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拖着那三人过堂穿廊,察觉到背后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于是拐了个弯,沿着石梯朝地下甬道走去,这下面有一个地牢般宽大的空间,四面抹了用白苔虫做的夜光粉,不用点灯便雪亮雪亮的,所以这地方就叫雪堂。
雪堂顶中间那根金桁底部悬着根挂了铜铃的短麻绳,白灼将绳拉下了三寸,地板砖就同犬牙样交叠之后龇开一个洞,圆形的石桌子从下面升了上来,桌子上放着一只黑不溜秋的磁石茶杯。
白灼捏住茶杯两端左右上下地在石桌子上滑来滑去,似乎在画某一种图案的样子,停下之后,白灼看着东边的雪壁,那墙壁左中右的砖头都好像被竹竿捅了似的往里缩,形成三个不宽不窄的长方体壁洞,随后三个壁洞里头有东西爬铁轨似的移了出来,都露出半截。
秦狸一看,好家伙,那是三个棺材,棺材盖也统统打开了一半。
白灼提大鱼一般将那三个家伙凌空一抛,他们就统统准确无误地进了棺材里边,绳子再次一拉,棺材缩了进去,壁砖复归原位,石桌也跟着埋头下地。
白灼做完一切,没事人一般走了出来,回到小叶紫檀门边,又故意重重地把门一拉,发出震人的声响。
秦狸瞧这小姑娘走开了,从暗处窜下来,学着她把绳子一拉,石桌升上来了,但他可不是没脑子的无头苍蝇,论目法秦狸自诩天下第一,无论如何复杂的动作身法他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记住,即使是背对着他,他也能够迅速地推敲出来。
秦狸按照白灼的动作将磁石茶杯左右上下挪动,试了第一遍,不行,秦狸又重新试了两次,还是不行。
他开始怀疑自己了,不对,不可能,他秦大公子的记忆,绝不可能出错。
那么,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秦狸盯着这石桌,也没发现还有什么特别。算了,干正事要紧,不知道那小姑娘给棺材底留孔了没有,会不会把人闷死。
既然机关解不了,那就用蛮力呗。区区一个破石壁,知道了位置还不简单。
秦狸想着,立刻来到东边的雪壁边边,他上手摸了摸,心里暗叫,不对,这触感十分不对。
只见秦狸将那些白粉刮开,随后双膝打颤,对着露出来的真砖块麻溜下跪,两只眼睛亮得让鸭瞧了都好奇。
秦狸手也颤颤的,这哪是砖啊,怎么可以暴殄天物呢,透如蓝晶,触若云拂衣袖,这一面墙都是,当年仓颉圣师造出文字时鬼神皆哭泣过的谷墙啊,正是因为浸润了当年神鬼的眼泪,这面墙才变得无所不能挡,要造成防御武器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这白家祖宅还真是富贵,什么稀罕的东西都有。
但是,他的第二个计划也落空了。
俗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或者,暂时放弃。
秦狸恋恋不舍地再摸了把谷墙,转身离开。
“咚——”出口的石门突然落下来,秦狸十分不幸地又被撞了一下,满眼幽怨地看着透光鉴后边负手而立的白灼。
“说,你跟里边三个什么关系?!”白灼懒得客套,直入正题。
秦狸一愣,随后拍拍身上泥尘往地上侧身一躺,懒懒抬手掠过鬓角青丝,掌心微曲托住半张脸,摆成“贵妃卧榻”的风骚姿势。
鉴外的阳光让秦狸眯了眯眼,睫毛在浮尘中微微翕动,活像一只看蝶入了迷的醉猫。
“小美人,本公子哪有什么心思呢,不过是看你这家宅空寂,过来做客罢了。但是嘛,你既然待客,还是得讲究点的。”
白灼冷笑,“好啊,自然得好好招待——”
话音未落,透光鉴上的玻璃崩裂,一把缠藤剑从中贯入直朝贵妃□□处袭来,秦狸忙用两厚底尖头高靿靴夹住,鲤鱼翻身起来,“别,美人啊,待客之道可不兴这样的。”
“说!”
“好吧,本公子我不跟美人计较,其实呢,我是——”,秦狸唇角掀起一抹看不见的弧度,扬声继续道,“你娘派我来跟着你的,世道不安全,月黑风高天,美人独自出行,她不放心。”
“没骗你,你娘屠溪柔,屠大当家,你小时候没见过我所以不认识,但她认识我啊,还给咱俩定了娃娃亲呢。”
白灼心想,哪儿来的王八蛋,一套一套的,真当自己是说书先生呢。
“我娘定鬼也不会定你!”
“巧了。”秦狸又往地上一躺,“我就是那只讨厌鬼,偏偏你娘喜欢得紧,不然本公子也不会大老远跑过来还挨你家门两回撞。”
白灼懒得跟他废话,“行啊,那你就别出来了,跟棺材待着去吧。”
“哎,真走了?!”
秦狸爬将起来,对着透光鉴喊:“美人,我再睡半刻,你这小屋子可困不住我,半刻后我就走了,记得来送本公子——”
秦狸脱了只靴,慢悠悠将里头的一粒沙抖了出来,嘴里还吟道:“楼森森,月澄澄,美人心,海底针啊。”
*****
白灼来到二楼厢房,将窗檐上边那盏走马灯点起来,许久没来这了,一应陈设还是和儿时一模一样,连桌上那枚草珠子也定在左角三十五度处,没被一丝风吹歪。
一晃红色闯入白灼眼帘,是狼毫毛笔之下,压着的那张红色马儿剪纸。
这张和上边转着的那张不一样,上边那张马背上的小人是提着剑的,而下面这张的马背小人,则是掐着花的。
白灼将思绪拉回六岁生日那天,她缠着爹给她制的走马灯终于好了,只剩下弄剪纸这一步了,爹便负责剪,她则胡乱涂胶,白卿问她除了兔儿,羊,鹞子之外还要什么图案,小白灼想到爹一出门不是十天半月,就是几个月才回来,问师兄师姐们都说他去当大英雄了,白灼便也想像爹一样当马背上仗剑天涯的大英雄,所以多余位置上贴的最后一枚,就是马背上提剑的小人,不过走马灯挂上去以后,白卿又给剪了一张,就是这掐花的小人,她当时不解,只是问道:
“爹爹,你不喜欢我骑马仗剑么,为什么要剪多一个拿花的?”
白卿温和地笑,轻声说:
“啊灼,爹希望你有骑马仗剑之能,但更希望你骑马之时不用提剑开太平,只是驰骋在风光无限之中,见鹿闻钟,穿花赏月,来去自如。”
白灼看着墙上泊着的糊影时而矮了,时而抽长,时而发虚,时而单薄,自己也渐渐睡了,醒来时天已大亮,白灼又下到雪堂门口,在透光鉴孔看了会,才发现那王八蛋真没影了!
雪堂可是她太爷爷那一脉开始集圣物神物造的最坚固关押场,必要时还能藏些重要的东西,而且关押过好几个大魔头,若不是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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