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婉让马车载着行囊先回了镇国公府。
“郡主,为何不一起回?”马车远去,康姝有些不解。
晏婉立定,沉吟片刻,道:“随我去趟皇陵。”
“皇陵?”康姝虽诧异,但皇家重地,庄严肃穆,只得安静跟上,不好再多言多问。
皇陵里住着的是静妃。
静妃是当今太昭帝的皇嫂。
其实先帝殡天时,将皇位传给了嫡长子,也就是太昭帝晏明的哥哥,晏晦,人称静安帝。
只可惜静安帝是个短命的皇帝,在位三年间,频频遇到赤力部族来犯。
当时大盛百废待兴,兵力甚弱。静安帝体恤将士守边不易,为振奋军心,不顾朝中反对,亲自披挂上阵,远征赤力。
结果为赤力部族所虏,生死不明。
赤力部族以帝身为要挟,命大盛赔银割城来换人。
朝中乱作一团,镇国公晏澜站出来,力排众议,直接扶持了静安帝的弟弟晏明上位,改年号为太昭,于是有了当今的太昭帝。
而后边疆探子亦传来静安帝已死的消息。
帝死国危,举国震动,灭赤之情高涨。也就是趁此机会,晏澜带领饶州军支援金州,艰苦大战半年有余,终于击退敌军,守住了边线。
这便是有名的岁康之战。这一战,牺牲了好多将士。却也扬我国威,成就了镇国公的威名。
饶州军于此得以愈加壮大,晏澜也是在那时得到了统领宫中羽林卫的兵权。威势日渐赫赫。
静安帝为国捐躯,追尊为右上皇,衣冠被恭敬地请入了皇陵。
他生前只有一位皇妃静妃,两人感情甚笃,不过没有留下子嗣。
镇国公推太昭帝上位后,太昭帝便尊封了皇嫂静妃为静安穆皇后。
许多一心追随静安帝的臣子皆是由她出面安抚游说,这才将他们重新一一劝回了朝廷,稳住了大盛朝堂的大局。
朝代更迭,很难不动乱流血。太昭帝能这么快便以弱质之躯坐稳龙椅,亦有静妃的大义恩情在。
待国内局势稍稳,静妃方退下封号,自请离开太华宫,青衣素食,驻守皇陵。
静妃被选入宫中之前,一直生长在饶州。
她与晏婉一起长大,颇为相熟。
只是后来世道变迁,晏婉被接来京都长住时,静妃也已搬去了皇陵。
入皇陵后,她青衣素食,不喜人扰,二人反倒再没见过了。
说来惭愧,晏婉来京半年,总也学不太会怎么做郡主。
可同样年纪的静妃却很快学会了怎么做皇妃。
端庄持重,恩威并施,为大盛倾尽心力,母仪天下。
若非此次确有一事相求,晏婉也不愿扰她清幽。
……
自皇陵出来后,天色已暮。
见晏婉面上还有些沉滤,康姝宽慰道:“奴婢看静妃天庭莹润,贵气端庄,是个有福气的相貌。”
“事情肯定顺利,郡主就别担心啦。”
晏婉听了,微微一怔。而后点点头。
京都街道繁华,晏婉久未逛了。
暂且散了种种思绪,拉着康姝,陪她一起在街道走走。
川流不息的人群三三两两在街头穿行,街道两侧青瓦红墙,繁花似锦,伴着马车声和商贩店家的吆喝声,好不喧嚣热闹。
街边的商户错落有致,摆放着各种样式的物品,胭脂、棋盘、刺绣等等,活泼雅致。不时还有脚下生风的挑夫穿梭于街头巷尾,一派烟火气。
轻悠的古琴曲在街角缓缓飘扬,晏婉令康姝拿出一角散银,放在了卖艺人的陶钵中。
和杭州的萧索相比,京都繁华太多了。康姝不由感慨:“京中这才是好日子。”
晏婉缓缓摇摇头,接了话道:“若处处都能如京中这般,那才是真正的好日子。”
“郡主说得是。”康姝虽不太明白,但入眼是火树银花,难得可以消遣心情,很快唤了晏婉去看,随口应声。
直到夜色降临,二人才打道回府。
府中闺房久未住了,康姝怕女使收拾不周到,操心道:“奴婢先去将郡主日用一并拿来。”
急慌慌先退了下去,她不仅要将买来的物品收好,还要抓紧整理下从御史府带回来的物什。
晏婉独自推开房门。
屋内热腾腾的,地龙烧得很暖。看来她嫁出去的这些日子,府中女使并没有懈怠。
晏婉解了一裹圆,任它滑落在地。
轻纱曼舞,锦绣繁华,锦缎薄纱上一针一线都刺着漂亮纹案,栩栩如生。浅色天香兰的烟?罗软纱,逶?迤着裙边层层白羽,缓缓落入地毯中,留恋地舔舐在晏婉脚边。
晏婉一边解着裙带,一边往屏风后走。
还是自己家好。回到闺房中,晏婉卸下种种,轻盈了脚步,慵着步伐欲到内室换上燕居服。
外衣散了一地,也懒得回头瞧,反正一会儿康姝都会收起。
今日穿的这身衣裳撞见了晦气事儿,往后是不会再穿了的。扔哪里都不可惜。
纤手移到对襟上,解了两个扣,咧开,忽听得一声清肃的咳。
侧头,发现闻渊正在内室窗前,楚楚谡谡,微对着她,迎身而立。
晏婉一愣,下意识紧了双肩,抬起纤手收紧对襟。
“你怎么在这儿?”停了脚,蹙眉。
倒难为他舍得过来一趟做做夫妻样子。晏婉冷冷,语气中的排斥不免一涌而出。
闻渊原本君子地移开了视线,听了此话后,又沉沉移了回来。似乎对她的问话不甚满意。
薄衣轻盈,堪堪裹遮着娇躯。许是回了闺阁的缘故,她从一进房便展了轻盈,举止率性。
闻渊本在给宝鸦炉仔细燃着香,听得窸窸窣窣衣物落地的声音,才蓦然回首。
晏婉已经脱却了层层外衣。
宝鸦炉的幽香与她一同燃起,颇有些靡靡。
可她收起轻盈率性转为防备排斥的模样,令闻渊不自觉沉了眉。
回京述职当天便入住镇国公府。于闻渊而言,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周章。但费了周章后,迎来的却是她如此态度。
闻渊自然感到不悦。
蹙了眉,不由得沉声反问她:“你说呢?”
她的问话在他看来毫无道理。两人是夫妻,他不在这里,要去哪里?
晏婉一时眉蹙。思索着撵人之词。
闻渊岂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一时也有些说不清的怒火渐渐在心中升腾了起来。
她千方百计要与他成亲,成亲后,却又故作姿态。人人皆知陶然郡主爱慕御史闻渊甚深,可她偏偏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折腾。
他本是清净之人,但因了她……惹出多少牵他心神的事端。
他的耐心是有限的。无限的退让只会招来无限的闹腾。
就比如,她一门心思要见其他男人。见完后,还不想他进房门了。
没有这样的夫妻之礼。
于是闻渊这次不仅没有回避视线,反而蹙着眉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沉着步走上前来。
“你干嘛……呀!”晏婉见他面色不悦,想要后退一步,却突然被拦腰勾起。
闻渊揽了她,长臂一甩,将她扔到了床上。
晏婉一下陷入软绸之中,天旋地转,头发愈发凌乱,拂的颈间胸前到处都是。
晏婉不敢相信,一向君子修竹的闻渊竟会对她如此唐突。
顾不得抓着衣襟,半起了身子,气极道:“你,你以下犯上,大胆!”又要端起郡主的身份姿态。
胸前鼓酥白皙跳荡,几缕青丝缠绵其上,像一幅春宫水墨。晏婉却浑然不觉。
闻渊抿抿唇,沉着眼睑,一言不发,倾身过来。
抬起了手。
晏婉连忙坐起,手不够长,便抬起腿脚,双双抵在他胸前,止住他靠过来的身子。
小小足尖轻盈若雪,实在没几分力道。
闻渊垂眸。她的裙摆已然翻起,卷到了小腿上面,露出一节白莹莹的脚踝和羊脂玉般的足面。
闻渊抬起的手滞一秒,转了方向,索性捉住了她的双脚,微加力道,向右侧轻轻一撇。
晏婉身子跟着打了个歪,失去重心,一头栽进了大红绸被面上。
闷哼一声,很快在被面中抬起头,转过来怒视闻渊。
“你……”头发越发蓬蓬,唇角鼓鼓抿起,乌瞳里满是愤怒委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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