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笑了笑:“哦?何以见得?”
褚天阙:“我第二次下山时,那店家对我的问题一问三不知,其言行和第一次我遇见他时有出入。且我杀的那三人只有他知晓,现在你说你知道,那你便与他认识,第二次代替他出场的也非你无疑。”
宋执摇摇头:“师兄此言差矣,我只是恰巧路过那里,自高处而视,看到你在杀人罢了。”
褚天阙:“当时我感知到那房屋前后有两个人的气息,而其中一个,便是宋师弟你的。”
“......”宋执沉默片刻,忽而哈哈大笑,不装了。
“师兄果然明察秋毫,洞若观火。没错,你第二次遇见的卖酒老人的确是我所扮。”
褚天阙倒也未因猜出他的身份流露多余的欣喜,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宋执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跟你坦白了吧。我此入仙重门,并不是来找你报仇的,相反,我还要谢谢你。”
褚天阙挑眉:“哦?”
“当年父母把我送到此地后,便在返程途中遭遇不测,实则是遭到宋家反叛势力的暗杀。此后那些人便频繁派杀手来仙重门暗杀我。当年若不是你阴差阳错打晕我代我入门,我早就没命了。”
他这么一说叶星临就有印象了。
记得小时候总有一波又一波的杀手潜进来暗杀褚天阙,但都被自己一一挡下,想来这些便是宋执所说的杀手了。
“虽然不知师兄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自道是师兄吉人天相,便在此谢过师兄了。”宋执语气带着三分真意,七分讥讽。
褚天阙神色如常:“不必言谢,各取所需罢了。”
宋执忽然有些不知道如何接了:“......”
清了清嗓子,又道:“所以我此次前来,是想请师兄帮我一个忙。”
褚天阙:“何事?”
宋执:“之前所为,只是为了试探师兄的胆识和胆量,事实证明,师兄果然胆识过人。遂在下有个不情之请,那便是希望师兄日后若得空,能随我反回宋家,助我夺权。”
叶星临一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原著里也有褚天阙随宋执回门助他夺权的事,从此,宋执便成了加入反派阵营的第一人。
本以为宋执幼时没能进入仙重门便不会有后面的事,没想到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这里来,并且轻而易举就让事情重回正轨。
这便是天意吗?
叶星临怅怅想。
“不知师兄意下如何?”宋执又问。
出乎意料的,褚天阙几乎没有多加思索便答应了:“可以。”
叶星临再度震惊。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他今天异常好说话??
宋执面露喜色:“多谢师兄。师兄放心,这趟我必不会让师兄白跑的,事成之后,师兄有什么要求尽管......”
褚天阙转过身,离开时落下一语:“我要你宋家的秘宝,万象罗盘。”
宋执的承诺戛然而止。
正想说什么的叶星临也顿住了。
看着褚天阙渐行渐远的背影,宋执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忍痛答应了:“我答应你。”
褚天阙轻轻应了一声:“嗯。”
宋执耐不住好奇问:“不知师兄拿这个有何用?”
褚天阙身形明显一缓,继而继续前行:“寻一寻不到的人。”
叶星临:......
什么都不想说,只希望那罗盘没什么用。
*
一回屋,叶星临便从褚天阙手心脱出,飞向桌台。
他一门心思全扑在如何阻止褚天阙拿到万象罗盘上,全然无视旁边人问责的目光。
心想褚天阙要真靠罗盘推测出自己这个任他差遣的法器就是他的师尊,那么自己十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全完了。
试问你知道你敬重的师尊其实就是你的法器所化后怎么想?
是会感觉被愚弄了,还是感觉这个师尊也不过如此。日后你这师尊再无威信,一身性命全系于反派徒弟手上,任他拿捏,岂不是很惨?
叶星临正想着,玉佩飞到一半,突然被人一手抓住。
被握着转过身来,一抬眼便触及到褚天阙脸上的冷意。
“我准你出去了吗?”
??
敢情这是对他兴师问罪来了?
叶星临变为画轴,写道:我不一直都是自由出入的吗?
褚天阙眸光生寒:“你是我的法器,怎么能被他人握于手中?”
嗯?这个意思是......
褚天阙不悦:“我的东西,除了我,谁也不能碰。”
......
叶星临呆了两秒。
吓他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就这?说白了就是对自己东西的占有欲呗。这谁没点?
平常还看不出来,没想到...他还这么在意他呢?
褚天阙把他放回桌上,放话:“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我身边一步,否则......”
叶星临:否则怎样?
“否则我就把你关进镇器炉里,永不见天日......”
叶星临回怼道:你不想见你师尊了?
“......”
所以说啊年轻人,话不要说太满……
*
修真界各宗门以各自擅长的修真领域闻名。
按理来说仙重门也是如此,可它偏偏不走寻常路。
它主张各法全修,门内囊括剑修,法修,琴修,医修,佛修等派系,集天下所有修真体系之大成。可谓是百花齐放,各路法门应有尽有。
除了器修。
不是不愿涉足,而是根本没有能力涉足。
全门上下,上至掌门,下至弟子,无一人有将法器炼为人或是将人炼成法器的本事。
这点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的,索性将器修排除在外。
话说回来,虽然除了炼器他们什么都会,但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个“会”字里面的水分有多深。
再说的难听点,正因为学得太多太杂,无法专心,学到最后顶多就略懂些皮毛罢了。
而上面的人对此这样解释——集各家之所长,出去之后,扬名立万易,推卸责任也易。
换句话来说就是——仙重门弟子出去历练,若闯出名堂扬的便是他仙重门的名;若闯了祸,便可根据这个弟子任一所修派系推到其他与之对应的宗门上,这样就跟他仙重门无关了。
时至今日,门内上层还在致力于往本就鱼龙混杂的修真派系中再添加其他冷门派系。其一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这不,最近云游归来的仇长老不知去哪儿逛了一转,竟然对卜卦算命之类的产生了兴趣。
他自我研习一番还不算,小有所成后便觉得自己已到出师的水平,二话不说号令全部弟子去一线峰跟他学卜卦。
门里主动给弟子提供铜钱,龟甲等物用于卜卦。
褚天阙去晚了,没领到。
主要是门内有两个叫宋执的,置物弟子疏忽了,只准备了一份。宋执领了,褚天阙就没了。
这就是褚天阙此刻出现在城中大街上的原因。
本来他无心学习卜卦,自然也用不上这些东西。可当晚叶星临现身劝他去学,说于他将来有益,他便答应了。
可是又没有工具,便只能下山来买。
偏偏天公不作巧,他刚来到卖龟甲的摊子前,商贩就说卖完了,要买明天再来。
此时天色已晚,他又懒得明天再跑一趟,便进了前面一家客栈暂作歇息。
客栈很大,里面人很多,鱼龙混杂。
褚天阙刚坐下,便听到侧方传来一道针对性极强的嘲讽:“哟,这才多久啊,仙重门的人又开始下山招摇撞骗,造谣生事了?”
他看过去,是一个长相颇有灵气的琴修在说话。
他旁边坐着一年岁和他相仿眉眼温和的男子。
他的剑置于桌上,应该是个剑修。
此人还算讲道理,见同伴一上来便给褚天阙难堪,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让他不要乱来。
岁翎甩开他的手,愤愤道:“为何我不能说?上次两个仙重门弟子在此惹了事报的却是我宗的名号,恰好我又在此地,宗里便以为是我犯了事,回去对我好一顿罚。现在又让我看见了,还不能让我骂他几句?”
白川闭眼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但你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啊,万一他跟那些人不是一路的呢?”
岁翎冷哼:“我不管,凡是仙重门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唉……”
另一边,虽不自认是仙重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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