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第三天,陈寄言被带着去酊枢开各种权限,在各部门办公室来回进出,简单琐碎的东西其实有秘书小姐带着他就好,游今洄偏偏也要跟着,他们每到一处,方圆八百米都变得无比安静。
之前虽然来过,但活动范围仅局限于执政官办公室以及一小部分公共活动区域,碰见的人不多,今天基本上把酊枢的基本结构磨头。
最顶层百分之九十的人接触不到,议会成员开会办公的场所,当然他们自己也少来,大部分时间都闲置,下面军防部、财管署、律政司和教育局平分场地,执政官的办公室位置最好,视野最开阔,去哪里都很近。
本来陈寄言初来乍到应该紧张的,大家不约而同的沉默倒让尴尬盖过紧张的情绪,每次进门都要在心底暗道抱歉。
然后正大光明盯着所有人默认的关系户头衔直奔主题。
罪魁祸首悠哉游哉,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还好执政官对双方的折磨只有一次,陈寄言发誓下次有事死都不会再找他求助。
“你在生气?”
“哦,原来这么明显吗,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回到执政官的办公室,陈寄言小发雷霆,拒绝游今洄递过来的点心。
“为什么生气?”巴掌大的一小包饼干,游亭说是朋友送的,陈寄言不领情,他拆开尝了一块,有点腻。
“因为太大张旗鼓了,弄得大家都很尴尬。”
“不明白。”
空气中散发着无法抗拒的纯粹罪恶的奶油和焦糖的香味,恰好秘书小姐送来红茶。
陈寄言下意识道谢,秘书小姐放下一小碟焦糖饼干,给了双方一个台阶。
“叫我简就好,有什么问题请随时联系我,不用道谢,这是我的工作。”
说完离开办公室,贴心地带上门。
甜的,口感酥脆,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咸,糖分让心情变得好了一些,再开口,语气也更和缓:
“你一直跟着,不是告诉所有人我是关系户吗,影响多不好。”
原来是为这点小事别扭,小孩的心思真是海底针。
“他们会习惯,关系户也不止你一个。”
那也不是所有关系户都这么张扬吧!在研究所万众瞩目也就算了,难道以后来酊枢也要变成关注焦点?那他真的不用出门了。
“总之,以后在外面尽量不要暴露我们的关系。”陈寄言放下茶点正襟危坐,再次强调。
“见不得人吗?”
那张惯常严肃的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怔松竟然让人生出几分于心不忍,陈寄言保持冷酷,“是,你知道就好。”
他真的怕那天被执政官的仇家干掉,据他所知游今洄的政敌很多,当然他招人恨的本事也不小。
走完基本流程,陈寄言有条不紊地准备行李,游今洄却静不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前天陈寄言说的不要暴露关系的话伤到,这两天很少说话,就喜欢一言不发地坐在岛台旁的高脚凳上看着他。
“要离开整整一周,你看上去很开心。”
“偶尔也要出去放松心情,你之前不是说我老一个人宅在家里不好?”
“还没正式成年,就开始不着家。”执政官批评他。
不出门的时候,说要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出门,又被说不着家?
“你签字同意的。”
自相矛盾,反复无常,时常搞不懂监护人在想什么。
“放心,系统评估过身体情况和任务难度,不会有任何问题。”说完也不顾灯光下孤寡老人的背影,晚上八点,今日活动时间告罄,他要睡觉了。
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这个保证只维持了24小时,临行前一天晚上,陈寄言发了高烧。
没有任何预兆,速度很快,几分钟,他的额头就烫得吓人。
他确信自己体温升高,脑袋昏沉,但任何一项数值都没有问题。
也有可能是,人类进化掉了这个疾病,所以没有参照,不被系统监测到,而是被笼统归因于FS抗性指数过低的情况,一天没有五回合也有三回,属于正常数据波动。
他艰难支撑着自己爬起来去淋浴间打湿毛巾给自己降温,跌跌撞撞完成了以上步骤,陈寄言一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隔着湿毛巾捂着额头。
镜中的自己湿漉漉的,五官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个身体常年躺在研究所,皮肤细嫩,没有因工作压力过大产生的细小纹路,手上熟悉的地方也没有茧。
喉咙烧得发干,也顾不得水是否能够直饮,掬了一捧,俯下身贪婪地汲取水分,因为太急又被呛到,咳嗽了好几声,但喉咙总算好受一点了。
他抬起头,跟镜中的自己对视。
额前的头发全湿,面色苍白,因为咳嗽,眼角洇红,水珠杂着生理性的泪水,脆弱,可怜,真的是他吗?
“薇塔星说,吃了她的药,很快就会好了。”
是幻听?
孩子的声音,陌生又熟悉。
镜中的影像变了个样子,照出的不是灰白色调的淋浴间,而是那个拥挤的温馨的小木屋,桑夏恩薇塔星的住所。
“4759?”
无人应答。
“陈寄言?”
“是你啊,你生病了。”
对面的孩子听得到他在说话。
“薇塔星果然没有骗我,原来我以后真的比她还要高那么多。”
幼年的4759并不意外,好像还习以为常。
“她不在了对吗,你的新监护人真没用,哦,应该说是我们的新监护人。”
“薇塔星总爱放一些药在尼克身上,如果被它全部都吃掉的话,你抱着尼可睡一晚就好了。”
“你生病到现在都是一个人吗,看来我未来被分配了一个很不负责任的大人。”
他踮脚伸手,似乎想要摸摸正在生病的陈寄言的额头。然而中间隔着不止一面镜子的距离,并不能真的接触到对方。
“不过没关系,我自己也能活的很好。”
镜子外面的陈寄言发不出声音,点头回应。
“去睡一觉吧,尼可已经在枕头边等着你了。”
“晚安,陈寄言。”
他的喉咙沙哑,只能用口型对幼年版的自己说了晚安。
被拍过的地方似乎真的在降温,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我在想什么呢,”陈寄言恍然,“烧出幻觉来了,当然是因为湿毛巾。”
离开淋浴间,一开尼可居然真的在,不过哪是在他的枕头边,它霸占了枕头正中央的位置。
如果不是第二天早上被一团巨大毛茸茸差点压死,陈寄言会以为昨晚是自己做梦。
不然为什么会跟小时候的4759对话?
是什么引起的呢,高烧?
查看数据,没有记录任何异常。
他想到昨晚幼年版自己的那句不负责任,竟然还想要替游今洄辩解几句,毕竟他现在也是病号。
那天在酊枢突然倒下似乎是某种药物引发的后遗症,接着又是跳楼又是去拍卖会抓人,回来后马不停蹄上班,完全没有休息过。
不然把尼克借给他睡两天?
想法刚出现,尼克心有灵犀跳到了餐桌上,明显对他盘子里的煎蛋垂涎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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