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就进入了十二月。
托徐路辰每天一盒牛奶的功劳，单菀最近总往厕所里跑。
一个多星期过去，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就是大家嘴里说的那种乳糖不耐受的人。
这样也好。
单菀本就不好意思再这么继续白拿徐路辰的东西。
只是因此，她的第一步增高计划也随之搁浅了。
校运会在周六周日两天举行。
女生1000米跑被安排在第一天上午。
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单菀一大早就到了操场。
签完到，她盘腿坐在跑道旁，百无聊赖等着比赛开始。
眼镜被她落在教室，这会，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一层重影。
徐路辰出现的时候，单菀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前桌，一会加油啊。”
男生特意走向她，眉眼带笑，“我在终点等你。”
单菀实在笑不出来。
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又不爱动，光是跑个100米就能要去她半条命。
若是徐路辰知道，初中三年她的每一次体测都没及格过，他一定会觉得现在对她信心满满的自己就像个傻子。
算了。
老师都说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单菀这么安慰自己，只要一会能坚持跑完，今天就算是成功了。
但等到真的上场的时候，她还是紧张到差点呼吸不过来。
无意间扫过一眼，单菀才注意到身旁来自二班的选手——
林巧音。
她长得太有辨识度。
个子高挑，肤色白皙，发尾微微卷曲，更添了几分这个年纪女孩普遍没有的妩媚感。
是和洛栖桐同一个类型，非常具有攻击性的那种漂亮。
林巧音怎么也来参加比赛了？
那他——
是不是也在？
单菀微微蹙眉，下意识在围观的人群里寻找那人的身影。
视线绕四周一圈，无果。
哨声落下，容不得她再多想。
早上九点的阳光撒在赤红色跑道上，像是铺满了一大片碎金，亮得有些刺眼。
单菀和林巧音很快被其他人落在身后。
这结果也不奇怪。
其他班参赛的都是体育生，体力上本就和她们两人存在不小的差距。
跑过第一圈，单菀已经满头大汗，心脏剧烈跳动，喉咙眼疼得厉害。
她分神去看始终与自己拉不出距离的林巧音。
对方看上去也狼狈得紧，比她好不了多少。
第二圈开始，她们再一次经过刚刚的起跑线。
人群里一声声“加油”此起彼伏，单菀本没在意，直到身旁传来徐路辰撕心裂肺的一声——
“单菀加油！”
热意浮上颧骨，尽管在场大多数人不会知道自己就是男生口中那个“单菀”，她还是羞窘到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徐路辰这家伙！
赶紧闭嘴啦！
单菀侧头，凶巴巴瞪大眼，想给对方一个眼神警告。
可下一秒，千百个人里，她的视线偏偏精准无比落在一身黑衣黑裤的少年身上。
靳凛生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他在看谁？又看到了多少？
单菀不知道。
无数种情绪在这瞬间涌上她的心头，最后汇聚成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念头——
她要拿第一。
再不济，也要超过林巧音。
因为，他在看着啊。
我怎么能输？
原本灌了铅似的小腿忽然间充满力气，单菀全神贯注盯着脚下，双腿猛然加速。
耳边风声呼啸，心跳声砰砰，盖住了所有声响。
少女咬紧下唇，不要命似的往前冲。
一个，两个……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无尽的，她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对手身旁，将所有人都甩到身后。
谁说我不行？
我可以的。
我一定能做到的。
大脑里每一根神经被亢奋充斥着，而终点线越来越近。
这一次，他会注意到我吗？
单菀终于明了，原来自己的故作冷漠、口是心非，所有的反常行径，无非是想让靳凛生看见自己。
想，他也能喜欢上她。
下腹的抽搐来得太突然。
如同千万根针同时扎在子宫，疼得她一口气上不来。
浑身力气瞬时被抽干，单菀甚至来不及反应，身体便像狂风里的枯叶一般骤然往下坠。
“砰”的一声后，少女摔倒在地。
掌心与膝盖破了皮，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这些却都比不上小肚子一抽一抽的那种疼，额上覆了一层冷汗，风一吹，她顿时清醒过来。
可惜已经来不及。
十来个人从她身旁跑过，也包括最后边慢吞吞的林巧音。
单菀强忍着疼想站起来，双腿却使不上力。
与此同时，身下有种熟悉的湿润感。
糟糕。
例假早不来晚不来。
怎么偏偏在这时候造访。
不用去看，她也知道这会自己裤子上肯定已经湿透了一片。
怎么办？
羞耻感如潮水一般漫过她的头顶，单菀全然不知所措，眼圈一下红了。
“单菀！”
徐路辰和其他几个人围了上来，他最先蹲下身来，一手试图脱下她的运动鞋——
“是不是扭到脚了？我看看。”
“别——”
单菀不习惯这样被围观的感觉，犹带着哭腔:“我没事。”
“这时候还跟我逞强？”
徐路辰不由分说就要揽上她的腰，好在桑书恩的声音及时响起——
“你们先散开吧，男生3000米跑不是快开始了？我扶单菀去校医室就行。”
“不行，要不我让凛生——”
徐路辰扭头正要喊人，袖子被单菀猛然扯了下。
这种时候，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靳凛生了。
“不要，你别管我行不行？”
“你这妞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
徐路辰没辙，而那边已经有人在催他过去，他只好叮嘱桑书恩:“那你带她过去。”
人群终于散去。
单菀与桑书恩的视线对上，后者眨了眨眼，随即将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
“你穿上吧，这衣服很长。”
无需多言，她们都对那件事心知肚明。
穿上对方递来的外套，单菀起身小声说了句“谢谢”。
“走吧。”
桑书恩笑得眉眼弯弯，“你这手得赶紧去处理一下。”
两人往校医室去，路上碰见了靳凛生与林巧音一前一后走着，似是回教学楼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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