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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窥视

小说:

瓦影之鱼

作者:

不肯蓝

分类:

穿越架空

“客官,您看需要点什么?”小二凑了过来。

“一壶梅占。”温影杳刚掏出铜钱,一支锋利袖箭径直刺破空气,倏地朝她脑门射来。

寒光挟裹肃杀之气,卷动帽帘白纱,温影杳耳尖一动,立刻偏头躲过,同时手腕蓄力,指尖调转方向,以铜钱为镖,往袖箭方向飞掷过去。

接着是血管弹破的闷声,酒碗崩裂的碎声,以及中年男子痛苦的尖鸣。

温影杳皱了皱眉头,施施然起身,走到那人面前立定。

“我早知你形迹可疑,果然是来杀我的!”男人喉咙上的窟窿血流不止,连声音都变了调,目眦尽裂,一脸愤懑厌恨。

“还知道先下手为强,”温影杳话音很轻却敛着寒气,俯身拾起一片碎瓦,比划着淡道,“不算愚钝。”

“你定是那老太妃的走狗……”

那壮汉话还没说完,动脉便被利落割破,歪倒在酒桌上抽搐了两下,便彻底咽了气。

后方有发抖呜咽的声音传来,温影杳转身,只见那店小二坐在地上抖如糠筛,一脸惶恐。

他这酒肆远在荒郊,今下午统共也就来了这两位客人,一个满身疤痕纹青,灌了八碗烈酒,一个头戴绢纱帽帘,只要了一杯清茶。谁知电光火石间,这斯文姑娘竟把那莽汉杀了!帽帘之下莫不是个活阎王……

见她转身走来,小二脑中乱成一锅粥,那捻着碎瓦的指尖分明还染着官小姐间流行的粉白,没承想是双会杀人的手……他细思极恐,“啪”地一声跪伏下去:

“女侠……我什么都……都没看到!求您饶、饶小的一条命呐……”

面前之人并未答言,小二愈发慌神,低顺着眉梢,悄悄抬头瞧了一眼动静,却见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赫然出现在脑门前。

这是何意?他心下困惑,不过大抵是保住命了,便不敢拖沓,赶紧接过,忙不迭地又要磕头。

“不必。”温影杳本就没想杀他。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裙摆和面帘上都沾着零星血渍,血腥味浓郁,刚想开口询问更衣之处,却听到一声幽微的轻笑,轻飘飘落在脊梁上,刺得人头皮发麻。

是谁?温影杳警惕地往后方看去,并无旁人,就连楼上的客房她也都提前探视过几遍,亦不可能有错。

“你这地方还有其他客人?”

“没有了啊,”那小二神色疑惑,“这段时日楼上客房都没住过人!楼下就来了您和那……那位……”他撇了眼不远处的那滩血迹,咽了咽口水,没说话了。

想来是听错,温影杳静下心来,她也从不信什么鬼神怪谈。

可多年行刺培养的直觉绝不会有错。

有东西在看她。

那一道不知道源自何处的目光,混杂着阴寒的森气,穿透面帘,黏着依附于她冰凉的后颈。

窥伺意味明显却并无杀气,令人揣测不透。

温影杳并未感到恐惧,她只觉得困惑。

她极不习惯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如果他是敌人的话。

温影杳硬着头皮,问小二要来一套不打眼的干净衣裳,接着从袖中撒出一把忘忧香,那小二一惊,倒头昏了过去。

待他明早醒来,便会全然忘记今日之事,自己也就不会有后顾之忧。

温影杳拿着衣裳上了楼,她步子压得很缓,目光依次逡巡过每一间客房。

这些空房为了透气门窗都敞开着,里面家具齐整,被褥洁净,茶壶都没冒热气,不像有人住过。

可那道森然目光依旧没有退散,仿佛步步紧逼,直到她走到走廊尽头,拐入最后一间客房后,冷意终于消散了些。

温影杳开始快速更衣。

这时她敏锐察觉到,那道瘆人目光似乎断掉了,消失得彻彻底底,好似从未存在过。

莫不是近来睡眠太浅,出现幻觉?温影杳轻轻吐出一口气,不再细想。

等她理好衣襟,戴上帽帘转身,却发现茶几之上,莫名摆着一只玉佩,好似被谁遗忘在那儿似的。

温影杳终于有了一丝脚底生寒之感。

她进屋时曾仔细扫视过一番,并未发现任何私人物什,为何现在,桌上却悄无声息多了一枚玉佩?

温影杳走过去,拿起它翻看了一番。

玉佩样式清雅,质地温润,材质为上乘,上面刻着雪羽鹤纹,还有一股淡淡的木兰香。

苍都的世家公子多以竹、松、鹤纹为饰,用木兰枝、白檀木或沉香熏衣,倒不稀奇。

温影杳指腹摩挲着表面,思忖着这枚玉佩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可能性。

若真是如此的话……瞬间的功夫就能进屋、放物、抽身离去,功力不可小觑。

可这人有什么目的?

直至夜里,温影杳还在盘算着这枚玉佩的动机。

她立在窗边,细白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窗沿。

若非偶然为之,难不成是有人前来寻仇?

可从前所杀者既然能死在她手里,想必即便死而复生,也断不会有那般资质。

除了……

温影杳指节一滞。

除了三年前的一个人。

可他早就死透了。

温影杳略过那个名字,妄图在其他形形色色的脸中找到蛛丝马迹。

忽而一阵夜风吹过,指尖落下一片冰凉。

她抬头。

冬山如睡,苍都迎来了第一场雪。

“姑娘,天冷,到屋内歇着吧。”

心事暂被搁置,温影杳在檀木椅上坐了下来,静静看着红霜姑姑将暖炉里的炭火拱燃了几分,再焚上檀香,细致地翻弄衣料,熏她明日里要穿的青莲绒风毛披肩。

精小的炭块上红光明灭,发出轻微嘶鸣,惹得她早早生出困意来。这倒是难得,她向来眠浅,以往每晚都得半碗安神苦汤下肚,否则难以安枕。

“阿姐?”屋外传来少女的小心探问,敲门声却急得像小猫儿挠窗。

“二姑娘?”红霜快步去开门,语气惊讶,随即像哄小孩似地委婉劝道,“夜已深,这会儿大姑娘得睡下了。”

温影杳默然,并未出声唤她进来。

她只想趁着方才那丝稀薄睡意早早歇下,没心思应付过多的叨扰。

“阿姐!”温喜盈却径直从红霜把着门框的手臂下蹿过,拖着踌躇的步子挪到温影杳面前,“长姐……我……我横竖睡不着……”

温影杳并未置声。

因大半时年都居住在太妃宫中,她与家中这位异母同父的亲妹接触不多,自认为并不亲近。

可不知是微妙的血缘牵系作祟,还是性情向来如此,温喜盈惯爱缠着自己,黏糊糊像霜蜂糖一般。

温影杳不喜这种感觉。

“睡不着便去找大娘子,来我房中做甚。”她神色淡漠,眉间蹙着一丝细不可察的不耐,“姑姑,送她回去。”

一瞧面前之人只是微微抬眸看她一眼便直截了当要送客,穿着粉白寝衣的少女哗地涌出两汪泪水,皱巴巴的脸上一团委屈,带着惧意的眼睛倔强起来:

“今夜……我想和阿姐睡。”

“不行。”

“我就要!”

话音刚落,温喜盈便眼疾手快,兔子般扑到温影杳的床榻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被褥裹到脖子根,缩在床角上不动如钟。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颇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温影杳有些头疼。

而占据一方床角的某人脸上泪痕还未干,心里却一喜——

向来拒自己千里之外的长姐,现下却对自己如此莽撞的行径不置可否,想来是默许了?

这一把豪赌想来也不算亏!

带着侥幸心理,她探出头去瞧温影杳的神色。

油灯旁,散发素容的温影杳斜倚在紫木长椅上,薄肩轻斜,好似一支墨色枯荷。

“枯”这个字,多不吉利。

温喜盈被脑中莫名闪过的想象吓了一跳。

可眼前的女子确是如此,姿容清绝,却无几分生机。

诚然敛喜藏悲如阿姐,当那句“温喜盈”一字一顿传入耳际时,她仍察觉到不动声色的愠怒意味,顿觉有刺骨寒风破开窗户钻进领口,冷得她直缩脖子。

水鸟般冰凉的媚长眼睛淡淡地望向她,无疑是在警示自己今晚的僭越。

温喜盈心底无比挫败,只好灰溜溜地下床,却不去穿一旁的鞋,一双脚就这么光溜溜地踩在地上。

屋内炭火烧得再足,也抵不过脚背赤裸娇嫩的皮肤霎时被冻得发红。

温喜盈当然是故意的。

虽然胆怂不假,但今日的她揣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志向。小巧的翘鼻红通通的,眼眶又瞬间盈满委屈泪珠,嗫嚅道:

“阿姐非要赶我走吗?我夜里想起那门糟心的婚事,我就难过地睡不着觉……我失眠了好些日子!我……”

“……红霜姑姑。”

温喜盈立刻闭嘴了,把哭嗝死命咽了下去,怔怔地看着眼前起身的温影杳。

这下真完了,阿姐可能真的会把自己丢出去。

“姑娘有何吩咐。”

“再拿一床新的枕头被褥过来。对了……让她擦暖了脚再上榻。”

温影杳声音平淡如井,此番的妥协并非是她心软或怜悯,而是入眠时辰已到,她没有什么心力再与这犟小孩儿胶着。

前几月她住在宫中,此番回来,才知晓温喜盈订了亲,但她从未过问。

于她而言,不称心的姻缘婚嫁这等小事根本不值一提,远远谈不上忧思难眠的程度。

而这边温喜盈心境截然不同,心中欢喜不已,以为长姐为自己的悲惨心事动了容。

被娇纵溺爱惯了的少女向来喜形于色,主动接过热乎的手帕擦了擦脚,然后抱着被子一骨碌滚进内侧:

“我睡里头!我不打呼也不磨牙,保证不打扰长姐!”

温影杳没有理会,喝下汤药后剪断烛芯躺了下来,始终不曾言语。

一旁的温喜盈只安静了片刻,便叽叽喳喳起来。

温影杳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只有温喜盈自顾自的倾诉。

“父亲说林府是勋爵世家,换做以往根本攀附不起,我这是高嫁。我还没点头呢,媒人一到,阿娘就欢欢喜喜应下了,还说这是偷着乐的大好姻缘!”

“我呸呸呸!”说到情浓处,温喜盈又呜咽起来:

“说什么林家五郎自幼在灵酉山清修,长得好,武功也好,性情还温雅随和,反正一堆乱七八糟的好!真这么好,爹娘自个儿嫁去就是了!”

这个说辞倒新鲜。温影杳不知怎么地心情还算愉快,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下,却被一旁愤愤然的温喜盈捕捉到。她也不恼,自顾自挪着被窝凑过来一点儿,甜着嗓子道:

“阿姐被我逗乐了吗?”

她很少看到自己这位长姐笑,连喜悦神色都难得。

月光苍白,透过轩窗抚过温影杳起伏的俏丽鼻尖,结霜一般清明透亮。

温喜盈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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