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还在空中打着旋儿,宋甜的手已经把记事本塞进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
她往后退了两步,脚跟抵住**垒起的矮墙,眼睛没离开八阿哥的脸。
“押人。”八阿哥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刀子刮过铁锅底,“奉旨拿问,罪婢宋氏,**,致军粮险毁,即刻押解回京候审。”
他身后副将立刻上前一步,手按刀柄。
十四阿哥的人还没到,禁军主力在外围巡逻,眼下阵中只有几个运粮兵和火头军,听见“圣旨”二字,脸色都变了。
宋甜没动,只把围裙角往腰带上一掖,抬头道:“押我?谁批的条子?走哪道流程?交接单签了吗?**入库记录呢?”
副将一愣:“你——”
“没有文书,没有验货,没有签字画押,你说押就押?”她往前半步,声音拔高,“这批粮是我从流沙里一车一车抬出来的!现在连库门都没摸着,你就说‘险毁’?你眼睛长哪儿了?”
四周一片静。
八阿哥坐在马上,嘴角抽了抽,竟笑了:“好一张利嘴。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抬手,黄绸卷轴被副将高高举起:“圣旨在此,你敢抗旨?”
宋甜盯着那卷轴,眉头一跳。那火漆印颜色太新,边角还有毛刺,不像宫里用的老蜡。
她刚要开口,远处马蹄声炸响。
一匹黑马冲破尘烟,玄色披风卷着沙石飞起,马背上那人一手执缰,一手按剑,落地时靴子踩碎了一块冰碴。
胤礽到了。
他看也没看八阿哥,径直走到宋甜身前,站定。
背影不高,却像一堵墙,把她整个人挡在后面。
“孤的试吃员,”他缓缓抽出长剑,三寸寒光直指八阿哥喉前三尺,“谁准你动?”
八阿哥眯眼:“太子殿下不在营中调度,倒有闲情管一个烧火丫头?”
“她是孤指定的军粮监造。”胤礽声音冷得像冰,“你说她渎职,可有实据?你说奉旨,可敢当众宣读?可有玉玺朱印?可经内务府登记备案?”
三句话甩出去,八阿哥脸色微变。
他身后的副将急忙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慢着。”胤礽抬手,“先验印。”
副将一僵。
八阿哥冷笑:“你这是质疑父皇的旨意?”
“不是质疑。”胤礽盯着那卷轴背面,“是防有人伪造。”
话音未落,远处又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
传令兵飞骑而至,滚鞍下马,双手捧上一卷明黄绸缎,声音洪亮:“圣谕到——着宋氏甜,赐三品军粮监造,专司前线军需供给,钦此!”
全场哗然。
八阿哥猛地扭头,眼神像钉子一样扎在那传令兵脸上。
宋甜慢慢从怀里掏出记事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五辆车的脱困时间、**存量、补给节点,一笔一划,清清楚楚。
她抬起头,看着八阿哥:“我现在是三品官。你要抓我,得拿出比我品级高的调令。”
八阿哥咬牙,忽然抬手:“拿下!假传圣旨者,杀无赦!”
他身边两名亲卫立刻扑出。
胤礽剑锋一转,寒光闪过,两人手腕齐齐渗血,踉跄后退。
“你敢在军营动武?”胤礽冷声,“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让人查这圣旨?”
八阿哥脸色铁青,一把夺过副将手中的“圣旨”,作势要撕。
“别!”宋甜突然喊。
所有人一怔。
她快步上前,在众人反应过来前,伸手扯住那卷轴一角。
“撕了它,你更说不清了。”她盯着八阿哥,“不如当众验个明白。”
她转向传令兵:“把咱们这份圣旨打开,比对火漆印、纸纹、墨色、字迹。”
传令兵立刻照办。
两卷黄绸并排铺在**上,阳光斜照,细节毕现。
真圣旨的火漆印沉实饱满,边缘光滑,纸是**的云纹贡纸,墨迹透底而不晕;假的那一份,火漆浮亮,像是临时浇铸,纸张薄脆,字迹笔锋生硬,明显是临摹。
更关键的是——背面都有内务府登记编号。
真的那一份,编号清晰可辨:庚子年·御字第零柒叁贰玖。
假的那份,编号处有一道淡淡水渍,像是被人用湿布擦过,再重新描上去的。
宋甜指着那道水渍:“这编号改过。真要查,去内务府档房一翻便知。”
八阿哥额头青筋跳了跳。
就在这时,太医院院正小跑着赶到,手里捧着一份红头文书,声音颤抖却清晰:“启禀太子、八阿哥,经三日查验,前线送检之压缩粮无毒,且富含麦精、肉松、蜂蜜之养分,可延缓饥饿十二时辰以上,远胜普通军粮!酸梅汤亦无致幻成分,反有助消化、清热解暑之效!”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倒是宜妃娘娘此前荐之粮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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