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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第 58 章

小说:

鸟尽弓藏的将军谋反了

作者:

难再叙

分类:

古典言情

《鸟尽弓藏的将军谋反了》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时玥筝在咸阳宫安置了没两日,转眼到了初冬,天气骤然转凉,殿内已生起了炭火。

江敞的诏命已落了笔,公主江禾一份,兄长时克然一份。

时玥筝离宫前,先去了趟公主寝殿。

虞灼从后相随,提醒道:“王后,您未带诏命。”

“不必了。兄妹之间,无需这般生分。强权压下,倒伤了情分。”时玥筝想在宫里多走走,便舍弃了轿辇。

“不过,其实我并不希望他有太多亲人。”

她不能与家人时时相见,甚至连回相府吃个饭,都不允。凭什么他就能亲情浓郁,兄友弟恭。

“王后是在乎君上,小女儿心思,才希望他眼中只有自己。”虞灼怕姐姐失言,立即机灵地找补回来:

“但这话,王后以后可万万不要再说了。善妒乃女子大忌,就算王上理解,王后也得为后宫表率。”

“难为你替我周全,以后,我也不再这般娇纵妄为了,免了你费心。”时玥筝没想到她成长的这样快,许是及笄之年,本就比垂髫顽童学习能力更强,牵过她的手,温柔道:

“以后于无人处,你唤我姐姐就成。”

至于那声嫂嫂,梦里也再梦不到了。

到了公主寝殿,宦官一声通传,内里服侍的宫娥,便纷沓行礼。

“王后,只怕未带王诏,公主不肯听。”虞灼总想着,要不现在回去取来。

“王后以为公主能深明大义,可那毕竟是金枝玉叶。”

时玥筝明白小丫头的担心,自己出身显贵,行事便恣意一些。公主生于王族,只会更甚。

回头宽慰一笑:“她若不肯,再搬出王诏不迟。总要先礼后兵。”

若闹起来,无非是折损了王后一些颜面,她在所不惜。

已让时家人,各个拉出来,像骡马一般配种。若公主不愿意,更是毁了终身幸福。

就算闹一闹,又怎么了?

她的颜面,能值几个钱。

总不能,将人推下火坑,还不许人喊一声。

“君上既让我来,便还不想走强权那一步。不然不会让我这边周旋公主,那边哄着兄长。”

“王后所言极是,不过时大哥样貌俊秀,年少有为,配公主也是绰绰有余。想必公主不会拒绝。”虞灼回忆起自己与时克然的点滴相处,确实是个温和好性的人。

出身行伍,却没那些莽夫的暴脾气。

长于高门,又不涉风尘和市井。

“虽说时大哥已娶妻,公主过去只能算续弦,不是发妻了。但王室宗亲的身份,还怕被薄待了么?”

尤其见时家姐妹二人模样,便也能推断出相府家风,必是不会以磋磨儿妇为乐的。

虽是无人敢磋磨公主,但庭院幽深,那些见不得人的作践女子的法子,总能不走漏风声,又要人性命。

“感情的事,谁能说的清楚呢?各花入各眼,人间百味,也不是所有人都逐那一味甜。若公主不喜欢这样的,焉知是福是祸了。”时玥筝只在心底祈祷,公主不要有心上人。

否则,对哥哥没影响,哥哥心里没公主,更不在乎她喜欢谁。且男人,遇见自己喜欢的,纳入房中就是。什么都不耽搁。

只是可怜了那个无辜的女子。

虞灼不懂那些,只以门当户对为准,再没有比即将出征的小将军,更风头无俩的人物了。

“朝中重臣多,可哪有二十多未娶妻的,就算是寒门,十几岁也有一房妻室呢。等那些状元金榜题名,不是过了而立之年,就是白胡子老爷爷了。”

时玥筝与公主交往不密,还真不知她她对‘门当户对’有没有执念。

进殿后,江禾坐在梳妆台前,一动未动。

直到人到了跟前,才微微起身,同她行了平礼。

仰人鼻息,对着后宫之主,便不能再摆什么公主架子:

“问王后安。”

“公主安。”时玥筝温润笑笑,随即遣退了大部分下人,随她一并跪坐在榻上。

“时间过得真快,想当日我在宫中伴读时,还同公主做过同窗。只那时公主身子孱弱,母妃过世后,更是闭门不出,不大与我们走动了。”

“是啊,物是人非事事休。王后不也是?嫁人前,是明媚恣意的性子,嫁人后,竟也学会温婉内敛了。”江禾没用宫娥动手,主动给二人斟了两杯茶,递到了王嫂跟前。

“世事变迁,造化弄人。我也没想到,以前见我还要行礼,现在换我见你问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感觉怎么样?”

江禾说着话,已端起那杯茶,准备押了一口。

立即被虞灼先于一步拦下了:“公主,得罪了。”

随后用银针分别试了,无毒,才交由两人服用。

王后不能出事。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更要防备公主自戕。

不然,出师不利,如何向王上赴命。

江禾也不恼,静静看她试探,待确认那银针无误后,才端起茶盏,笑谈道:

“王后用不用再着宦官来试饮,就如试药一般。不然,有的毒物,银针也勘察不出一二。”

“宦官的命也是命。我这新来的小童不懂事,让公主见笑了。”时玥筝说罢,佯装不悦,呵斥虞灼退下。

“从前在江府冒冒失失也就算了,到了这咸阳宫里,还这般不懂规矩。凭白让公主看了笑话。”

“就算不懂事,也能看得出来,王后宠爱得紧。”就好比现在,那宫娥并没像其他人一样,退居殿外候着。只是由身边,到站远了些。

“宦官,没根的东西,不过只是耗材。不是耗材……又能是什么呢?”

江禾饮着茶,却如同饮酒般,露出几分微醺。

“飞上枝头做凤凰……很辛苦吧?”

时玥筝握着茶杯的手一滞,方才还想解释说,自己并无攀富结贵的心思,只是月老牵错了红绳。

忽听公主这样说,幸好没失言,便找补了回来:

“即便无心攀高枝,能得你王兄垂青,也是我的荣幸。”

“是命数,是不是幸事,就未可知了。”江禾给她留着脸面,才没提她昔日婚约,不想给她难堪。

“说吧,王兄是叫你来,打发我走的吗?先王后,已被当今太后送走了。而我这个眼中钉,就由你这个新王后送走。男人,总能做壁上观,坐享其成。”

不过这话也不算客观,江敞为了自己宏图大业,也是牺牲付出了很多。

“民间爹娘过世后,兄长成家,也有姑娘不嫁人,一直留在娘家当姑奶奶的。王室更是。就像我时家,若我不想嫁人,父兄、母嫂,是不会逼着将我这水泼出去的。”时玥筝放下茶盏,素手搁在膝头。

缓缓开口道:“公主也是,我怎么介意,你留在咸阳宫里。尤其,这本就是你的家。何况,先王不在了,太后还在,你并不是爹娘双亡,需得仰仗兄嫂鼻息度日的。”

“可女大不中留,到底还是要有个自己的小家。女人的最终归宿,当然是生几个孩子。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江禾将她的潜台词说了出来,就没反驳她的无稽之谈。

先王,算什么父亲?不养不教,查无此人。

太后,算什么娘亲?一碗毒酒,将自己亲娘害死的娘亲吗。

“说吧,王兄预备将我嫁于何人?我知戎狄来犯,是要推我去和亲吗?太子兄长已杳无踪迹,好在王室子嗣凋零,还有一个我,年龄也刚好。”

“远嫁的女子,总有万千说不出的苦楚。哪怕是你喜爱之人,也不能山海皆可平。且蛮夷未开化,去了那儿茹毛饮血,你如何能守得住?”时玥筝悲悯道。

“可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王兄让我去,我不是也得去么?”江禾看她这副假惺惺的模样,便在心底隔应,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王兄也知胡人与汉人,生活习性大不相同。我嫁过去,隔三差五被夫君酒后施暴,揍个鼻青脸肿都是家常便饭。至于床事,更是不用指望,夫君会怜我惜我。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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