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周浮沉向王屹汇报,将宋挚和工厂案的联系和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
“我查看了碳酸钡中毒案的卷宗,发现确实有古怪。黄斌一开始并不认罪,坚称自己并不知道装发酵粉的袋子里有大量的碳酸钡粉。事实上,他摄入过量,确实抢救了很久,医生说他当时情况非常得危险。”
王屹双手抱胸,向后靠在座椅上,“也未必,或许他本来就不想活了。”
“确实不排除这个可能。”
周浮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太认同。
“因为出事的工厂有些年头了,很多东西坏了也没换。事发之后去调监控,发现厨房内部的监控坏了,最重要的备餐间的摄像头就是个摆设,用餐区的监控也坏了三个,而那些没坏的监控画质都很模糊。记录显示,当时的专案组把事发前近七天能看的监控录像都看了,也没发生什么可疑的人和事。只能凭用餐区的左侧的一个监控处看到,馒头确实是黄斌做的,但他全程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和行为,和他每天做馒头的过程无异,是无法排除他人调换发酵粉、借刀杀人的可能的。”
“现场勘察人员也有将厨房里厨具、面粉袋之类的都带回去检测,只在发酵粉的袋子里发现碳酸钡粉,其他都没有。检测的时候一并测出了不少人的指纹和毛发,里边有面点师傅的,也有打饭阿姨、清洁工和搬运工的。”
“有查餐桌吗?我记得档案写的是,他们在聚餐,那该是一起吃的饭菜。”王屹问道。
周浮沉回答:“有,是有查过受害人的用餐桌面和餐具,也没有发现硫酸钡粉。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用餐时间接近凌晨,上早班的人早就下班了,夜班的人又才刚上班,所以食堂里只有他们一桌。黄斌说馒头是晚餐时间就做好的,之前吃过的员工都没事,最后一笼给受害者一桌当夜宵配小菜吃,就受害者那一桌和黄斌中毒了。他还说,要不是因为他饿,偷摸着吃了三个,他也不会中毒。”
“所以,黄斌一直在说,要是他没嘴馋,他的嫌疑最大,这是有人要嫁祸给他。”
王屹抬手,阻止周浮沉说下去,垂眸思考片刻后,问道:“这场聚餐是谁组织的?”
周浮沉一愣,这不在他准备的范围之内,故而回忆了好一会儿,又当场翻开卷宗确认。
“根据幸存者的口供,他们说没有特意约,就是饿了,碰到就一起吃个饭。而黄斌不在餐桌上,是在厨房里,邓玉瑛则是因为黄斌的事而来工厂找黎峰要说法,正好黎峰在餐桌上吃东西,她就坐下来谈了。”
周浮沉说着说着,也觉得奇怪,“如果不是特意约在一起,那黄斌是下毒者的可能性会变大,除非凶手不在乎毒的是什么人,没有特定目标。”
“也不一定。”王屹的手肘撑在桌上,目光锐利地补充道:“凶手的目标也可以只是其中一个人,而那个人的生活轨迹固定,很容易预测。”
周浮沉暗暗点头,“好,那我找个时间去问问幸存者,了解一下案件细节和他们的想法。”
“行。”
王屹想到前不久调查李豫渎职的事,便对此产生了担忧,要是尸检结果被李豫篡改,不知道真正死因,重新调查起来会相当棘手。
“确定死因是碳酸钡中毒吗?负责解剖的法医是谁?”
“死因大概率是无误的。”
周浮沉将三份卷宗放在王屹面前,“李豫多数篡改的都是伤情鉴定,大多是交通事故。比如这个,根据受害者提供的医院检查单和伤情鉴定的最终结果来看,轻微伤是不成立的,应该是轻伤一级。”
周浮沉先指了左边第一份,然后又指向第二份,“这个交通事故也是,鉴定结果为轻伤二级,受害人不服,要求重新鉴定。结果,鉴定结果还没出,受害人就因病去世了,受害人家属获得巨额赔偿并出具了谅解书,最终肇事者没有被起诉。”
“我听梁询说,就是这个案子做的太明显,李豫才被盯上的。”周浮沉观察王屹的反应,接着说道:“李豫篡改鉴定结果的案件,对象基本都是有钱人,比如第一案的肇事者是黎峰,他正巧是碳酸钡案件里那个工厂的厂长。至于第二案的肇事者......”
周浮沉停顿了会儿,接着说道:“是我以前的朋友,卢宇年。他们家经商的,很有钱。华州市安娜维诺化妆品有限公司的董事卢震南,就是他爸爸。”
闻言,王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指着最后一份碳酸钡中毒案的卷宗问道:“那这个呢?”
“这个案件的物证应该没什么问题,不像有被篡改过什么。尸体送至解剖室的那天,工作记录显示李豫已经连续加班了七八个小时,本案只是帮忙做拍照记录。负责解剖的是刘定鑫法医,进行毒物分析的也是刘法医。”
王屹并不放心,“事发以后,去到现场的法医是谁?”
“也是刘法医。”
周浮沉接着说道:“当时一桌子人吃完后,没多久就腹痛难耐,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食物不干净引起的急性肠胃炎,还以为拉拉肚子就能顶过去。直到有人感觉呼吸困难,还有人开始抽搐,才发现不对劲,赶忙叫了救护车。医院初步诊断为中毒,但不知道是什么毒素的时候,附近的派出所民警就去控制现场了,刘法医也第一时间去到现场勘察。”
“如果排除有人事先去到现场毁灭证据的可能,这个案件的物证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无法仅凭物证锁定凶手而已。”
王屹对刘定鑫法医足够信任,她毕业后考进公安系统,矜矜业业十三年,专业素质过硬,也敢于承接最危险最艰巨的任务。
说实话,王屹很佩服她,她好像总憋着一股劲、怀抱着一种理想在工作,并且能这么长时间不泄气。
王屹还记得她刚进警局那会儿,话不多,但只要一有人陶侃她的女性身份和婚嫁事宜时,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怼回去。而且她身体力行,为了事业,十三年都没有结婚生子,偶尔听闻她恋爱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听到她因为太忙而分手。
“那最后黄斌是怎样被定罪的?”王屹对案件有印象,但细节却不了解,更没想到查个交通撞人案居然牵出另一宗大案子。
“后来警方调查的时候发现,黄斌和被下毒的人多有矛盾,是有足够的杀人动机的。他曾因为被克扣工资的事和主任黎峰起过争执。还有好几次他申请好假期,因为有人要来工厂参观,黎主任就以他的厨艺较好为由,让他回来工作。不过,员工说主任总是这样,也不止对他一个人。还有车间里的吴秀英好像拜托他帮过什么忙,被拒绝后就拉着其他同事一起排挤他,好几次在人前说他是外地佬,嘲笑他是个一无所有的光棍。”
“这不足以定罪。”王屹肯定地说道。
周浮沉也赞同,“对,所以案子拖了一个多星期都没进展,就在大家都快要放弃的时候,重案组重新侦查,结果在黄斌的家里有了新发现。”
王屹一边快速地翻看卷宗,一边听周浮沉汇报。
“他们在他的衣柜底下发现了一个暗格,里边是黄斌偷拍邓玉瑛和一众女员工上厕所的照片,猜测黄斌是个偷拍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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