哥，你今天这么帅？”
“随便穿穿。”孟雪鹤不再看虞荞，下巴微抬，语气淡淡。
晏祺还在往他身后瞧:“不过你舞伴是谁啊？元意她找了她哥，虞荞也找了程术。”
“没有舞伴。”
万众瞩目中，身姿落拓的人面不改色，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我提交了申请，不参加华尔兹共舞，也不做开舞人。”
周围的同学初听还有些惊讶，但下一秒，他们就觉得这举动很孟雪鹤。
孟雪鹤似乎并不热衷在非共和国官方的社交场合上表现，相处了这么久，都没见他出席活动时带过女伴，而今天没有进行亲密接触的舞伴，想来也是情理之中。
洁癖清高文艺男嘛，正常，正常。
“还有十分钟舞会正式开始，祝你们合舞顺利。”
最后，文艺男瞄一眼与西服搭配的古董腕表，向同班同学表达美好祝愿。
程术看向虞荞，温和笑道:“会紧张吗？”
“当然，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虞荞也笑了笑，“不过我们已经把这首曲子跳了很多遍，问题应该不大。”
“也是。”程术点头，“加油。”
华尔兹合舞是第二个节目，在此之前，除却校方简单发言，还有一场独舞芭蕾，郦元意的开场舞。
四十六星的娱乐生活是很贫乏的，在过去，虞荞从没有亲眼看过这种很有复古风格的舞蹈，不太懂这些。但看舞池中央的人裙摆飞扬，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她突然明白了这种舞蹈的美在哪里。
郦元意被那么多人喜欢不是没有原因的，虞荞安静地望着她，心里却浮现淡淡的遗憾，她记得郦元意说过，“我不喜欢芭蕾舞。”
……
“陆敬和小昭也来了？”
华尔兹合舞进行到一半，二楼观赏台上的校长看到来人有些惊喜，她起身迎接，“今年校庆和你们的特训撞了时间，还以为你们两个没法来了。”
晏朝主动和孟凌拥抱:“怎么会？百年校庆不是小场子，我们提前加快进程就好。”
周陆敬第二个拥抱孟校，应和了晏朝几句:“我们是孟校一手带出来的学生，怎么可能不来。”
孟凌笑呵呵，指向楼下舞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现在刚好是A班在表演，你们俩看看，有没有军校的好苗子。”
A班多数人的最终归宿都是军校，孟凌说这话，不过是给他们找事打发时间。
周陆敬和晏朝分属机甲领航兵，锁定目标的能力最为强悍，此时，他们不约而同地盯住了同一个人。
虞荞难得一次没那么成竹在胸，她紧紧抿唇，胳膊僵硬地搭着对面人，眨眼频率有些快。与她面对面的男生笑意温润，虚虚揽着她的腰肢，不时手掌肩颈发力，为她指引正确的方向。
很显然，虞荞感受到了他的包容，紧张的神情渐渐消退，笑容也没那么僵硬了。
两人交握的掌心越贴越近，由虚到实。
舞曲悠扬，男生嘴唇轻动，不知做了什么口型，虞荞突然笑容变大，眉眼弯弯。紧接着，她跟随节奏，姿态轻盈地在男方臂下转了一圈。
他们的配合不是一众舞者中最默契的，也不是最优雅的，但遥遥看着，很令人不快。
周陆敬的神情没有改变分毫，指节收紧。
一舞终结，女步提裙致礼，男步背手躬身，台下掌声雷动。
“A班也结束了，一起下楼看看？”孟凌侧过身邀请。这是圣温兰的传统，历年的毕业班都会在舞会上受到当任校长的慰问与鼓励，尤其是A班。
周陆敬垂眼:“好。”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个男生应该是程术，当今程家家主的长子。
一楼舞厅。
“跳的很好，从头到尾都很顺利。”
程术刚牵着人坐回正确的位置，还没说两句话，就见虞荞直接脱下了长至肘关节的丝绒手套。他惊讶挑眉，她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只是忍不住皱眉，小声抱怨:“顺利是顺利，可是好热啊，还好今天没有选大裙摆。”
愣了两秒，程术突然莞尔:“嗯，这件小裙摆也被你穿得很好看。”
“……谢谢？”夸奖突如其来，虞荞眨了眨眼，声音更轻地道谢。她打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杯，抿了口温水。
“不客气。”程术打开两人之间的机械匣，拿出一双纯白色的短款手套，“戴这双吧，蕾丝的透气。圣温兰的这种场合，女步都要戴手套。”
说到这句他顿了顿，很快补充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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