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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跟着阿摇

小说:

被迫娶一个男皇后

作者:

缥白

分类:

古典言情

按道理来说,自然是以皇太女的身份,前去拜会致仕告病的太傅。合情合理,既显尊师重道,又能全了君臣之礼。

却也太过惹眼。无异于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她要另寻羽翼,与谢氏分庭抗礼啦!

……只怕人还没见到,半路就要被谢巡派来的人“请”回别苑。

须得私下去。

夜里,盛尧将郑小丸叫到书房,两人凑在灯下,小声商议。

“殿下要出宫?”郑小丸听了,眼睛一亮,压低声音道,“这有什么难处?别苑的宫墙虽高,但西南角有棵老槐树,枝丫探得长,我先上去,将绳子抛下来,殿下……”

“我不会飞,”盛尧指指外头的宫墙,“我连爬树都不会,定要摔个半死。墙外就是禁军巡逻的驰道,我们深更半夜在墙头挂着,不是活靶子是什么?”

郑小丸想了想,又道:“那便走正门。我听说宫中采买的内侍,每日清晨都出入。我们寻两身内侍的衣服,找个脸生的守卫,塞些金银……”

“我不会变,”盛尧指指自己的脸,“这别苑里的宫人,谁知道是谁的耳目?我们前脚换上衣服,后脚消息就不知道在谁家桌案上了。”

两人继续对着宫城舆图,愁眉不展。

“有了!”盛尧一拍手,“我扮作男子,穿上麟卫的服饰,你我二人,扮作寻常卫士,趁着换防时混出去。”

郑小丸思量片刻,觉得此计可行:“殿下换上男装,倒也不易分辨。只是卫士出宫……”

“卫士出宫,也需有都尉的符传和卫尉府的勘合文书,”郑小丸续道,“我是都尉,可这符传调动,终究要报备东宫詹事府,还是会惊动旁人。”

盛尧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就在她二人一筹莫展之际,门外响起一阵清脆又熟悉的铃声。

叮铃。

两人心里皆是一惊,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一颗头从门后探了进来。谢琚大约是刚睡醒,长发使一根素色带子束着,脸色还有些苍白。左耳红肿仍未全消,衬出那枚青珊瑚坠子亮得夺目。

“你们……”他抱着手炉,揉着眼睛走进来,“在说什么悄悄话?”

盛尧赶紧将舆图卷起藏在身后,笑道:“没什么,我们在商量……明日操练的阵法。”

谢琚显然不信。他踱步过来,看看盛尧紧张的脸和郑小丸紧握的剑柄,又看看盛尧藏在身后的图卷。

“阿摇,”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吹得她耳朵发痒,“你要出去玩吗?”

盛尧赶快摇摇头:“没有。”

“哦。”青年点点头,也不追问,只是在她身边坐下,将手炉塞进她怀里,倚在她旁边,使那白色的狐裘裹一裹自己,又顺便裹一裹她,闭上眼睛,好似又要睡着的模样。

盛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浑身僵硬,又怕他闹起来,引来外头的宫人。因此皱着眉,觉得这条鱼十分胡闹,白马撞殿之事已经是万分离谱……

等一等。

她将谢琚一推,眼看谢琚迷迷糊糊地歪过去,也不再管,只将郑小丸拉到一边,飞快地悄声与她布置:“你明日去麟卫里,挑个与我身形相仿、机灵可靠的,让他告假一日。我换上他的衣服,扮作随从,跟在……跟在中庶子身边。”

郑小丸点点头,又有些担忧:“可殿下,他……”她朝谢琚的方向努了努嘴。

“没事,”盛尧向后一示意,胸有成竹,“他神智不清醒,好糊弄。等出了宫,到了街上,人多眼杂,我寻个由头支开他,我们觑得机会脱身。”

……

本来是这样打算。

大约其中一半是成了,这白马撞殿谢公子,此时宫内谁人不知。嘉德殿上也能走马,平日禁中哪个敢拦?掖门处兵士见是谢琚与新晋的女都尉郑小丸,身后还跟着个低眉顺眼的清秀小校,草草验过东宫符传,便顺利地教他们出宫,连多问一句都未敢。

盛尧长长地舒了口气,抬头看着宫外那片阔朗的天空,又看一眼身后越来越远的宫墙,只觉得连空气都是自由的,心中生出一种宛如飞鸟出笼般的快意。她跟在队伍末尾,悄悄朝郑小丸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准备脱身。

可还是低估了谢琚的难缠程度。

走离宫门,便有人声喧嚣扑面而来。盛尧正想找个借口,说口渴要去寻水,谢琚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中庶子,”她试图小声哄他,“前面坊市有卖饴糖的,我去给你买些来?”

谢琚停下脚步,偏过头,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温顺地道:“不,我跟着阿摇。”

他这一声“阿摇”叫得熟练柔和,盛尧穿着男装,觉得别扭,生怕教人听出不对,只好又道:“去处在城南,路途颇远,我们得雇一辆车。你在这里等,我去去就回。”

“我跟你一起去。”谢琚拉住她的袖子,半点不松手。

盛尧试了几回,没法子,心里暗暗发愁。三人走到坊前车马聚集之处,她指着路边车马,对郑小丸道:“雇一辆轺车,快去快回。”

轺车,不过一马一辕,车上有坐席而无车厢,轻便快捷,价格也最是便宜。寻常百姓官吏出行,多用此车。

“不要,”谢琚皱起眉,伸手指向旁边一辆四面都有帷幔遮挡、内里想必铺着软垫的辎车,“我要坐那个,那个暖和。”

“不行,”盛尧毫不犹豫,“我们……我们只是出来逛逛,租那么大的车做什么?”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坐轺车,目标小,方便随时觑着机会开溜。要是坐进那种封闭的辎车里,三人共处,还怎么跑?

谢琚却显得莫名其妙的慌张。

“我就要这个。”

盛尧心里着急,哪里有空与他分说,只当他是痴儿心性发作,摇摇头便道:“听我的,就这辆。快些,别耽误工夫。”

说罢,便率先跳上了轺车。郑小丸紧随其后,坐前头车辕,手按剑柄,警惕地环顾四周。

谢琚见她不理会自己,抿了抿唇,似乎万分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慢吞吞地跟了上来,在盛尧身边坐下。车夫一扬鞭,轺车便轻快地驶入了都中的晨雾。

盛尧心中盘算,待会儿到了人多处,便让郑小丸去将他支开片刻,自己则趁机溜走。

轺车驶入主街。天光渐亮,街市也开始热闹起来。晨市早集,人声鼎沸。道路两侧,商铺林立,酒旗招展,有沿街叫卖烤栗子的小贩,也有搭着棚子卖炊饼的摊头。行人往来不绝,车马川流不息,一派喧闹景象。

盛尧从未见过这般鲜活的图景,一时有些看呆了。幽居十年,都城于她,只是舆图上的一个方块,史书里的几个名字,自从十年前父亲被扶立为帝,这还是第一次像个寻常人一样,走上都城的长街。

可惜很快就为自己的这个决定,付出了代价。

她扒着车辕,左右探看。谢琚却浑身都散发着“我不高兴”的气息,将白裘抱在手里,只是独坐在车边。

总算将他制得安静,盛尧心里刚稍微得意,忽然,一颗深红色的东西从天而降,啪嗒一声,掉在了她的膝上。

盛尧起先还以为是遇了刺客,心里一紧,手都按上了腰间的佩刀。抬头定睛,才发现楼上雕花的窗棂后,几个衣着鲜亮的少女正掩着嘴,偷偷地朝他们这边笑。

啪。

“……”

她再低头一看,是颗干枣。

谢琚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低下头,看着那枚枣子,又抬起头,望向那窗棂。

这一望,可捅了马蜂窝。

便听见有姑娘嬉笑几声,楼窗被竹竿挑起,帷幔晃动,又两枚砸了过来,盛尧还没反应,又是一串糖渍的山楂果子,这次准头好了些,砸在了谢琚的肩上。

谢琚被砸得一个激灵,又将头转过去,正对上几双含羞带笑的眼睛。

老天。

盛尧瞬间明白,自己忘了他这套皮相来着。

夭女少年,悠游都中,掷些花果以表爱慕,也是常有。

……可那是春日里的鲜果!眼下是寒冬腊月,这裹着糖的山楂!冻得硬邦邦的棠梨!又冰又硬,简直跟石头没什么区别!这哪里是示爱,分明是暗器!

“快!”盛尧心明眼亮,朝旁边就是一扑,不管谢琚挣扎,一把把他按在底下,将头脸掩过,朝前拍拍郑小丸的肩膀,“快走!中庶子长成这样,出门是要挨打的!”

郑小丸与车夫马鞭一扬,轺车一路疾驰,拐进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才停了下来。

车上,谢琚终于得以喘息。从她身子底下抬起头,衣冠散乱,满脸通红。盛尧低头一看,只见他衣服头发上,都被砸了几个果子。

漂亮的眼睛幽怨地盯了盛尧一眼,好似控诉主君的独断专行。

盛尧默默地从他头上摘下一颗粘着的山楂,塞进嘴里。

还挺好吃。

带着条锦鲤,也的确是有点招摇。

她深刻的反省,默默地又从他发间拈下一颗冻硬了的棠梨,想了想,还是递还给他。

“给。”

谢琚看也不看,转过身,只留给她一个愤怒的背影。

郑小丸将头歪过来道:“殿下,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此处不当久留。”

盛尧点点头,将手里的果子核吐掉,对车夫道:“去城南,鸣玉坊。”

车夫应声,调转马头,轺车再次起行。经此一劫,既然甩不掉他,盛尧也不敢再让他抛头露面,走到人多处又改雇了一辆辎车。还是不放心,寻出顶帷帽给谢琚戴上,遮得严严实实,总算清净了些。

*

鸣玉坊是都中旧坊,多是些致仕的官员或是家道中落的旧日世家所居。坊内巷道幽深,两侧院墙高耸,墙头覆着白雪,偶有几枝枯瘦的腊梅探出墙来,给这冬日添了点颜色。

辎车在一方朱漆剥落的乌头门前停下,门楣上悬着一块旧匾,依稀能辨认出“卢府”二字,字迹已有些模糊。

果然如传言那般,很是冷清。

门前未扫的积雪被人踩出了几个脚印,却又被新雪覆盖,看不真切。大门紧闭,连个看门的仆役都没有。若不是那块旧匾,任谁也想不到,这便是曾经教导过太子,在朝中颇有清望的卢太傅府邸。

盛尧觉得不大对,这与她想象中名士府邸的清雅截然不同,反倒透着一股衰败之气。她整了整身上并不合身的卫士服,深吸一口气,上前叩响门环。

铜环撞击木门,叩叩两声。

等了许久,门内才传来响动。

吱呀一声,木门被拉开一道窄缝。一张警惕的脸从门后探了出来。

是个年轻的女郎,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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