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疼痛，彻底的绝望，杨子鹤觉得自己落入了某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他被一条巨蛇缠绕，那蛇死死拖拽着他，坠着他向下落，他的每一寸骨头都在哀嚎，痛苦漫长不歇，而他的脖子都被勒紧，以至于连喊叫都出不了声！
“救、救命——”
杨子鹤猛地抽气，他睁开双眼，惨白的光刺得他抬手去遮挡。
针管被他扯掉了。
鲜血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你醒了？杨老师。”有人坐在床边，背对着窗户。
这是单人病房，看样子还不是公立医院，杨子鹤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
君鸣！赵晖！
杨子鹤瞪大眼睛，他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
“这是我们家投资的医院。”女人正低头削着苹果，她看上去有些疲倦，眼下青黑，但动作仍然轻松，水果刀泛着寒光，语气轻柔又极具压迫力，“小晖那孩子心不坏，就是有点冲动，您说是吧？”
杨子鹤喘着气，哑声道：“叫护士，我针头……”
女人把削了一半皮的苹果放到一边的果篮里，她不理会杨子鹤，自说自话道：“我和小晖爸爸都忙，你也知道生意不好做，从小晖很小的时候，大概三四岁吧，我和他爸就不怎么回家了。”
“有时候半夜回去，小晖就一个人睡在我和他爸爸的床上，抱着我们的枕头。”
她低着头：“我那时候就想，这是我儿子，我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那么起码在他长大后不让他受委屈，不然我和他爸拼死拼活的打拼是为什么？”
“杨老师。”女人的目光落在杨子鹤脸上，她没有威胁，“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当这件事没有发生，我私人会赔偿你一笔钱，足够你把车子的贷款还完，只是需要你离开本市。”
“另一个是和我们打官司，打到底，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也会搜集你这些年向学生家长索贿的证据，就算你赢了，本市不会学校要你，不管是公立还是私立。”
女人笑道：“和那个郑老师一样。”
“赔偿你当然也拿不到，现在公司有点困难，拿不出什么钱，你能理解吧？”
杨子鹤愤恨地看着她，他紧紧抓着床单——他的房子在这座城市，他的老婆孩子也在这里！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他怎么能，怎么敢去另一座城市重新开始？！
“而且杨老师现在也要打离婚官司。”女人，“同一时间打两场官司，不容易吧？”
“够了！”杨子鹤怒喝，“我知道你们了不起，有钱了不起！我告诉你，赵晖总有一天会出事，他肯定会变成杀人犯！到时候看看你们的钱还有没有用！”
女人微笑道：“不会的，事情的起因不是杨老师你羞辱小晖的朋友吗？小晖为朋友打抱不平，这不就证明了小晖是个好孩子吗？他只是看起来凶，心一直很好。”
“杨老师，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
女人把那个削了一半皮，已经氧化发黄的苹果扔过去，苹果落到了床上，水渍打湿了一小块床单，她站起身，在离开前转头说：“你是聪明人，知道做什么选择对自己最有利。”
“我等你消息。”
门被关上了。
杨子鹤发出一声暴喝！
他捶打着自己的腿，不断抓挠自己的头发，甚至硬生生扯下了一块头皮。
怎么会这样？杨子鹤双眼通红地死死盯着手里的连着发丝的头皮，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直到护士敲响房门，杨子鹤才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了十多年家庭主妇的老婆要离婚，他的房车都是婚后买的，她要分走他一大笔钱，还有孩子，虽然是两个他不喜欢的女儿，但如果让她带走孩子，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一定要把孩子从她手里抢走，他决不能让他好过。
还有君鸣……他现在都记得君鸣在赵晖身后露出的笑容，那样讥讽。
杀了他。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杨子鹤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可随即这个念头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像是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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