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琅直直盯着她,目光从诧异变得深沉,最后平静化回浓墨色的眼眸中。
李君和眨了下眼,瞬间抹去了那道令人凝目的痕迹。
再抬眼时,她神色已经恢复如初。
李君和虽然很快收拾好了情绪,但脸色依旧沉重。
她没想到卫琅这个混蛋虽然总是说些攻她心窝子的神经话,但嘴里还是能吐出真东西的。
虽然还是攻了她的心窝子。
原著剧情中只着重描写了主角卫琅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的爽文故事,对其余地方的状况都是一笔带过。
比如天语阁,剧情中只说到天语阁与钟书誉关系甚密,联系颇紧,靠吃民脂民膏风生水起。
所以主角后期称帝直接防火把天语阁本阁给烧了,火烧平原一样来势汹汹,瞬间吞没所有的东西。
非常强硬、暴力的手段。
但不得不说,毁灭一样东西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把火把它烧成灰。
李君和沉着脸,陪伴左右的状元也沉着脸,庄超逸敏锐地感受到了氛围的不对,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请旨,“公子,属下这就带人去把他们都拦下来!”
若是再不拦下来,等到他们都到了寺庙再去拦,事情就没有现在好收拾了。
李君和猛地看向他,厉声喝止,“不可!”
庄超逸一脸懵,完全没想到圣上居然会拒绝。
秋梨更是疑惑不解,她听了卫琅的解释心中万分触动,红着眼问:“为什么啊主子,他们本就没剩多少吃的,再这样上供下去,他们能挨到丰收季吗?”
李君和却只说:“我会想办法。”
庄超逸听了更是不解,“但圣、公子,将来的办法无法解当下的困啊。”
“当下的举动更无法解将来的忧。”李君和侧过身,深沉的眼直直看过来,庄超逸浑身一僵,只听皇帝的言语一字一句敲进他的耳中,“朕只问你一句话,若是你现在带人冲过去,他们被吓到了乱成一团,粮食洒在地上不说,若再发生人身事故——”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皆是平静,但却听得庄超逸背后生凉,“你又当如何呢?”
“届时,是参你的折子第二天摆满朕的御案,还是朕这个皇帝都要被盖上‘视百姓如尘土,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的名声,任人摆布?”
“而这还只是有关朝政的一个猜测,朕尚且还没说百姓丧失性命何其无辜。”
庄超逸被训得绷紧了脸,低下头道:“是,属下知错了,是属下考虑不周。”
他抿了下嘴,神色有些拘谨。
圣上让他多以学习,对他寄予厚望,但他永远都做不到让圣上满意。
“你是关心则乱,朕知道你的心是好的。”李君和接着道。
她只是喜欢直接点出手下人的错误,但并不喜欢让他们背着愧疚进步。
庄超逸的嘴抿得更紧了,他重重低下头,“属下,谢圣上隆恩。”
李君和这么一说,秋梨当下也明白了,但眉眼中仍有疑虑。
既然现在不行,那要等到多久的以后?
“圣上,那现在该怎么办?”她声音忧愁。
李君和看向遥远的北方。
“想法和信仰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而且若是只单单教化他们这一个村,还会有上百个同样的村落上演这样的事件,若是他们再被那些村落诟病,后果可能更加严重。”
人群的力量极大,尤其是被局限住的人,他们根本不容异类。
“但说到底,其根本还是朝堂的问题,是朕的问题。”她垂着眼睫,心里空落落的,像泄了沙的袋子,“人在过得不顺的时候,当然会想着求神拜佛。”
她都快想不起自己极其不顺的那几年,到底去了多少寺庙,挂上了多少条心愿红绸。
只是她比较幸运,出生在人类文明极其发达的现代社会,又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她经历过高等教育,目光很少被局限,反而因为她走的路越长而越宽广。
她也享受过努力后回报的喜悦,所以她内心深处始终永远相信自己,但这里的人不同,短期内不能用教化的方法去改变。
“朕迟早要把那破庙给拆了。”李君和道,“包括那座神。”
她声音落得干脆利落,涛涛流水乍然冲破冰障一样振奋人心。
卫琅看向她,少女恣意的目光下充满了勃勃生机的野心,仿佛比赛拿了头筹的打马过街的潇洒少年郎,恨不能将所有的全城的目光都集于一人身上,意气风发,未来远大。
然而她是一个女扮男装的骗子。
这样危险的身份……
皇帝,你心不小啊。
卫琅微眯了下眼,面上噙着随意的笑,“圣上英明,但这非一日之功能达到,或许应同朝中大人们仔细商量之后才可施行。”
李君和没理他。
这家伙又开始挖苦她了,直接拿钟书誉如今的地位来泼她凉水。
诚然,钟书誉现在就像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干上抽出各种粗壮的枝条,天语阁就是其中之一。
而地下,大树强劲的根系更是布满整个土地,从不同的领域、不同的地域吸收着他所需要的滋养。
京都六部、侯爵贵人、江南氏族……
比比皆是,哪一个都不属于好咬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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