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告白了？”
五条悟嘴里砸吧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棒棒糖，他漫不经心地赖在沙发上晃荡着腿，听着皇甫凌自暴自弃式地坦白。
皇甫凌有些疲惫地将手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他认命地点点头：“对。”
听到这里，五条悟稍微感兴趣了一点，“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直接对江予辰说，让他成为我的人。”
皇甫凌挺直了腰板，似乎对自己的表白很满意，他接着说：“我喜欢的人，就一定要得到。”
“五条，你不知道，江予辰是我这么久以来，见到过的最特别的一个人。”
“我私下里调查过他，他自幼父母双亡，独自一人成长，努力靠着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
“他成长到这一步，真的很艰难。”
“所以，他这辈子，我认定了。”
嗐，这就是霸总式表白吗？
五条悟捏着棒棒糖的纸棒，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硬糖上下敲击着牙齿，然后他猛地将糖果一咬，嘴巴里“咔嚓咔嚓”地咀嚼着碎糖块。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皇甫凌不满地瞟了五条悟一眼。
“在听在听。”
五条悟敷衍地点点头，他将空荡荡的纸棒举起，指向皇甫凌，“你不是表白了吗？怎么又会吵架？”
“这就是我觉得最奇怪的事！”皇甫凌胸脯上下起伏，“你知道我告白完后，江予辰怎么回答的吗？”
“哦，怎么回答的？”
五条悟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纸棒。
皇甫凌难以置信地拔高了音量：
“他——”
“欸？你拒绝了？”
虎杖悠仁陪着江予辰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他颇为惊诧撇头去看江予辰。
原来主角也会拒绝主角的吗？
江予辰正一言不发地抱膝坐在那里，他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眼睛红红地望向虎杖悠仁，“虎杖，你也觉得我不该拒绝吗？”
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的虎杖悠仁沉思了几秒，而后他抬起头，认真地对江予辰说道：“没有，我就是有些惊讶。”
旋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喜欢这东西，就像是挑水，你喜欢就挑多一点；你不喜欢，你就不挑，等一个下雨天就好了。’”
“皇甫先生向你表白，只是因为想告诉你他的心意吧。”
“江先生你若是不喜欢，完全是可以拒绝的。”
江予辰怔了怔，他不由自主地凝视着虎杖悠仁那双闪烁着金色光泽的眼眸。
好似太阳一般。
江予辰无声地笑了笑，他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谢谢你，虎杖。”
虎杖悠仁摇摇头，他好奇地问道：“江先生，既然你已经拒绝了皇甫先生，那你们为什么还会吵架？”
“就是因为我拒绝了他。”
“？”
“皇甫先生似乎根本就没想过我会拒绝。”江予辰左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衣角，“虎杖，像皇甫先生这样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后又没有遭受过什么困难的人，是很难理解别人的回绝。”
虎杖悠仁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江予辰。
江予辰接着说，“在我看来，皇甫先生之所以会对我特别，只是因为在他之前的人生中，从没遇到像我一样的人。”
“虎杖，对于皇甫先生来说，这个特别的人是谁都可以。”
“那个人可以是我，同样也可以是其他人。”
说到这里，江予辰不由得苦笑，“所以，虎杖，我认为皇甫先生喜欢的不是我。”“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短暂地对新奇事物感到好奇而已。”
“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很容易就哭喊吵闹。”
“等到这阵新鲜感过去，皇甫先生就会找到新的替代品。”
“虎杖，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江予辰将头埋进膝盖里，只露出一头略显凌乱的短发。
虎杖悠仁若有所思地望着江予辰抑郁的样子，他伸出手，安慰地拍了拍江予辰的后背，“这样的话，江先生只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好了。”
背部传来的温度仿佛风儿刮过河面，非常熨帖地安抚了江予辰心底泛起的褶皱，他抬起头，侧脸看着虎杖悠仁，而后噗嗤一笑，“我还以为虎杖也会站在皇甫先生那边呢！”
“为什么我会站在皇甫先生那边？”虎杖悠仁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予辰松了一口气，他直起身子，双手摊开放在身侧，“因为五条先生啊！”
“五条前辈？”
“五条先生不是和皇甫先生是朋友么？既然你和五条先生那么亲昵，我还以为虎杖你笃定会支持皇甫先生呢！”
“啊，对了！”虎杖悠仁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他悄咪咪地凑近江予辰，“那个，江先生，我突然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虎杖悠仁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很是认真地问道：
“江先生，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五条，你竟然说我有病？！”
皇甫凌瞪大了双眼。
五条悟专心致志地拆着草莓味的棒棒糖，头也不回地说：“对，说的就是你。”
“江予辰不拒绝你，我都觉得他脑子有病。”
皇甫凌牙关咬紧，气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五条悟张口将粉色的棒棒糖塞进嘴里，继续说道：“凌凌，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皇甫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他没好气地吭声。
“你喜欢的，到底是江予辰身上的那份与众不同，还是江予辰这个人？”五条悟半个身子倚在沙发上，艳红的舌尖舔舐着糖果表层的糯米纸，他目光犀利地盯着皇甫凌。
皇甫凌疑惑：“这两种有什么区别吗？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整个人啊！不管是他那份特别还是他本身。”
五条悟伸出食指左右摇晃，“凌凌，你要知道，一个人身上的某种‘特性’是可以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
“但是，人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凌凌，你喜欢的是江予辰这个人？
“还是迷恋上了那份特殊？”
皇甫凌从未想过这种问题，他整个人都有些混乱了，“五条，你说清楚一点。”
害，这届总裁不太行啊！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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