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玛说到这顿了顿,有意观察阿兰娜的反应。
阿兰娜也给了面子，适时接话：“你的意思是，你对智慧之神莫蒂默在神国与尘世策划的主要事件并不知情。”
“是的,”诺玛认真地说，“我知道您有办法验证这一点。不论是搜寻我的记忆,还是强迫我必须说真话,我都心甘情愿接受。”
阿兰娜安静片刻,换了个问题，“神国开战那天,莫蒂默有让你做什么吗？”
“没有,”诺玛摇头，“神与人之间的对话是无法窥视的。所以我有撒谎的动机。”
“比如告诉您,莫蒂默下令让我发动神教战争,扰乱您与四神教会的注意力,但我为了尘世的安宁拒绝遵从。”
“这将一定程度上获得您的好感，保护我的利益。”
“但我清醒地知道,在您面前自作聪明才是愚蠢的做法。事实是，莫蒂默不曾向我下达任何指令,我对祂的祈祷也不曾获得任何有意义的回应。”
阿兰娜不由在内心为这位优雅的教皇女士点个赞。
瞧瞧这情商,明明直接说“没有”就好,但诺玛将利弊权衡都剖析了一遍,既表达了她的坦诚,又不着痕迹地奉承了自己。
“我明白了。”阿兰娜点点头。
诺玛有些拿不准阿兰娜的态度，下意识看向温德尔,后者则是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而轻松地说,“那么让我回到今天真正的主题,请问您对下一任智慧之神是否有计划和想法？”
阿兰娜挑眉，这么直接？
不过这种节约时间的做法恰好是她喜欢的，就是不知道这是其他教皇给诺玛出的主意，还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如果我有想法呢？”
“那我无条件遵从您的意志，这是超凡世界的法则。”诺玛说。
谁拳头大，听谁的。一切道理与逻辑，在实力面前都是空谈。
阿兰娜本来想直接说出答案的，但看诺玛教皇一副做了很多功课的模样，决定让对方继续展示，“你认为我可能会有什么想法？”
诺玛说：“如果您希望斯宾塞半神成为下一任智慧之神，那么我认为他最好先接任教皇职务，请给我大约半年的退位时间。”
“这不是为了敛财
或者**人手只是为了保证和平且安稳的权力交接。”
“如果您希望智慧之神的位置维持空缺那么我也会遵从您的意志管理好神教事务。”
她说到这试探地看了眼阿兰娜“如果您愿意给我一个机会那么我会继续修行
嚯还真是想得仔细啊。
“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不允许下一任智慧之神的出现那么智慧神教就会渐渐衰落下去学者路径趋于凋零。”
“是的正如曾经的亡灵神教或战争神教。”诺玛大胆地接道。
在她看来这没什么“不公平”。智慧之神引发了灭世危机是事实其他正神教会想要做出反击合情合理。
阿兰娜见时机差不多了也不再卖关子“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嗯？”诺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询问过斯宾塞先生他对于神位没什么兴趣。”
事实上斯宾塞先生说的是都是替您打工神国与圣城相比后者似乎还更宜居一些。
“我对智慧的权柄也没什么兴趣谁当智慧之神对我来说区别不大。”
现在神国空缺的神位还不少难道她以后得一个个面试、筛选、管理这些神？别闹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我会将智慧之神的神格碎片散落到尘世各个角落你们那些智慧路径的半神各凭本事。”
诺玛听到这一句眼睛微微发亮。
“只有一点”阿兰娜正色道“不允许利用、伤害平民。如果被我发现谁犯了我的禁忌我会直接让他彻底消失。”
“我明白了”诺玛郑重地点头。
“那就这样？”阿兰娜略一歪头“您还有别的事想和我商量吗？”
诺玛认真地在脑海搜罗她本来还有很多的疑问但阿兰娜一记直球下来后她忘掉了一大半只得老实说“没有了”。
“那我们就去逛集市了两位再见。”
咖啡厅包厢重新恢复了安静诺玛仿佛经历了一场极为消耗精力的考试重重向后一仰躺在座椅上半点没有往日优雅端庄的风度。
“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位挺好说话的。”温德尔点评
道。
“你这么说可不准确，诺玛一针见血地说，“这位只是对尘世权势不感兴趣，但有着清晰的底线与行为准则。
“她不在意谁是下一任智慧之神，是因为无论那是谁，都不可能……
诺玛说到这就停住了，毕竟接下来的话属于“渎神。
“不管怎么样，恭喜你平安度过这次危机。你是教皇，有着天然的权势网络，不难搜集神格碎片，登顶神位指日可待。
“多谢，诺玛诚心地接下这一句。
“不过说真的，你们智慧学者路径怕是有毒吧？前任智慧之神走入深海，自行陨落，这一任试图发动神战，追寻什么真相。
“希望下一任能打破这个魔咒吧，诺玛感叹道。
*
曙光城的商业思维令人赞叹。
集市各类小吃与商品摊位提供特色打卡盖章服务，只要集齐七个小摊的盖章，就能兑换曙光城×亡灵神教联合纪念徽记。
孩子们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几乎把所有摊位逛了个遍，怀里抱着各种小吃，除了囤给自己的，还有买给阿兰娜尝鲜的。
诺顿眉梢挂着笑意，正往前走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维兰德冕下？
维兰德一扭头，看到是诺顿悄然松口气，“别告诉阿兰娜和奥黛丽，我在这里。
祂在十多天前完成了灵魂碎片的融合，恢复了从前的性格。一想到之前的“社牛状态，祂就莫名羞耻，躲着阿兰娜与自然女神。
诺顿忍着笑，“其实那是可以理解的。您的灵魂碎片在深海待了半个世纪，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维兰德摆摆手，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
“那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诺顿贴心地换话题。
“哦，我听到你们的家庭出游了，而且好奇这座被神格碎片之争波及的城市恢复如何，就跑来看一看。其实，奥黛丽和温莎也在，她们还商量着以后一起去旅行。
“那您呢，以后有什么打算？诺顿问。
“我？
“其实您不必在意，阿兰娜只是开玩笑的。
“没事，我其实…
…挺喜欢她的，也喜欢现在的圣城。热闹、有生机，我的亲属都不在了，还能去哪呢？
诺顿微怔，正要安慰两句，却见维兰德突然正了正色。
“对了，谢谢你。这一句，是维兰德欠诺顿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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