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贵族看到卡利男爵手腕的疱疹,惊呼:“真的有毒!”
“有毒?怎么回事!”
“别丢给我!”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凉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下意识接住它的贵族尖叫起来,如同接到烫手山芋般把它丢开。
它在人群中接力,抛高,最后落在裁判亨利手中。
亨利犹豫着把它攥进手心。
有几位好奇凑热闹的女士已然昏倒在地,她们的侍女连忙送上嗅盐。
贵族们惊恐又慌乱,纷纷想要远离事件中心。
“怎么回事?”巡街的骑士见状,过来维持秩序。
卡利男爵尖利地叫道:“该死的女巫在香水里下毒,想要谋害贵族,还不快把她抓起来烧死!”
骑士们当即上前,扣住阿芮尔。
“等等。”安静坐在一旁的黑发伯爵忽然出声,“还没有证据能证明阿芮尔下了毒。”
“她没下毒,那这是什么?”卡利男爵边说,边使劲抓挠手腕。
他扬起手,皮肤碎屑洋洋洒洒地飘落。
周围的贵族面露嫌恶,不住地后退。昏倒的女士们也急忙醒过来,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
黑发伯爵:“没有任何一条神殿教义提到,未定罪的情况下可以逮捕人。不如让我们听听阿芮尔怎么说。”
黑发女伯爵温恣的大名如雷贯耳,还有未来王后的名头加持。
她的话比卡利男爵有分量多了。
于是,巡街骑士放松了对阿芮尔的桎梏。
阿芮尔:“我没有下毒,你们可以拿「凉夏」去检验。”
卡利男爵叫嚷:“女巫的毒哪能检验出来?!快把解药交给我!”
阿芮尔揉揉被拽痛的肩膀,反唇相讥:“没有毒,哪来的解药?这么多人都试用了「凉夏」,为什么只有你有反应?你应该想想自己的原因。”
“她说得很有道理,不是吗?”黑发的女伯爵勾手,示意裁判亨利把「凉夏」给她。
拿到香水,黑发伯爵当即往自己身上喷了两下。
等了片刻,她举起依然白皙光滑的手腕:“骑士们,请看,「凉夏」没有毒呢。”
卡利男爵冲上前,想检查她的手腕:“不可能!”
女孩的动作比他更快。
阿芮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挣脱骑士们的钳制,扑过去,挡在黑发伯爵身前,凶狠地瞪着卡利男爵,像是一匹刚刚长出獠牙、学会进攻与守护的小狼。
“你要袭击伯爵吗?”她厉声责问。
黑发伯爵在阿芮尔身后,勾起一个欣慰的笑。
那笑一闪而逝,卡利男爵都要以为自己看错了。
随后,他的视线望进一双带着深刻恨意的漆黑眼睛,那是一种极致可怕的恨,如同喷薄而出的地狱烈火。
明明面前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平民女孩,他却不寒而栗,猛地后退一步:“不……不是,我只是想检查香水……”
他怎么会被阿芮尔吓退?
阿芮尔咄咄逼人:“伯爵用了没问题,大家用了也没问题。你这么肯定「凉夏」有毒,难不成是你做了手脚?”
被平民女孩逼成这样,卡利伯爵深感颜面尽失。
颜面尽失的耻辱后,是极端的愤怒:“强词夺理,我怎么对你的香水做手脚?要不是喷了你的毒香水,我会变成这样?!”
阿芮尔:“你敢不敢让骑士们检查?”
卡利男爵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脸上充血,鹰钩鼻剧烈地翕张,愤怒地叫道:“怎么不敢?更该检查的是你那瓶香水!”
看啊,多无能的人,被反驳、被质疑两句就开始跳脚。
这样一个傲慢、自负、无能的人,只是因为有个男爵的爵位,就能逼得她食不果腹、东躲西藏。
伊特王国飘起冬雪的时候,她刚甩掉搜捕的人,躲在陌生的城镇巷子里,又饥饿又寒冷。她听到吟游诗人在歌唱雪花的洁白轻盈,歌唱童话般的冰雪王国。
而她手脚冰凉,额头滚烫,胃一紧一紧地抽痛。雪积得越来越厚,她抓起一把雪,塞到嘴里吃力地咀嚼。
冰雪像刀子,黏住口腔和食管,割得生疼。
她尝到了浅浅的铁锈味。
铁锈味在口中含了一会儿,慢慢有了腥甜的味道。
她还能尝到味道,她还活着。
于是她撑起身体,一把雪一把雪地吃下去。
她怎么熬过那个寒冷的冬天,她已经不太记得了。
她只记得对活下来的渴望。
看呐,她还没做到卡利男爵的三分之一,他怎么就这么生气?
看着卡利男爵恨不得瞪出眼眶的混浊眼珠,阿芮尔忽然想起来她是怎么熬过的寒冬。
那年冬天的老鼠格外多。城市里流行用面粉和糖制作粘鼠板,虽然有的老鼠会挣脱,但总体还算好用。
她躲在狭窄的小巷,饥寒交迫,吞食风雪时,一个女仆捏着粘鼠板从巷子外经过。
女仆左右看看,习以为常地把粘鼠板丢过来:“喂,流浪汉,也许你需要这个。”
非常幸运的是,这张粘鼠板做得不太成功,老鼠也非常幸运,能够全身而退。
但不幸的是,粘鼠板上有一只硕大的苍蝇。
苍蝇鼓着眼睛,在糖浆和粉浆的粘合下蹬着细长的腿。
“谢谢。”阿芮尔粗哑着声音打发走女仆,然后面不改色地,一口口就着雪,把面粉、糖分和蛋白质吞了下去。
卡利男爵的两颗眼珠鼓鼓的,黏在脸上。他蹬着细长的手脚,就如同被通红粘鼠板捕捉的苍蝇。
阿芮尔磨磨牙,欣赏了一会儿卡利男爵的丑态,慢慢开口:“那就请骑士们检查吧。”
“查就查!”苍蝇男爵伸出手。
阿芮尔冷眼看骑士们从卡利男爵袖中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瓶手指大的精油。
它的包装风格,全然是卡利香水店的风格,繁复、豪华、浮夸。
“不可能!它是哪来的?”卡利男爵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下意识伸手去抢。
这么多人看着,巡街骑士怎么会让他毁灭证据,当即反手握住精油躲开。
愤怒如潮水般迅速从卡利男爵脸上消退,心虚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愤怒。
他冲阿芮尔咆哮:“一定是你陷害我!”
“我怎么陷害你?我一直站在这里,动都没动。”阿芮尔摊摊手,“男爵倒是说说它是什么?”
“它是……”
阿芮尔勾起唇角:“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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