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的飞行器在姚家村外一处僻静山林降落,随后他们一行人就步行入村。
村子依山而建,炊烟袅袅,看起来宁静祥和。
然而细看之下,便能发现村中气氛有些压抑,田间劳作的人不多,偶有村民看到他们这些生面孔,也都匆匆避开。
显然,接连发生的怪事已让这个宁静的山村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按照指引,找到了位于村尾的姚聂家。院子比别家稍大些,收拾得颇为整洁。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憨厚的年轻汉子快步迎出,正是姚聂。他见到楚晏几人气质不凡,立刻明白是仙师到了,激动得就要下拜:“各位仙师,你们可算来了!”
楚晏虚抬一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不必多礼。”
姚聂连忙将众人请进院子,脸上满是焦虑,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正屋方向瞟。只见他压低声音道,“小人就是姚聂。”
楚晏微微颔首,并不打算和他寒暄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情况我们已知晓。你妻子现在何处?”
“秀娘她……在屋里歇息。”姚聂搓着手,显得十分局促,“仙师,你们待会儿见到她……”
就在这时,正屋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素净蓝布衣裙的妇人走了出来。她面容清秀,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温婉中透着一丝惊惶不安,正是秀娘。
她看到院子里多了几位气度超凡的陌生人,先是一惊,下意识地轻声问:“聂哥,这几位是……”
姚聂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有些紧绷。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却还是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秀、秀娘……这几位是青云宗的仙长,是我请来查探村里最近那些……那些怪事的。”
他说“怪事”两个字时,声音明显涩了一下。
一听“怪事”二字,秀娘浑身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双手紧紧抓住姚聂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和显而易见的恐惧:“真、真的是仙长?聂哥……我、我好怕……这几天晚上我都不敢合眼,总觉得外面有东西……会不会、会不会……”
她说着,身体微微发抖,像是受惊的小鹿,将脸埋向姚聂的肩膀。
姚聂被妻子抓住胳膊,整个人都绷紧了,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强忍着没有躲开,手臂僵硬地拍了拍秀娘的背,声音干涩地安抚道:“别、别怕……秀娘,仙长们来了就没事了……定、定能把那作祟的东西揪出来!”
他的安抚显得苍白无力,眼神求助般地看向楚晏。
楚晏的目光平静地从秀娘身上扫过,又落在姚聂那强自镇定却难掩惊惶的脸上。
亓官衡见状,温声开口,既是对秀娘,也是对明显紧张的姚聂说道:“姚家嫂子,姚大哥,不必过于忧心,我们既已到此,定会查明原委。”
秀娘这才鼓足勇气,从姚聂肩上抬起头,泪眼婆娑地对着楚晏几人福了一礼,声音依旧带着颤:“多、多谢各位仙长……求仙长一定要救救我们村子……”
“分内之事。”楚晏淡然应了一句,随即对明显松了口气的姚聂道,“带我们去事发之地和村民失踪之处看看。”
“好,好!几位仙长请随我来!”姚聂如蒙大赦,连忙应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院子。
然而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秀娘嘱咐道:“秀娘,你身子不好,就在家好好待着,关好门户,我们很快回来。”
秀娘怯生生地点头,依言退回屋里,关上了门。
直到走出院门很远,姚聂才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般,长长吁了口气,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一小片。他回头望了望自家院子的方向,眼中恐惧再现。
楚晏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并未点破,只是淡淡道:“走吧。”
姚聂带着楚晏一行人前往村里几处出事的地点。先是去了牲畜失踪的几户人家外围,又去了最近失踪村民们最后出现的地方。
第一个去的村民失踪的地方,现场看起来并无特别,裴千屿神识扫过,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妖孽作乱的迹象。
楚晏走在最前面,听着姚聂和他交流,神色淡淡,时不时点一下头。李瑶瑶和亓官衡腻在一起,就靠在楚晏左右边眉目传情。
而裴千屿落在最后,他的视线掠过一丛半人高的杂草时,脚步微微一顿。
只见杂草根部的地面上,有一小片非常不起眼的暗褐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渍。旁边一块潮湿的泥地上,印着一个模糊的、颜色发黑的手印,形状略显怪异。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正惴惴不安的姚聂,随即抬眼,与恰好回望的楚晏对视了一眼。
他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极轻微地颔首。
楚晏了然,正欲开口,旁边小路上却走来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农。老农见到姚聂和一群陌生人在此,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小聂啊,可是为了姚三的事来?”
不等姚聂开口答话,那老农又是叹了口气:“多好的后生,以前还跟你为了争那头野猪打过架,后来倒成了朋友,常一起上山打猎。这说没就没了,连个影子都找不着......”
姚聂闻言神色黯然:“三哥确实是个爽快人,那回打完架我们还一起喝了酒。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老农又叹息着摇了摇头,扛着柴刀慢慢走远了。
随后姚聂带着楚晏一行人沿着村中小路行走,先后指了几处地方。
“三哥最后一次被人看见,是在这口水井旁边打水。”
“王婶她家丢的羊,最后是在这片草坡上放养的。”
“还有姚四叔,那天晚上说是从这边的小路回家......”
这些地方散布在村落的不同方位,看起来毫无关联。裴千屿一直慢慢地走在最后,细细地打量着这其中共有的关联。
他把自己的发现尽收入眼底,却抿着唇,自己压下所有的心思不吭声。
而发现异常的显然不止他一个,亓官衡也渐渐察觉到了异常,眉头越皱越紧。只有李瑶瑶还在天真地四处张望,试图凭灵力感知妖气,却一无所获。
一番查探下来,众人各怀心事。楚晏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想法;裴千屿默默在心里记下了所有的发现;亓官衡欲言又止;姚聂则始终惴惴不安。
回到姚聂家时,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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