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肆的手放在那扇门上,等着姜离的答复。
等来的却是她沉默不语,折身而去。
云肆将手收回,无声一笑。
*
姜离走在山路上,前面是西门月瑶在带路。
姜离默默观察了她一路,脚步虚浮,底盘不稳,不是习武之人。走路时双手交握一处,身上拘谨放不开,心中藏事。
她停下脚步,试探的喊了一句:“西门姑娘。”
西门月瑶听到声音明显颤了一下,随后回头问道:“怎么了?”
虽然回头了,却没用正眼对视。
姜离没猜错,她在害怕,或者心虚。眼神不像身旁的男子一样带着嫌恶,反倒是悲悯?
姜离猛的想起来被关在侧室的云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有一事相求。”
她今日就大发慈悲一回吧。
西门月瑶诧异:“求…我?”
一旁的男子见状连忙挡在西门月瑶的身前:“少耍花招!”
“有一遗愿。”姜离无视男子,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来。
西门月瑶咬着下唇纠结,朝着身旁男子看了一眼,最后附耳过去。
姜离压低了声音:“祠堂偏房有只受伤的猫,我忘记放他出来。祭祀结束后,你替我将他放走。”
西门月瑶面露疑惑:“只是如此么?”
姜离:“嗯。”
西门月瑶的眼神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点头应下。
如姜离猜想中的一样,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平坦的山路走起来并不费劲,很快就到了山顶。
青烟扶摇,祭台高筑,一眼望去全是人。
姜离迎面走来一白发苍苍的男人,手里拄着个拐杖,脸上画着青黑色面饰。
沧水寨的长老,西门丘。
西门月瑶开口喊道:“爷爷。”
“嗯。”西门丘随意地应了一声,看向姜离。
祭祀红衣已穿好,眼中也没有惊恐和惧怕,不像是要逃跑的样子。
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希望这场祭祀快些结束。
姜离死死盯着他,心里暗骂:人模狗样的老匹夫!
当的一声,钟声再次响起。
西门丘转身,朝着祭坛中心走去。
木棍围了一圈,架出了一个台子,旁边有人举着火把。
原来,是被烧死啊……
姜离正思索着,一声呐喊从天而降。
“伏惟尚飨!祈神——纳贡!”
随即,周遭喊声四起。
“纳贡!纳贡!”
若不是一袭红衣与他们格格不入,姜离感觉自己要被淹没在这嘶吼了。
姜离感觉胳膊一紧,被人按住肩膀。
一左一右两个男人,架着自己朝祭坛中心走去。走路时脚腕处锁链发出的声响,早就被淹没在沸腾中。
姜离在西门丘面前停下,押着她的人随即松了手。西门丘只匆匆看了她一眼,迫不及待开口:“圣女归位。”
一声令下,周围瞬间安静。
姜离“噗嗤”一笑,在人要抓住她胳膊时从怀中掏出一铃铛。
西门丘听到姜离笑声,不可置信的回头。
却见,姜离将手中铃铛举起来,摇了三下。
叮当,叮当,叮当。
声音清脆而又霸道,勾着众人耳朵朝铃铛看去。
姜离手中动作停下,那铃铛便如火煎沸腾,响个不停。银铃周围泛起一层黄光,随着铃声愈响那颜色越显。
银铃变成金铃,一旁的男人瞳孔唰地一下骤缩。
望着眼前瞠目结舌的男人,姜离勾起一抹笑意。弯弯的眉眼间写满了疑惑,她轻飘飘的开口:“圣女?在哪里?”
活脱脱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
一股凉意自头顶浇灌,连发根处都是冷的。
别人可能不知道,作为长老的西门丘最清楚不过。姜离手中的本命铃,一旦沾上处子血就会变成金铃。
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还是金铃……
血液逆流而上,直冲脑门,撞得他眼前发黑,呼吸不畅。
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一旁的拐杖撑了一下。
西门月瑶连忙上前扶住:“爷爷!”
“你!”西门丘颤颤巍巍伸出手,用颤抖的食指指向姜离,“你……”
姜离脸上的笑容,简直就是挑衅!
姜离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了,我不能做圣女,不能为沧水寨带来福泽了……”
不洁之人怎能当圣女呢?
祭司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西门丘捂着胸口喘气,只死死盯着姜离,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
“如此殊荣,姜离不配。”姜离说着掩面而泣,当中将衣服解开,脱了下去。
眼神看向西门丘,仿佛在说:你能将我如何呢?
众人愣住,看不出这场戏演的什么。
姜离将衣服递上:“长老,当务之急的是先选一个圣女完成祭祀,如此才能避免山神责罚。”
看似体贴的发言,每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西门丘心口。
众人现下是看明白了,姜离没有当圣女的资格。
眼下,焦点落在了西门丘身上。
他像是惊醒一般,甩开了西门月瑶的手:“你走,你走!”
西门月瑶懵了,可在他一阵推搡中立马离开。
现下姜离成了局外人,她也不着急离开,津津有味得看着这场好戏。
她随处一瞥,好像有什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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