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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迦理

小说:

最是橙黄橘绿时

作者:

拱拱

分类:

现代言情

陈迦理一大清早就急着和家里视频了,详细转述了昨晚的事,满心困惑。

“迦迦,你不能去要求别人。”妈妈蒋安雅晓之以理,“你奶奶对你很好,不代表荔枝的奶奶对她很好。”

“我知道……可是人就一个奶奶呀,她爸爸又那么希望她回去。”

“也不是所有人都参加了长辈的葬礼的,对不对?赶不回去的很多,不参加也不算很奇怪。”

“也是。”陈迦理挠挠头。

结束通话,陈迦理回忆昨晚,仍觉迥异。

荔枝与好友,亲亲热热悲欢与共;对他和颜绵亦尽心尽力,关照有加;偏生与家人却是冷冷冰冰各自为政。

他正相反。

他的家庭,则像强作用力下的原子核,小而无间。

听长辈说,早先蒋家外公外婆并不属意陈家这个木讷内向的准女婿,于是陈家兄弟姐妹们齐上阵,简直拿出了人民子弟兵的十八般武器——给老两口做菜做饭、帮筹划婚事的蒋安雅大哥打木头家具,给底下表侄辅导作业——总之从老大少服务到位样样精通。外公外婆颇受震动之余,简直怀疑这小陈所图甚巨、居心叵测……

巧在这时候蒋安雅调动去上海,倒成了极好的观察期。这三年里陈家子女继续谱写感天动地的两家鱼水情,过从甚密,以至于陈迦理爸妈还没结婚,陈家小妹倒先嫁给了蒋家老二,后面的一切便更加水到渠成了。两家里结了两对亲,哪里还有不热络的?

对陈迦理来说,小姑亦是二舅妈,二伯亦是小姨夫,这林林总总堂表关系混乱得他至今没太清楚。

每个小家若有难决之事,都会拿出来集体商议,比如这个叔叔是否要辞去公职下海经商,那个堂哥该考研还是工作……蒋安雅生病这等大事更不必说,排班陪夜煮汤送药——病房里病友们一个礼拜都没弄清他们家有多少人。

在陈迦理心中,若没有一大家子互相帮衬,都不知道遇上了事要怎么活。

可荔枝,在冷冰冰的一家里,竟然也就这么长大了。

他想象不出那感受,真如夏虫不可语冰。

摸不着头脑的陈迦理摸着头脑,惦记着先去厨房解冻一下晚餐食材。

经过荔枝的房间,却听到她略带激动的声音:“……岑小麦放弃了期末考试,所以我也要放弃GMAT?GMAT就是后天,重新报名要隔一个月,我申请学校来不及的!”

应该是在打电话。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荔枝顿时气急:“我怎么就不留提前量了!我自己安排得好好的!是你非要打乱我计划!”

对方说着,她很快反问了一句“不重要?!”又被打断了。

这次安静得更久了一些,荔枝的声音忽然没了火气,冷冰冰的:“是吗?再重要的事也没有家人重要吗?那妈妈开刀的时候你在哪里?怎么签字的是我呢?爸,你说说?”

陈迦理头顶心都发麻。这竟然是跟爸爸电话,这对父女怎么是这么说话的呢?

不知道岑父说了什么,荔枝几乎每个字都是强抑着从牙缝间吐出来:“哦?是吗?我用过你一分钱吗?你去看看你的银行卡挂过我一张信用卡吗?你帮我付过一次学费生活费吗?!都是妈妈在付!我不用你一分钱!等工作了更不会用你一分钱!我就用了你一半DNA,恨不得都还给你!……我不回去!我后天考完也不回去!你有本事飞过来打死我!!!”

门那侧再无声响。

陈迦理听得大气不敢出,手心汗津津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在走廊里傻站了足足一两分钟,才同手同脚走过去敲门:“那个,是我。”

荔枝在里面顿了顿,嗓音发涩:“……请进。”

推开门,就见荔枝抱臂靠坐在桌沿,两眼发红,看他一眼又扭头对着窗外。窗外凄风惨雨,是西北欧一贯的晦涩寒冬。

陈迦理走向前去,抱住她:“我路过的时候听到了一点。”

荔枝额头抵着他的肩,没有说话。

“你也别太生气了。你爸爸肯定也不是存心的,可能是你奶奶去世了,他心情不好才会发火——”

话音未落,荔枝猛然挣了出来,一句话没有就把他连推带搡送出了门外,砰的关上了。

突然就被扫地出门,陈迦理直喊:“荔枝?荔枝?”

咔哒,门还反锁了。

陈迦理又懵又慌,敲着门唤她。

里面荔枝只说了一句:“我火气上要骂人了!你别找我!”轰的播起了交响乐,把陈迦理制造出的声响遮了个严严实实。

陈迦理进退维谷,呆立在走廊上抠着指节,开始调出缓存整合信息。

岑小麦、考试、重要、妈妈、手术……

再调取出观星之夜,荔枝听到陈迦理妈妈生病时泫然欲泣的神情、骑车回来那句“浪漫不能当饭吃”……

陈迦理隐约觉得线索都串起来了,他觉得自己想透了事情的关窍——

岑父当年缺席了岑母的手术。

这就是最惨痛的历史遗留问题了,从此以后荔枝就很难原谅父亲,父女间的寒冰日久弥坚。

他觉得遗憾极了,可又心疼极了。

他经历过亲人手术,知道那有多可怕。

而荔枝却要独自面对,父亲还忙于“重要的事情”而不知所踪。

对荔枝这样敏感的女孩,这愤怒确实不知多久才能消融。

妈妈果然是对的,他刚才不该要求荔枝体谅父亲的。

刚才闭嘴抱着就好了。

陈迦理仰天叹息。

马里奥正好经过:“怎么了?”

“女朋友朝你发火的时候你会怎么办?”这几个月英文还是突飞猛进的,陈迦理顺手逮着问。

“Hmmm…one knee down, sing a song, kiss her, make love. Settled! (唔,单膝跪地,唱歌,亲她,上床。搞定!)”

陈迦理顿时脸红,摇头:“不了。”

“哪部分‘不’?”马里奥笑得贼贼的,看他窘迫,兼之想起他在脱衣舞娘面前的表现,建议替代方案,“嗯,你的话,双膝跪地就好。”

陈迦理忍着翻了半个白眼。马里奥乐颠颠地走了。

他回去MSN上字斟句酌地留了言:

[Kiwi陈迦理@NL]:我不会说话,反正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回车发出。

对面始终没有回复,连“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也没有。

打开门回望,荔枝房门仍是紧闭的。

陈迦理左右看看,索性搬椅子坐到门边,抬头看门、低头看M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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