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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第 93 章

小说:

鸟尽弓藏的将军谋反了

作者:

难再叙

分类:

古典言情

《鸟尽弓藏的将军谋反了》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周文泰在王位未坐稳,便开始规划着一统天下。

他不满足于只做一小小君侯,只想君临天下,一直征战到天子脚下,逼天子退位,再称帝。

朝政未稳,因惦记着筝筝,便先行往时府走了一趟。

从前的相府,因着时相执意辞官归隐,已改成了将军府,由时将军支门立府。

出了勤政殿,有大内紧随其后,回禀着:“君上出行,可乘銮驾?”

“不必惊动世人,只需知会时府一声就是。”周文泰舍弃了轿辇,用脚去丈量这一寸寸王城。

特意又嘱咐了一声:“也不必兴师动众,免了时府预备。我只寻常过去吃个晚膳,以后这样的时候更多。若他们兴师动众,我反倒不敢再去,那才真是要成了孤家寡人。”

“是。”大内弓着身子,连连应答,又忙禀报起别的。

“君上,太后已从流放之地启程多日,不日便会抵达王都。可是要大摆筵席,要朝臣出城迎接,为太后接风洗尘?”

“要,还要乘太后车马。”周文泰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道。

不过想着,自己才登基,朝政不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父亲过世,又不愿委屈娘亲,便又改了口:

“慢着,此事待我同朝臣商议过后,再做定夺。”

“是。”大内应声道。

“对了,江敞的尸首可埋了?”周文泰垂眸疾行,随口问道。

昨日收到密报,前朝余孽被前朝王后手刃,他震惊到无以复加。

心疼多过确幸。

筝筝对他没有爱意,对自己来说,自然是幸事。

可舍不得她吃这份苦,也恨自己无能。她不再依赖于自己,这等事,也不向自己求助。

“前朝王后有功,不过,既人都死了,以后也就别称什么前朝王后了。她有自己的名字,不需要冠夫姓。尤其罪臣之姓,不值得后面加夫人二字。”

大内一时犯了难,因摸不准新君的脾气秉性,不知他是想体现宅心仁厚的一面,还是快意恩仇。

只陪着小心:“甲士去将那一块守了起来,不准百姓靠近。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特意派人进宫请旨。”

“遥想当年,他们父子合谋,企图将我在诏狱冤死,再扔到乱葬岗里,一抔黄土。我今日对待江家,实在是以德报怨。”周文泰对于这帮秋后蚂蚱,原本没放在心上,量他们也蹦哒不了两天。

若是还能利用他们的余热,彰显自己胸襟,稍稍善待,吸引有识之士辅佐之,何乐而不为?

不过既然筝筝对他恨之入骨,周文泰自然得跟小青梅同仇敌忾。

“看着做甚?每日嗅着尸臭不难捱吗?周围的百姓更是遭了殃。将他弄到山上,化成肥料,滋润山上的林木罢了。活着没有价值,死了还能干点有益的事。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树。”

大内看新王一本正经地说着离谱的话,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笑,只掐着自己大腿根部,继续保持恭敬。

“是。君上体恤,连年征战,见过的白骨无数,便不忍百姓再闻血腥。国有明君,百姓往后终于能安居乐业、五谷丰登了。”

周文泰一怔,这些大内奉承起来,连草稿都不用打,章口就来。也有几分巧思。

到了宫门口,还未上马车,就见晋儿守在这,由乳娘牵着。

数年未见,他好像长高了一点,但还是消瘦。

周文泰想将人抱起来,可还是忍住了。

许久未见,不知如何亲昵。

他也没尽过一日父亲的责任,不动该如何教导。

“父王,儿臣在此等候,是有话想请教父王。”周晋图说话间,便拜了下去。

周文泰看他小小的人儿,礼数周全,可见夫子教诲甚严。

“起来说话。”

周晋图起身后,抬头仰望着他,道:

“父王,那日娘亲将我藏匿在箱中时,曾对我言,他不是我娘亲。又说女子生产十分辛苦,我不可以认贼做母,那样娘亲会伤心。还说要我善待我娘亲,拿她当婶婶,当陌生人都成。”

周文泰背后去的手,握成拳头。

筝筝是懂怎么在他胸口捅刀子的。

不动声色问道:“那晋儿是如何答的?”

“我求娘别走,外面兵荒马乱,我怕她被泥腿子欺凌。也担心她死于乱箭之下,可她非走不可。我原本想追随而去,又恐自己太小,没能力护住娘亲,反倒成了娘亲的拖累。便苟且偷生。”周晋图对答如流,口齿清晰,继续道:

“儿想着,最无用便是意气用事,我得先保全自己,才能去找娘亲。若我死了,那就算娘亲好好的,我也再见不着他了。”

周文泰在心底赞许地点了点头,这般看来,晋儿的夫子无需替换了。

“那娘亲对你说的,晋儿怎么想?”

“我想可能是我读书不好,娘亲对我失望了,故而撒谎。可娘亲答应我的事,从来不会食言,事事有回应,我不知为何这次要骗我。爹爹,是不是晋儿表现好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娘亲就会回来?”小小的人儿,强忍着眼泪,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

他没有一日不在想念娘亲,想念娘亲特有的体香,还有每次沐浴后,头发上的皂角香气,以及每晚睡前给他各式各样《山海经》的故事。

周文泰眼眶也有点湿,像进了石头。

可怜孩子,宁愿相信是自己做的不好,也不愿相信筝筝真不是他娘亲的事实。

也可怜自己,若是他也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筝筝就能回来,便好了。

因为她说一句,不喜欢他喝酒。多少次酒盅拿起来,都放下了。但她从来不知,也不在意。

周文泰想蹲下来,抱抱儿子,不让他仰视自己到颈酸,对这个父亲恐惧又陌生,就像遥远的神明。

但他还是忍住了。

倒不是让他明白天家父子威严,而是若人人都给他温暖,他便不会像现在这般,过分珍惜和期盼娘亲的慈爱。

“晋儿,你没错,是爹爹惹你娘亲生气,所以她不要我们了。但是你要帮爹爹,你替我多哄哄她,她疼你,想必不会那么狠心的。”

周文泰感激于她对晋儿的照顾和保护,也恨她绝情无义。

他也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无非是小孩子长大后,会忘掉六岁前的记忆,那她及时走掉,对晋儿也没什么影响。

可他已无太多可用筹码,只有晋儿,帮他将筝筝追回来。

周晋图懂事地含泪点了点头,目送着爹爹上了马车,离去。

渴望被爹爹抱抱,可还是忍住了,不敢说,更不敢亲近。

直待马车走远,才小心翼翼询问:“大内,有人说,我娘亲被爹爹杀了,是为了给时娘娘腾地方,是真的吗?”

“这等大逆不道,罔顾人伦的话,小祖宗万万不可再说了!否则,君上不安。君上不安,便会朝野震动。连我们这些服侍的人,也都会被拉下去杀头。”大内不顾失礼,早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去捂小主子的嘴。

又含糊其辞道:“君上说先王后是你娘亲便是,他说不是便不是。小祖宗不需要想明白,更不用一探究竟。只要听从、顺服、跟随。”

“我明白了。我舍不得娘亲,也不愿身边服侍的人去死,都离开我。我不会再乱说话了。”周晋图其实也想不明白,先王后是先王的妻子,怎会跟父亲生下孩子?那先王如何能忍?他们又是何时,在何地生下了自己呢。

只是,不敢再随意问了。

“即便先王后不是我娘亲,她待我这样好,更显得她无私,我更要报恩。而我娘亲,被父亲处死,想必一定有父亲的道理。父亲并非滥杀无辜之人。”

大内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如何哄着小祖宗了。

好在他不似那般顽劣稚子,以折磨身边人为乐,还算有情有义。

咋了咋舌,才继续宽慰道:“小主子,其实不管宫中与民间,都有许多人,以写话本故事为乐。有的是王侯将相,有的是小姐书生,有的是宫廷秘史,但这些都是假的,做不得数。若是将话本子当成真的,更是愚笨之人。”

周晋图低着头,没怎么听进去,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周文泰的马车驶到时府后,虽未声响,但时府还是给了该有的礼数。

入宴后,看着跪了满地的家丁,周文泰居主位,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没在席间看见筝筝的身影,盼望落了空,好心情荡然无存。

“叔父,请家眷都起来吧。时兄今日好些了吗?”

众人纷纷入席,时克然看起来还是虚弱,好在福大命大、躲过一劫,拱手道:

“有劳君上惦念,臣……并无大碍。”

“叔父弃我而去,筝筝也不肯让我见上一面,现在时兄也不理我。”周文泰不过在席上自言自语,时家人松弛下来的神经,立即紧绷了起来。

“君上,臣已第一时间交付了通兵虎符,臣也没有装病,我……臣伤得实在太重了。”君恩难测,时克然只知礼多人不怪。

“你要说什么?你很害怕吗?在战场上造反都不怕,我很可怕吗?”周文泰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若他居功至伟,他会安抚、会哄、会权衡之术。

偏是这样,两个人瞬间隔了千百里。

“以前,我就是这样对江敞心口不一的,现在你曲意逢迎。”

“君上,臣无反叛之心。”时克然起初由跪坐到直起身子,现在更是叩头趴在席上。

“臣该死,无法让君上高兴。”

“所以,你是说我早有谋反之心吗?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不甘心。世上最难看透是人心,我也勉强不得。”周文泰以手撑着桌子,看向他时只有无奈和落寞。

可惜,从前那个哄他、安慰他的人没了。

“我娘亲很快就到咸阳了,你还要不要进宫去给太后请安?”

时克然这才慢慢抬起了头,“若太后不嫌弃,臣要去。”

“若她看你这样噤若寒蝉,她会生气。”周文泰说。

时知节听他又开始了,每次都将爹娘搬出来,除了装可怜、卖惨,也没别的了。

大抵是女儿以前吃这一套,他就以为时家人都吃,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殊不知,闺女喜欢他,所以他怎样都行。换了其他人,并不那么管用。

出于老父亲的慈爱之心,还是将儿子解救了出来,将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君上,草民原本想今日回田庄,知晓您要来,特意等了一日。让小厨房准备了这桌佳肴,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随即又给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长子坐好。

“有劳叔父费心。”周文泰没动筷子,还是问了出来:

“筝筝在府上是吗?”

时知节不敢隐瞒:“是。但小女性子倔强,君上最是知晓。她不愿意参与家宴,我请过了,她不来。也只能由着她性子。但君上想见她,择日老夫一定再严加管教、多劝劝,不让她忤逆君上。”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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